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轩拥着孟海夕向场内走去,孟海夕忽然面色凝重紧紧拥住自己的手臂,冷轩受宠若惊,羞涩的红着脸。
皇甫阿军迎面笔直朝冷轩走来,冷轩还没出声,孟海夕就正式道:“你好,我是冷氏帝国集团继承人冷轩的情妇孟海夕。”
皇甫阿军一愣,也正式道:“你好,我是北郊莲花公墓继承人皇甫阿军。”
两人客客气气说话,冷轩完全插不进去,只好去一旁拿酒,他的手还没碰到杯子,一个坚硬如铁的大手刀蓦然从半空凌厉劈下,孟海夕冷酷命令道:“你不能喝酒。”
冷轩手腕蓦然高高肿起一块青紫,所有怒火在剧烈疼痛中尽数吞下 。他沉默着,不停颤抖的手缓缓落下,仿佛一辆重型水泥车从自己手臂来回碾压的酸痛,他的眼眶微不可见的红了。
冷轩忍了片刻,哆嗦着想去拿三尺之外的提拉米苏,那块提拉米苏在离他仅有一尺之遥时,被孟海夕残忍的塞入口中,孟海夕神情不悦,边嚼边警告道:“今晚没有我的准许,你什么都不能吃。”
冷轩额角青筋跳起,碍于孟海夕力大如牛,他一言不发咽下这口气。
亮眼的光暗下来,流光溢彩的灯光在金碧辉煌的舞厅此起彼伏亮起,舒缓的琴声在大厅环绕。
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轩辕志刚窝在沙发左拥右抱,冷轩和皇甫阿军站在轩辕志刚身后指指点点,皇甫阿军重重放下酒杯,义愤填膺道:“世风日下,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水性杨花,流连在两个女人之间,简直是不守夫道。”
冷轩抱着剧痛的手臂在另一边沙发坐下来,心情沉重道:“像他这种男人,以后无非是玩够了就找个老实女人接盘,传出去真是丢了所有男人的颜面。”
皇甫阿军嫌弃轩辕志刚从背心小马甲里穿出来白花花的手臂,沉声道:“男人出门在外,露胳膊露腿的,不就是招蜂引蝶想勾引女人吗?要是有女人对轩辕志刚动手动脚,那肯定是轩辕志刚的错。一天天的没个男人样子。”
他们刻意放大嗓门,坐在前面的轩辕志刚脸都绿了。
“阿轩,你要记住了。身为一个男人,一定要衣着整齐出门,不能穿太暴露的衣服。晚上八点以后就不要出门到处晃悠,一个正经人家的男孩子,谁会三更半夜出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你月收入多少?”
冷轩一怔,回忆一下上个月的收入,不确定道:“我记不清,好像是□□亿吧?”
皇甫阿军惋惜叹气,恨铁不成钢道:“男孩子收入不能太高!你看像我这样开个连锁公墓,每个月赚两三个亿不是更好吗?男子无财就是德呀!”
冷轩自幼由如同亲生兄长般的皇甫阿军教导,二人三观已几近一致,他听得连连点头,一边看孟海夕在前面拿着盘子大快朵颐,一边认真倾听皇甫阿军的悉心教导。
皇甫阿军还在滔滔不绝,忽然冷轩拍了拍阿军的肩,皇甫阿军循着冷轩看去,蓦然撞见自己的妻子在与一个陌生男人热舞。皇甫阿军面色一变,暴跳如雷的站起来就要冲过去,走至一般脚步顿住,又悻悻回到冷轩身边。
皇甫阿军迎着冷轩关切同情的眼神,吸着鼻涕道:“她宁愿去找别的男人跳舞也不愿意找我,问题肯定出现在我身上,一定是我身上有哪里让她不满意,或者这段时间做错什么,她才会这样对我。”
“阿轩,如果妻子出轨,我们首先要从自己身上找到问题,反省自己,一定是我们平时和妻子鲜少沟通,才会导致感情生分,从而让她一时寂寞空虚出轨。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家等她玩够了就回来。”
冷轩闻言用奇怪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打自己脸的皇甫阿军,然后不声不响的起身上楼。
皇甫阿军在八楼开了休息房,冷轩饿得饥肠辘辘,两眼发昏,只想躺下睡觉。
【系统友情提醒宿主尽量跟着醉酒状态下的男主角。】
冷轩明明滴酒未沾,眼神清明,这也叫醉酒状态?孟海夕跟在冷轩身旁,越来越觉系统不靠谱。
冷轩捂着手臂,故意沉着脸哼哼唧唧问:“你跟着 我做什么?”
孟海夕严肃道:“我怕你死了,我要保护你。”
冷轩虽然有些疑惑孟海夕今晚的奇怪,心里暖意融融,颇为触动,不过他还是傲然一笑道:“你放心,凭我的身手,没有任何人能够打败我。就算是风天夜也不行。”
冷轩刷了房卡,孟海夕先进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入黑漆漆的房间。忽然在孟海夕侧身时,一缕凉风从孟海夕右方袭来,孟海夕双眉微拧,手比脑子快,她后退一步,下意识抓过身旁还在蹲着脱皮鞋的冷轩挡在自己身前。
扑通一拳到肉的扎实声,伴随而来的是冷轩痛苦的哀嚎,他捂着手臂痛苦的蹲下去。刚刚突如其来的一拳正好击在他差点被孟海夕打裂的手臂上,现在伤情火上浇油,雪上加霜。
冷轩麻木的用左手托起软绵绵的右手,他废了,他真的废了。
孟海夕惊慌失措扶起冷轩,惊讶道:“你怎么莫名其妙跑到前面去了?弄疼没有?要不要我打个120?”
此刻冷轩竟然不愿计较出拳的人,他咬碎银牙瞪着这个刚才信誓旦旦说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半口气吊在胸口喘不上来。
被晾在旁边的风天夜找到合适的机会插入道:“冷轩,现在你终于知道疼痛是什么滋味了。”他怕冷轩与孟海夕看不清自己是谁,贴心接过冷轩的房卡插好,房间灯光骤亮前,风天夜飞快奔回床边,戴着金丝眼镜好整以暇躺在床上。
冷轩嗤之以鼻道:“身为暗夜帝国的至高无上的王,躲在角落暗箭伤人就是你的行事作风么?”
风天夜缓缓从被窝翻身出来穿上拖鞋,手顺势扶了扶纹丝不动的眼镜,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冷轩,漠然道:“冷轩,你敢不敢和我来一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较量?”
“仅仅是冷氏帝王与暗夜帝王之间的战争,无关他们的子民。”
孟海夕:……突然感觉头皮发麻。
冷轩也有点遭不住,右臂抖得更厉害了。他硬着头皮答道:“好。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们堂堂正正的打一场,谁输了,谁就永远退出X市。”
【风天夜与冷轩之间暗潮涌动,战争一触即发。被冷轩保护在身后的孟海夕不忍心看到自己深爱的男人与自己的好朋友即将发生一场战争,她主动挡在两人身前,苦口婆心劝阻道:“你们不要再打了啦!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怨值得大动干戈呢?”】
【孟海夕一手牵起冷轩的手,一手牵起风天夜的手,她的头颅在二人之间飞速转动,灵动的眼睛深情劝阻:“你们两个都是我最喜欢的人,谁输了我心里都不好受。如果你们真的要决一死战,谁输了,我就跟着谁退出X市好不好?”孟海夕将冷轩的手搭在风天夜的手上,一双眼睛含着笑道:“阿轩,天夜,就当是为了我,你们就化干戈为玉帛好不好?”】
【冷轩与风天夜两人齐齐一震,异口同声道:“海夕……”他们心中都起了丝丝挣扎,既不愿意放下多年的仇恨,也不愿意看到孟海夕伤心。】
【孟海夕嘟着红唇甩开二人的手道:“那你们打吧,打上三天三夜最好。我走了,谁都不要来管我的死活。”她气哼哼的跑出门,二人竟然一同追了上去……】
孟海夕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妙计。她刚想跳出来把冷轩和风天夜暴打一顿,系统就率先发现她的意图,慌忙警告道:【若宿主重伤本世界男主和重要男配,则扣除15000血点。】
孟海夕只好一手拎着风天夜,一手拎着冷轩娇滴滴道:“你们不要再打了啦!再打小心我打你们哦。”这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两人都是见识过孟海夕真正实力的人,尤其是冷轩,对孟海夕下手之重心有余悸,闻言乖乖收回手,动也不敢动。
孟海夕看一眼手表,时间停在12点23分,她抱着冷轩在门口等电梯,哼哼道:“冷轩之夜,不过如此。”
好巧不巧,电梯旁边的灯恰好在今天坏了,勉强靠走廊两旁映照过来模模糊糊的光勉强看清。
电梯停在八楼。冷轩没注意门后空洞洞的深渊,一脚踩空下去,他惊恐的大吼一声,幸好孟海夕反应很快,单手扯住他的右手直接把人拎上来。
候在电梯门口的侍者连连抱歉,担心两人留下心里阴影,把两人带到安全通道门口。
冷轩还处在刚才的失重感里,走路都是飘乎乎的,他紧张的握住孟海夕的手,心才稍微安下来。
两人相安无事下楼梯,冷轩开车载孟海夕回家,模模糊糊看见一道垂着身子的黑影坐在后座,他再往后视镜看去,原来只是后座上的一个枕头,他没当一回事,路上好几次差点莫名其妙的追尾,要么就是车轮打滑,车子差点翻下公路旁的河道里。
冷轩愤怒的咒骂一声“shit”,一脚狠狠踹在车轮,今晚像是集合八辈子的霉运,干啥啥不行,邪门的要命。
孟海夕思考一会,直接背起冷轩回家。她不信冷轩在他背上还能出什么事。
冷轩趴在孟海夕背上,两旁繁华的街景在慢慢倒退,洋洋洒洒的秋叶从干枯的树枝脱落,飞落在他肩头,他嫌弃的弹开叶子,壮实的双臂紧紧拥住孟海夕。
心内翻涌着无限柔情的冷轩竟然萌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想孟海夕背着自己一辈子。
刚一看见那栋隐藏在巷尾的阴森小楼,冷轩由衷的感觉亲切与安心。孟海夕抬臂看表,时间停在12点23分,她甩了甩手,手表的秒针已经不动了。
冷轩吧唧在孟海夕脸上亲一口,哼哼唧唧说:“坏了吧,求我,求我明天就给你买一百个。”
孟海夕懒得和他计较,开了门先把冷轩放下来,再抬头望悬在墙壁上的老钟。沉厚的钟声在寂静的夜里低鸣回荡,时针分针都停在1点整。
应该没关系了吧?
孟海夕伸了个懒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她抬头瞧一眼还在客厅给自己手腕上药的冷轩,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懒洋洋道:“上床睡觉,没有我的命令,连厕所也不准去。”
冷轩嘴上念了孟海夕几句,屁颠颠放下药瓶躺在孟海夕身边。冷轩想起皇甫阿军教自己的说辞,低声问:“孟海夕,我只问你一遍,你给我听好,你愿不愿意成为冷夫人?”
孟海夕翻了一个身,装作没听到。
冷轩头几回在孟海夕这里守挫,也学她翻了一个身生闷气。他闭上眼,压在心底角落的幻想却悄悄浮现在脑海,有他和孟海夕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有他和孟海夕美好的婚后生活。
冷轩眼里盈着星星点点的笑意,他想,哪怕现在的孟海夕碍于羞涩不答应,一天后,十天后,自己总是会有机会的。
冷轩慢慢合上双眼。
冷轩是被阵阵湿冷的寒气冷醒的,他迷迷蒙蒙睁开眼睛,跃入眼帘的是在风中轻轻摇晃的豆大烛火,他揉揉眼睛,推开身上盖着的薄被,抬眸扫视这个陌生的房间。
冷轩悚然一惊,所有睡意在此刻全部惊醒。这个房间,正是上次梦境中他曾来过的房间。
这次灯光昏暗,房间破败许多,四方墙角缠满密密麻麻蜘蛛网,案上一层厚厚的灰,与那时的干净截然不同。这个屋子飘荡一股凉气,冷轩不愿待在这里,打开房门便走出去。
守在门外的纸人不见了,屋外黑沉沉,能见度极低,只能隐约看见远处回廊有一盏灯光。冷轩生怕待在屋里再遇见那个男人,他捂着怦怦跳的心,慢慢朝光源处挪去。
回廊檐下悬着白色幔帐,在一盏烛光下幽惨惨的。冷轩取出灯笼里的烛火,拿着烛火往回廊深处走去。除去回廊下溪流淙淙声,剩下的便是冷轩的脚步声。越是安静,冷轩越是心慌。
这条回廊不知道通往何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
握着烛火的掌心发烫,但冷轩却不太能感受到,他的视线在这片朦胧昏暗的视野中,全都凝在前方坐在廊下的人影上。
那人似乎没发现他,久久都没抬头。
漆黑的夜空突然雷电交加,下起滂沱大雨,哗啦啦的雨水顺着檐下滴落。那人伸出一只修长的手,似想握住雨水。
冷轩吹灭烛火,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声响,蹑手蹑脚往后撤退。他的脚不知踩到什么,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很快就被这场暴雨盖过。
那人却突然松开手,任凭雨水从自己掌心缓缓淌下,他站了起来。
冷轩不再犹豫,转身沿着长廊往回跑,那人似乎没追上来,他很快就跑回先前的屋子里。冷轩气喘吁吁关上门,他闭上眼,希望自己再睁眼时就能回到孟海夕身边。
他仅闭上一瞬,再次睁眼,屋子更加破旧了,天花板的蜘蛛网已经蔓延向下。
难道自己不是在梦里?
冷轩紧张的口干舌燥,他朝身后的窗纸看去,突然出现的纸人正无声无息正对着自己。
冷轩从门口退开几步,在屋内惊恐的来回踱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的视线无意瞥见斑驳墙上挂着的剑,视线微微顿住,忽觉这把剑和孟海夕家中那把有点相似。
“这把剑……怎么会在这里?”
冷轩走近看,才发现案上放着一张泛黄的纸,纸上字迹应是男人所写,字迹苍劲有力,铁画银钩,“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上回那个男人就念过这首诗。
冷轩把纸张翻过来,纸张角落赫然写着“海夕”二字,字迹虽小,似想刻意藏住,却被冷轩一眼发现。
这一切都和孟海夕有关?
冷轩心情一下复杂起来,五分惊恐,三分愤怒,两分不爽。到底是哪个野男人对孟海夕一往情深,死了还每天在这破屋子里念叨。
陡然间,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霉点似想活过来般聚在一起涌动,这些黑点越来越大,渐成一个高大的人影。人影脱墙而出,纤长的手握住悬在墙上的剑。
男人面容不堪,黑黝黝的眼睛可见森然白骨。
冷轩看呆了眼,怔怔后退几步,想起自己曾见过的驱鬼法子,颤声念道:“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男人偏了头,似乎在认真聆听冷轩的言语,半晌他握着剑缓步向冷轩走来。
冷轩身子抖如筛糠,继续哆嗦念道:“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黑色长剑已经出鞘,漆黑的剑身与男人黑雾般的身躯融为一体。男人举起剑,离冷轩还有一丈,冷轩听到他低声念了一句“湛光”,随即剑身黑芒大盛,如山石压顶无穷无尽的压迫感压在身上。
冷轩惊愕得口不能言,双腿生了根似钉在原地。屋外的雨声好像就在他耳边回荡,在这一刻,男人挥剑的瞬间仿佛慢动作,他能看清笼罩在剑身上的黑光,能看见剑身上飞溅的鲜红血迹……
新鲜的血与肉包裹住湛光剑,从剑上源源不断传来的力量从二人相接之处渡来,男人枯骨般的脸生机重现,干巴巴的肌肤竟然又活了起来,那张脸除了苍白一些,已经与生前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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