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臣幽幽地看着温慕“现在怎么办, 我驾照被扣了,我们回不去了。”
温慕愣了一下,随后手伸进裤子口袋摸索, 摸出驾驶证,吸了吸鼻子, 小声说“我有。”
裴书臣被他那傻样逗笑,没好气地在温慕头上揉了一把“真不知道你脑子里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温慕此时已经清醒过来, 想到自己刚才竟然敢对裴书臣大发脾气, 努力缩在座位一角, 不敢和裴书臣对视。
然而怎么可能逃得掉。
裴书臣向他逼近, 两个人几乎要贴在一起“现在你知道了么除了你,我从来没喜欢过谁。”
温慕脑子里有根弦铮地一声断掉, 脸愈发红了。
裴书臣见他目光躲闪, 耳朵红得快要滴血,心头一喜。
这反应怎么看都不像是他在一个人自作多情。不喜欢他,害羞什么呢,刚才对叶靖棠可不是这种反应。
裴书臣在这短短一个小时里心情忽上忽下,犹如坐过山车, 到此时稍稍放松, 只是顾池清的事情必须说清楚, 温慕太爱闷声不响地脑补,他不想两个人之间再留有一丝隐患。
裴书臣在温慕耳边问“但是我很好奇,我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误会自己是顾池清的替身。”他暗恋顾池清简直荒唐, 他讨厌那货还来不及。
温慕脑子特别晕。
裴书臣什么意思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裴书臣没喜欢过顾池清, 还说、说只喜欢他
信息量太大, 又和以往的认知大相径庭, 令他难以消化,温慕三观崩塌,开始怀疑人生。
怎么会这样这一年的时间,他可是从头到尾都在以一个替身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啊裴书臣还问他做了什么,他做的事情那可太多了
温慕脑子乱,说出来的话也磕磕绊绊颠三倒四“你、你讨厌我还吃醋、受刺激,吓人”
裴书臣心疼了,用手指擦掉温慕脸上未干的泪痕,后悔自己刚才态度那么差“别急,慢慢说,我不凶你了。”
温慕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平复心绪,整理一下思路,按时间顺序,把他认为裴书臣暗恋顾池清的证据一项项列出来。
“你以前说过不喜欢oga,而且公司里的人都说你暗恋顾影帝。”
“你一开始很讨厌我,我感觉得到。讨厌我还让我和你一起住,肯定、肯定有别的原因吧。”
“那天顾影帝去你办公室,我不小心摸到他的手,你气得把门把手都掰断了。”
“还有吃午饭的时候,顾影帝一过来你就用纸巾帮我擦嘴,不就是在故意气他吗。”
裴书臣就很无语。
他忍不住出言打断“你难道就没想过,我生气不是因为你摸他的手,而是因为他摸你吗”
温慕不敢相信地眨眨眼,弱弱地说“可是你那时候讨厌我”
“你记错了,”裴书臣找到他话里的漏洞,“你好好想想,你妹妹手术之后,我还讨厌你么”
温慕仔细回想,确实那之后,裴书臣对他的态度就变好了,可是
“我还没说完呢裴总。”
裴书臣“你继续。”
温慕掰着手指,对裴书臣的那些行径如数家珍。
“顾影帝有一次传绯闻,他标记了一个oga,新闻一出来,你也马上要咬我。”
“我身上沾到顾影帝的信息素,你当时就发飙,把我放浴缸里,用莲蓬头对着我一直冲,让我洗干净。”
“知道顾影帝谈恋爱的第二天,你就、你就发飙,把家里砸得稀巴烂。”
“还有那天,我叫你裴哥,你那么开心”
眼见着裴书臣的脸色越来越黑,温慕越说越小声,好在他已经数到最后一件,也是最最重要、最有说服力的一件
“有一次我在客厅看电视,电视里在播顾影帝给狗狗吹毛,你马上就拿着吹风机让我帮你吹头发”
裴书臣的目光已经复杂到难以形容,温慕认为那是对方无法反驳的表现。
毕竟那天晚上的情景是如此的震撼人心,当时裴书臣那渴望的眼神深深镌刻在温慕脑海里,偶尔想起还会感叹一下,并让他对自己是个替身这一认知根深蒂固。
所以,裴书臣说他不喜欢顾池清,温慕怎么能相信呢,正常人谁做得出这种事
裴书臣无奈地看着一脸无辜的温慕,无言以对,沉默良久。
他怎么也想不到温慕会将他发病的症状和暗恋顾池清联系到一起,还结合得这么天衣无缝。
他忽然觉得这事怪他,怪他没有早点和温慕坦白自己的病。
本来就有误会,还偏偏发生这么多巧合让温慕误解逐渐加深,一定都是他的错,怎么能怪温慕太爱脑补。
毕竟换位思考一下,他不是也把温慕的种种行为,解读成深爱他的表现么。
长久的沉默过后,裴书臣艰难地找回声音“你说的这些,和顾池清没有任何关系。是因为我有病。”
温慕惊讶得脱口而出“裴总你别这么说自己”
裴书臣无语地看他一眼“没和你开玩笑,我是真的病了。不是什么易感期。”
他到底还是没办法把病的名字说出来,直接拨通赵医生的电话“你给温慕说一下我的病情。”
然后把电话递给温慕。
温慕有些迟疑地接过,放在耳边,只听对面赵医生噗嗤一声笑出来,问“慕慕你还不知道裴书臣的病吗”
温慕茫然地说不知道。
赵医生说出“aha突发性狗化综合征”这个名字时,温慕甚至以为是在开玩笑,难以置信地看向裴书臣,问“什么、什么病是真的吗”
裴书臣扭头看向车窗外,脸黑如锅底。
随着赵医生的解释,温慕的眼神瞬息万变。
原来
原来他和裴书臣之间的匹配度有那么高;原来裴书臣咬他不是因为顾池清,只是刚好需要他的信息素;原来裴书臣用水冲他是因为无法忍受他身上有其他aha的味道;原来裴书臣要他吹头发只是因为想被摸头
那,他叫“裴哥”时裴书臣那么开心,真的是因为因为喜欢他吗。
赵医生到底向着裴书臣,没告诉温慕他的病已经康复,而是嘱咐“他这个病受不了刺激,非常需要关爱,你呢,平时多关心关心他,昂。”
温慕红着脸说好。
赵医生又说“慕慕啊,遇到陪你拔智齿的男人要珍惜啊。”
温慕蚊子声蚊子气地说“嗯”,把手机还给裴书臣。
裴书臣接过时,神色略微尴尬。饶是脸皮再厚,患上这么没下限的病也有些承受不住。
温慕看着裴书臣的脸,脑子里闪过“狗化综合征”这几个字,他想到裴书臣热衷跑步,想到裴书臣让他摸头,想到裴书臣把家拆了,又想到裴书臣偷他的衣服忽然绷不住,“噗。”
裴书臣幽怨地瞧着他。
亏他还以为温慕不会嘲笑他。
温慕知道这样很不好,但开了个头就刹不住车,眼睛弯着,捂着嘴鹅鹅鹅地笑,裴书臣有种开了家养鹅厂的错觉。
他无奈地靠近温慕,把人困在椅背和身体之间,视线向下看,语气意味深长“让我看看裤子还好么。”
温慕像是被按下某种按钮,笑声音量渐渐调低,直至完全停下。
屁股底下早就湿透了。
刚才一直不停地在被震撼,无暇顾及这件事,被裴书臣一提醒才意识到不舒服,羞耻又难受地小幅度动了两下。
“还能开车么,”裴书臣问,“要不要我叫个代驾”
温慕小声说可以开。
他有点不自在。裴书臣靠得太近,近到他稍微往前一点就可以亲到的距离。
温慕彻底笑不出来了。
他想到裴书臣除去发病时做的那些事,和他戴情侣手环,管他叫宝宝,一天亲他好多次这些都只是对他,而不是因为他是谁的替代品。
这个念头让温慕脸爆红,大脑当机,头顶冒烟。
裴书臣盯着温慕通红的脸蛋,眸光晦暗。
说他是小傻子还真的傻,脸红成这样,还敢说不喜欢他。
裴书臣低声说“现在相信了吗我们之间从来没有别人,一开始我是利用你治病,后来”
温慕屏息等着,紧张又期待。
后来怎么了后来是不是喜欢他了
虽然裴书臣刚刚说过两次,可第一次他头脑不清醒,第二次他还不敢相信。
他觉得那么不真实,很想听裴书臣再说一次。
可是裴书臣竟然不继续说了,忽然撤开身体“你裤子湿着不舒服,我们快点回家。”
温慕这人怎么可以说半截话
裴书臣没有再提起那个话题,仿佛很疲倦似的靠在椅背上休息,温慕被吊得难受,又不好意思问。
一路无话地回到家,到门口,温慕把车钥匙递给裴书臣。
裴书臣摊开手掌去接,温慕目光一顿,抓住他的手“裴总你的手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伤口”
裴书臣不当回事“没什么,不小心割破了。”
温慕紧张道“这怎么弄的啊这么深,得处理一下,我帮你涂点药水。”
裴书臣垂眸,神情落寞“这不太好吧,ao授受不亲。之前是我自作多情,现在我懂你的意思了,以后不会再对你无礼。”
温慕讪讪地收回手。
他有些难受地想,裴书臣懂什么啊,他什么都不懂。
如果不是误以为对方喜欢别人,他怎么会不敢喜欢他
毕竟他对这种长得好、脸皮厚、幼稚、脑子还有点毛病的帅哥,最没有抵抗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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