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 天刚亮,曲仲看了眼天色就估摸着爬了起来。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早起来了,坐起来之后长长打了个带泪的哈欠, 这才揉揉眼睛下了床。
昨晚兴奋过头的张敏拉着凌天肃聊了很久才勉强睡着了。
所以不管曲仲在屋子穿衣还是打开了门, 炕上的两人都没什么反应, 凌天肃甚至还在打着呼。
嘎吱
门刚打开, 外面已经等着有几架摄像机在拍着了。
曲仲揉着脸, 无视了跟拍的摄像机,自顾自地去洗漱了。
刚才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七点多,周围到处都还一片安静, 其他几家都还没有人起床。
等他洗漱好,旁边的颇丰家还是没动静。
扣了扣鼻子,曲仲最后看了眼那边关着的门, 然后叹了口气,自己背着背篓转身进山了。
如果他没听错的话, 颇丰昨天半夜不知哪借来的电话,蹲在屋子后面打了几个小时的电话,让他听了个模模糊糊。
这种无所畏惧又黏糊个没完的,一看就是正在热恋中。
现在他肯定还处在沉睡中,曲仲觉得他不睡到下午是起不来的,这才打算不等了。
路过颇丰家的屋子走上十来分钟,面前就是真正的大森林。
土质以红土为主, 林里大面积都被野草覆盖住了, 应该是没人来过。
而节目组安排的向导一直在旁边紧紧跟着曲仲, 四眼机警地四处看着, 手里握着根棍子不停地拍打着草丛。
曲仲的眼睛不停地四处搜寻, 面前那些不值钱的草药他都给顺带着掠过了。
向导心里冷笑,对于曲仲的样子表示了极大地不屑。
他本以为这人是几个人里最有可能认识草药的,毕竟电视上他大话可是说了不少。
可现在看来,这人的那些配方恐怕还是不知道是去哪买的呢。
随着几人越走越深 ,林子里的植被也发生了不少变化,就连蚊虫也多了起来。
向导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起来、随着地势变高,草丛也稀疏了起来,也不用他再带路了,只需要他一会把几人带出去就行。
可现在眼看曲仲一无所获,又不开口问他,只知道自己在前面装x,完全是浪费时间,他就更是觉得烦躁。
终于,他忍不住开口提醒“附近有不少草药,你可以四处转转。”
“谢谢啊,我看到了,但这些回去的时候再摘,先去找其他的。”
曲仲回头,笑着就回绝了他所谓的好意,而后更是加快了步子。
碰了个软钉子,向导背对着摄像机狠狠翻了个白眼,故意落下了步子。
就让你装
摄像师很快发现了向导地动作,可他们这节目是直播,他根本不能出声提醒曲仲,只能冲着那边地向导挥了挥手,引得肩头的机器也抖动了两下。
蹲下身摸了摸脚下的土质,指尖的水汽已经越来越重,曲仲用手指埝了捻,更加确定附近应该有个泉眼。
而伴随着泉眼周围的有可能会长出一种稀世药材鬼落针。
这种药材名字听上去很恐怖,可确是以毒攻毒的最好药材,药材生长的条件很苛刻,人工根本不能种植。
只有满足了根部长期湿润,头部长期干燥,而且四季温度分明的三个条件,才能有可能生长。
这种药材不仅能杀死体内的初期癌症细胞,也能对各种神经毒素有奇效。
当然此药本身也是有轻微毒性的,曲仲前几年在医师资格证考试前翻阅医书时也研究过它。
可惜采集成本太大,而且数十年才能长成,除了一些老的采药人,基本没人能认识。
忽地,耳边传来若隐若现的水流声,曲仲大喜,开始在树林里飞奔起来,步子迈得就跟在平地一样。
摄像师愣了两秒,才下意识地开始狂奔。至于向导,他现在完全顾不上了,直播的节目,跟丢了嘉宾可是播放事故。
观看网络直播的观众们傻眼了。
电视上的镜头晃得厉害,只剩下一道黑色的身影偶尔在镜头里一晃而过。
频幕上的弹幕满是问号,后来的观众甚至怀疑自己看得是个晕车的节目。
这是跑什么遇到野猪了
不是,就是在跑。
一句话都没有,不算播出事故
曲仲又不是艺人,大家理解下。
你们看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有可能,毕竟人家可是专业的
诶,我家偶像还在睡呢,比起看掉色的门,我还是更宁愿晕车
快看,停下来了
随着弹幕地突然停止,曲仲终于走到了一直在寻找的泉眼边。
这个泉眼很小,就拳头这么大,在两块大石中间,不注意看根本就不会发现。
扒开上面覆盖着的枯草,泉水终于冒了出来。
这不仅是一口泉眼,而且还是泉,底下应该有暗河。
既然已经找到了水源,曲仲便开始慢慢在周围搜索起来,因为泉水的滋润,周围的岩石到处都长满了青苔。
先回头叮嘱了下跟着的摄像师,曲仲手脚并用地开始在石头两边摸索。
“真的有”
眼睛扫过一处被枯叶盖着的泥地时,眼神好的曲仲一眼就扫中了那顶端暗红色的植株。
鬼落针
顶端暗红,细如尖针,根部呈现褐色,大如成年头。
而能入药的,只是它的植杆,巴掌那么长的暗红色植杆,只有根耳机线那么粗,挖掘难度很高。
一根三十年鬼落针现在在中药行业可拍卖到几十万上下。
可是这种稀少的药材,现在在行业里,只能用有价无市来形容。
小心地蹲下身,曲仲先转头看了眼摄像机,想了想还是冲摄像机招了招手“摄像老师,你来这里拍。”
这种名贵的药材,曲仲觉得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给观众们普及下。
摄像师闻言,也知道曲仲这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立马提着摄像机给了曲仲指着的地方一个特写。
“这种药材叫鬼落针,详细的介绍大家可以上网搜索。”
说完,他从背篓里取出那柄巴掌大的铲子,开始在周围小心地挖了起来。
这小心翼翼地样子,一下子让看直播的观众炸锅了,满屏都是围观的字样。
有好些性子急的,立马上网开始搜索。
搜索出来的结果更是让他们吃惊不已,这种稀世药材,现在根本就是千金难求,没想到竟然被曲仲遇到了。
暗红色的杆子渐渐露了出来,曲仲丢下铲子,开始换成小锄头,一层一层地剥落土层。
这株鬼落针应该有上百年了,竟然有他的小拇指那么粗。
“好了,现在咱们把它挖出来。”
随着根茎出现,曲仲就没有开始往下再挖了,轻轻用小刀贴着根茎切了下去,一股红色的浆液立马流了出来。
曲仲神色未变,立马把横切面在泥地上划了几下,用泥土封住了切口。
一般的采药人都是连着根茎挖出来,这样方便存储。
可是这也意味着这个地方以后都不会出现这种药材了,这种行径相当于“断子绝孙”了。
等切口已经灰扑扑一片,曲仲这才对着镜头解释“留下根茎,几十年后咱们还能在这个地方看见它的影子。”
说完,随手从旁边薅了几把野草,把鬼落针包在了里面,放进了背篓。
弄好这些,然后他又把挖出的土全部回填,恢复成了一块平地。
摄像师不知道曲仲挖得是什么,只是很负责地跟着他移动。
两人就围着这口泉眼仔细地搜索,曲仲竟然在这口泉眼周围挖到了几十棵鬼落针。
“我们先下山吧。”
对于自己的今天的收获简直是满意至极,曲仲看了看手表的时间,发现已经过了中午,也该到了下山的时候。
摄像师隔着摄影机点头,两人这才慢悠悠地开始下山了。
而原本给他们带路的向导竟然坐在他们来时的路上,看到两人,这才懒懒起身,一声不吭地走在了前头。
北城某家属大院。
恭老爷子捂着胸口,脑子里嗡嗡的。
“他挖了多少棵来着”
“几十棵。”
旁边跟他一起看直播的长子恭野无奈地又重复了遍,对于老爷子地惊诧表示了不理解。
“爷爷,不就是几棵草药么,用得着您那么吃惊吗”
孙子恭博文长臂舒展,翘着二郎腿靠坐在沙发上,对于爸爸不敢问的话,他毫不迟疑地就问了出来。
“你懂个屁。”
猛地伸腿踹了两脚恭博文,恭老爷子眯了迷眼睛,嘴里轻轻吐出句话“这几十株草,价格最少在几千万以上。”
他在体制内当了一辈子的军医,对于这些药材的研究也颇深。
曲仲刚才挖的那些药材,有好几根他都是带着泥土直接包起来的,至于多粗根本看不见。
关键是这玩意儿千金难求,还只能靠碰。
“什么”
“几千万爷爷您说笑呢。”
一听这价格,边上的两人都震惊了,恭博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简直是不敢相信。
他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家,就被拉着陪爷子在这看什么电视直播。
本来还挺不情愿的他现在简直是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几千万,一上午
“当初我就知道这小子肯定不凡。”
没理两人地诧异,恭老爷子左手轻轻在膝盖上拍着,眼里都是玩味的表情。
节目刚开始,曲仲就是目标明确完全没有停留,等摸了两把地之后,就更是坚定了。
恭老爷子敢肯定,他肯定直接就是冲着这草药去的。
真是个不容小觑的小子。
看了眼电视上还在挖金钱草的曲仲,再看看自己身边坐没坐相的孙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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