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黛看着微信，眼底的情绪成了探究。
沈西辞到底是什么想法？
她之前觉得，似乎是没戏了，但是现在想想，或许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路明黛啪啪打下一行字，试探道：【那我现在来拿回去？】
沈西辞：【可以。】
路明黛轻挑眉，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换上条裙子，走出了家门。
刚走出门没多久，就在门口看见一个女生。纤细的个子，白皮肤。
女孩儿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但一时半会，路明黛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路明黛准备离开时，那人开了口，叫住了她：“路明黛，好久不见。”
她看着路明黛，眼神有些复杂：“还记得我吗？我是顾姣姣。”
听到这个名字，路明黛一怔。思绪飘远，她想起这人是谁了。
顾姣姣和她曾经是初中时最好的朋友。
她们几乎无话不说，可是有一天，顾姣姣突然转学离开，路明黛甚至连她去了哪所学校，也根本不知情。
这么多年来，两人根本没有联系过，她们的友情就这么断了。
路明黛没什么表情地径直走过顾姣姣身边，当做没看见一样，语气没有温度：“哦，不认识。”
顾姣姣：“……”
顾姣姣快步追上路明黛，走在她旁边：“我回来了。”
路明黛没理她。
顾姣姣也不在意，自顾自继续说：“我今天有空，我们两个老同学叙叙旧？”
路明黛停步，终于睨了她一眼：“这位顾小姐，请问谁跟你是老同学？”
顾姣姣眨眨眼：“你终于看我了。”
路明黛不解，离开了这么多年的人突然回来干什么，顾姣姣当时离开时没有一句解释，现在还这么理所当然地觉得她们是朋友。
她面色冷淡：“我没空，和你也没话说。”
“我知道你刚毕业。”顾姣姣面不改色地开口，“现在也还没去工作，今天应该有空。”
路明黛懒得理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准备离开。
路明黛刚坐上车，顾姣姣就钻了进来，坐在她旁边，路明黛无语：“我们很熟吗？”
她直视前方，语气平静：“下车。”
顾姣姣无视路明黛的拒绝，直接看向司机：“开车吧。”
“不行。”路明黛不假思索。
司机被这两人弄糊涂了：“你们俩到底是不是一起的？”
“是。”
“不是。”
两人同时开口，路明黛瞪了顾姣姣一眼。
顾姣姣笑眯眯地说：“我们当然是一起的，我和我朋友闹别扭呢。”
这时，后面响起汽车喇叭长按的嗓音，在马路上响起，有些刺耳。车子在这里停了很久，后面有人在催了。
路明黛无奈：“算了，走吧。”
车子终于往前驶去，路明黛把包抱在怀里，闭着眼，头往窗外看去，一副完全不想搭理顾姣姣的样子。
顾姣姣也知道当时她离开理亏，她时不时转头，看路明黛一眼，没有说话。
车上难得的安静。
车子停下，路明黛下了车，顾姣姣也跟了下来。路明黛肚子有些饿了，走进一家面店。
她刚坐下，对面就落下一道阴影，顾姣姣坐在了她对面。
路明黛：“……”
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顾姣姣猜到路明黛想说什么，抢先说：“这里这么多空位，我怎么就不能坐这了？”
路明黛扫了一眼店里。
现在不是饭点，店里的人很少，空位很多，顾姣姣偏偏坐在她对面。
她语气很淡：“随便你。”
路明黛看了看菜单，点了一碗番茄牛肉饭。
她点单的时候，顾姣姣看向服务员：“我也和她一样，要番茄牛肉饭，谢谢。”
路明黛：“……”
饭还没上来，路明黛刷着手机，没有要和顾姣姣说话的意思。
顾姣姣还是一如既往地话多：“这家店你经常来吗？”
“这里东西好不好吃？我们还要不要再点些别的？”
“你渴不渴？我们点杯饮料怎么样？”
顾姣姣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响着，她恍若回到了两人初中时关系很好的时候，可就算那样，顾姣姣不还是抛下她离开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放下手机，看向顾姣姣。
“第一，我是我，你是你。”路明黛漫不经心道，“所以，我们这两个字请你收回去。”
“第二，我不渴，也不想点其他东西，吃完我就走。”
顾姣姣顿了几秒，撑着下巴望着路明黛：“好冷漠啊。”
路明黛忽然开了口，语气很平静：“顾姣姣，当时是谁先离开的？”
空气瞬间沉默。
顾姣姣抿了抿唇，声音有些轻：“我当时离开是有原因的……”
“我找到合适的机会会告诉你，我当时离开的原因。”
路明黛垂眸，没说话。
饭上来了，香气弥漫在空气里，路明黛小口小口地吃着，塞了一片牛肉在嘴里，没什么味道。
她又塞了一块番茄在嘴里，还是没什么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路明黛现在没什么胃口，干脆放下了筷子。顾姣姣一直没说话，路明黛抬头，看了她一眼。
顾姣姣眼前的饭还是满的，她几乎没怎么动，只是无意识地一下下戳着牛肉。
路明黛开口：“再戳下去，牛肉都要被你戳烂了。”
顾姣姣回过神来，她有些期待地看过来时，路明黛就低下了眼。
仍是无话。
两人吃完后，路明黛站起身准备去付钱，顾姣姣抢着付了，她笑着看着路明黛。
“这顿饭我请，下一顿你要请我。”
路明黛心想，顾姣姣是听不懂她话吗，她有表示要再和顾姣姣联系的意思吗？
顾姣姣看出了路明黛的意思，很快又补了一句：“反正你没搬家，我以后直接去你家找你。”
“你别赖帐啊。”
路明黛有些无语，但顾姣姣落下这一句，就拎起包离开了，半点不给路明黛拒绝的机会。
路明黛不想管顾姣姣离开又回来，到底想干什么。
她下午不知道去哪，漫步目的地逛着，甚至忘了今天出门的目的是为了去找沈西辞。
路明黛走到公交车站，上了车。公车摇晃着上了路，窗外的景色一闪而过。
她突然想到，高中毕业那会儿，自己为什么会选择填报心理学专业。
或许是因为人心难测。
短短几年，沈西辞也变了，顾姣姣也变了。
路明黛就是觉得对她很重要的事儿，总是会在某个时刻离开她……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喊了声：“终点站到了。”
路明黛抬起头看向外面，眼里还挺迷茫的。
“下车不？我看你都坐了一路了。”司机说，“不然我就掉头回去了。”
路明黛拎起包下了公车，意外发现这班车的终点站是宿陵中学。
以前她和沈西辞就在这儿读的高中。
这种巧合真是令人心烦。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会坐错了地儿，还来到一个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路明黛抱着腿坐在学校对面，视线有些模糊，眼泪要掉下来了。
这会儿，电话铃声响了，她低头看了眼手机。
屏幕上显示【混蛋】两个字，是沈西辞打来的。
路明黛眯了眯眼，觉得自己可能是看错了，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给她？她接听了电话。
那边漫不经心的声线响起：“怎么还没过来？”
路明黛有点儿懵：“啊？”
沈西辞：“不是说要来拿衣服吗？你留在我这儿的衣服还没拿回去。”
“嗯……”路明黛点点头，应声道，“过会儿吧，我现在离你那里还挺远的。”
她有在压抑自己了，但声音还是能听出哭腔。
沈西辞察觉到了，沉声问：“你哭了？”
路明黛否认：“没有。”
放学的铃声响了，校园里一片喧闹传出，她恍了神。
沈西辞没继续追问，安静了十几秒，他换了问题：“你在哪儿？”
路明黛仰起头，看着宿陵中学的招牌，在黄昏的夕阳光下，显得格外遥远又疏离。
“在我以前等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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