温以菱睡觉时必须要有亮光,此时便将烛台放在旁边的桌上,脱下自己的外衣后,悄悄掀开床帐。
她打量了下睡在外侧的齐延,见他眼眸紧闭,似是十分安稳的模样,这才抬脚跨了进去。
女子刚洗完的头发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从齐延的身上掠过时,发尾似有若无地扫到了他的脖颈,闭眼装睡的齐延无端觉得那块皮肤痒痒的。
温以菱突然发觉床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床被子,显然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温以菱看着被子,心情蓦地松快了不少。
躺下时,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齐延。昏暗光线下,对方的面容也柔和了不少,全无白天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她心底虽然依旧有些不自在,但并不讨厌身旁这个人的气息。或许是因为他身上那清苦的药味,并不令人反感,闻久了反而别样的安心。
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温以菱此时还没有什么睡意,便朝里翻了个身,无聊时,倒是想起了自己脑海中的那块光屏。
这个念头刚出现,那块光屏就立马出现在她的眼前,温以菱没想到这东西还是意控的。
温以菱莫名心虚,连忙翻身往齐延的方向看去,幸好他还闭着眼睛,温以菱松了口气。
那块凭空出现的光屏一直跟随着她的视线,无论她看向哪里,始终漂浮在她的目光所及之处。
可……想到自己不能再回去了,温以菱神情便恹恹的。
这东西并非这个时代的产物,极其神秘,还需要她配合寻找古籍。不过也并非没有好处,攒了贡献值可以用来兑换商品。
仔细想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温以菱提起了几分兴致,想看看贡献值到底能够兑换些什么东西。
心念一转,那块光屏的画面便发生了改变,直接进入了兑换界面。
温以菱粗略看了看,商城里可以兑换的东西非常多,但大多是些她从来没见过的高科技产品。
甚至还收纳了她曾经在科幻电影里才见过的飞行器,不过这样的大件所需要的贡献值非常多,而且下面还有一长串标红的注意事项。
温以菱也就瞧个热闹,这样的东西,就算她换了,也没胆子用。更何况系统早已说明,所兑换的物品不能对当前世界造成影响。
这样的东西看着虽好,但使用起来太过受限,她便不妄想了。
温以菱看的多是这里能够用得上的小物件,比如可以一直保持恒温的随身空调,或是冬暖夏凉,还带自动清洗的衣服,穿在里面也不打眼。
东西都是好东西,只是造型太过超前,要是被人看见了,实在不好解释来路。
想到这些,温以菱又有些气馁,不过她现如今贡献值后面还显示零余额,想换东西为时尚早。
不过等明日起来,她倒是得想个法子,尽快把这个贡献值涨上去。免得以后想换东西了,却苦于贡献值不够。
温以菱在商城中逛了许久,直到困意袭来,她才慢慢阖上了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一道惊天动地的雷声袭来。
温以菱被吓得心中一颤,缓缓睁开眼睛,便听见外面大雨磅礴,同时还夹杂着电闪雷鸣。
温以菱还未全醒,身子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去,忽然发觉身旁好似有什么动静。
她猛地睁眼,桌上的烛台还在烧着,一侧身,正好能够看见齐延面无血色的脸。
他那双总是透着冷意的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微颤,眉毛紧蹙,好似是在强忍痛楚。
温以菱急忙坐了起来,手足无措道:“齐延,你怎么了?”
齐延的薄唇抿成一条线,全身都在颤抖,却并不回应他。
他额前已经被汗珠给浸湿了,屋外的大雨一直未停,雨滴大颗大颗地砸在窗上。
温以菱猛然想起齐渺渺今天下午告诉她的话,每到下雨,他大哥的双腿便疼痛难忍。
温以菱没见识过这等场面,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帮他,只慌慌张张地朝外喊:“周叔,周叔。”
她这么喊,自是无济于事,可要是出去找,她连周叔住在哪间房都不知道。
齐延现如今又是痛极了的模样,温以菱跪在齐延身侧,慌不择路地掀开了齐延的被子。
齐延被子下的双腿并无其他异样,温以菱将双手覆在齐延的膝盖处,她打算用掌心的热度来减轻他的痛苦。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究竟有没有用处,只是以前的习惯使然,哪里摔了碰了,用掌心捂住就能稍好一些。
齐延忽地睁开眼,温以菱的举动已然触了他的逆鳞,他手上的力气极大,将放在他膝盖上的手牢牢擒住。
他的瞳孔又黑又沉,犹如一头被绑住的困兽,从喉咙的最深处吐出一个字:“滚!”
温以菱的手腕传来剧痛,她整个人完全不能动弹。对方眼里的杀气,彻底把她给吓住了,此时竟是连一句求饶的话也说不出来。
所幸,手腕上的那阵痛苦只持续了几秒的时间,齐延便松了手。
温以菱双腿急退,缩至角落边,直到现在,她才见识到对方的可怕之处。
房中再次安静下来,齐延好似无暇再顾忌她的样子。为了忍耐,他双手紧紧地攥着被子,指尖用力到发白。
温以菱坐在角落里,待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么冒失。
齐延身患腿疾,自然是十分忌讳别人去触碰他的腿,她却如此莽撞。
此时窗外依旧还在下雨,雨势不似有下降的趋势,温以菱见齐延再度闭上了眼睛,语调微颤:“我去帮你把周叔找来吧。”
屋子里沉默着,过了半晌,一道嘶哑的声音响起:“不用。”
他的腿只要一碰上这样的鬼天气就会疼,周叔伺候了他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还不是因为就算赶过来了,也完全帮不上忙。这样的痛苦,只能他自己生生忍下。
温以菱试探性地看了过来,歉意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冒犯你了,你现在还疼吗?”
她的语调软软的,除了担忧以外,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丝小心翼翼。
齐延听后,到底心软了一些。
他说:“你睡吧,明天就好了。”
温以菱听齐延的语气,也知道他不似之前那般生气了。
她挪近了几步,犹豫了一下,细心地将齐延的被子边缘一一掖好。又看见齐延额上都是细汗,她披了件外衣,爬下床从箱笼里找了一块干净的手帕,语气迟疑:“你额头上都是汗,我帮你擦一下吧。”
齐延没说话,温以菱等了半晌,见他没有拒绝,这才用帕子将齐延脸上的汗擦掉。
屋外,周叔到底还是来了,他低声在外面问道:“大爷,你没事吧?”
援军的到来,温以菱霎时松了口气,忙道:“周叔,他的腿还痛着呢,你那不是有什么能够减轻痛苦的药么?”
周叔听这位刚过门的夫人言辞间多有关切,颇为意外,便道:“这是落下的病根,那药没有用处,总是要痛一遭的。”
温以菱闻言很是失望,语气低落:“难道就这么痛着吗?”
周叔并未回应,过了一会,才道:“只能自己熬,旁人是帮不上的。”
温以菱“噢”了一声,又扭头看了看齐延的面容,见他还在冒冷汗,心底不愿放弃。
她问道:“周叔,家里有没有汤婆子?”
“有。”
温以菱眼前一亮,安排着:“你往汤婆子里灌好热水,再给我送过来。”
这法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温以菱此时也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她之前摸齐延的膝盖时,便发觉齐延那里没有什么温度,如果有东西能给他暖一暖,或许能够稍稍缓解一下他的痛楚。
周叔依言退了下去。
从始至终,齐延一直十分清醒,只是为了忍痛,所以尽可能地不说话。
过了一会,周叔终于将准备好的东西拿来了。
温以菱此时已然穿好了外衣,接过汤婆子之后,又找了一件十分厚实的衣服,将汤婆子层层叠叠地包了起来,摸着虽暖和,却并不灼人。
她知道齐延还没睡着,也不敢再胡乱掀人家被子了,此时便走至床边,提前通知了一句:“我把汤婆子放到你的腿上,你可别打我。”
齐延依旧没有给予任何回应,温以菱等了一会,才轻轻将他的被子掀开,然后把汤婆子放到他的膝盖上方。
她不敢多看,放好后便立即盖上了被子。
周叔还在外等候:“夫人,大爷好了一些么?”
温以菱观察着齐延的脸,看着神情确实缓和了一些,便道:“应该好了一些吧,周叔,外面天凉,你快回去歇息,这里有我照料呢。”
可能是那汤婆子真的起了效果,齐延的膝盖虽还痛着,但紧绷的双腿却放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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