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被当下的情形砸得着实有点懵,半晌,他的脸颊耳尖红了个彻彻底底,在夜色里发着烫。他喉头动动,下意识后退几步,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连话都说不清,只是干巴巴憋出句:“你…你冷、冷静点,太、太快了不、不好。”
“噗嗤”
阮江酒忍不住笑出声,他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打量陆白,眼眸在夜色里明亮得像星辰:就这点儿道行,这小孩儿还学着人家养金丝雀呢?
他无奈地摇摇头,面上依旧挂着好心情的笑,接着便拉了陆白的手,把那张卡放在对方发烫的手心,道:“小鬼在这种时候就该乖乖回家去。”说罢便与陆白擦身而过往巷外走去,只在陆白鼻尖留下清清凉凉的淡香。
陆白:“……”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他被拒绝了不说——好像还被鄙视了。他猛地看向巷口,想骂句‘你才小鬼你全家都小鬼’,却发现巷口已经空空如也,只余远处虚幻俗艳的霓虹灯。
陆白深吸一口气揉乱了自己的发,又安慰自己没关系,他想阮江酒这次一下子答应他那才叫崩剧情呢,虽然这个阮江酒性格好像有些出乎意料,但他本来就性格扭曲,什么性格都不奇怪。
想到这他便也往巷口走去,不管怎么说,这次的剧情总算过了,而后面的剧情要过几天才会发生,累了一天,他总算能回公寓好好休息下。陆白微仰了头看见西沉的弯月,夜已经很深了,幸好他出门前跟家人说了今天回公寓,不然现在还不回家他们一定会很担心,关关大概会把他电话打爆。想到这他笑笑,正要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却突然想起,他下车时不小心把手机落在了车上。
陆白抽抽嘴角,便回了酒吧——他的车钥匙和钱包都在酒吧里,今晚他喝了酒,得找个代驾。
现下是深夜,酒吧里此时已经空空荡荡。
“先生,那桌的客人已经走了。”服务生道。
陆白抽抽嘴角:那群混蛋,开走了他的车不说,连他的钱包都拿走了。
“先生,我们也要关店了。”服务生看着陆白一脸为难。和街上很多酒吧会营业整个通宵不同,集萤映雪到凌晨两点半准时关门。
陆白点点头,却有些茫然:他现在没有手机也没有钱,根本没办法回公寓。
想了想,他看向服务生,拿出那张卡放在吧台上,道:“我说这里面有一百万,你信么?”
服务生:“?”
陆白深吸一口气:“我把卡压在你这,你借我三百块钱,到时候我还你十倍。”他公寓离这怪远的,深夜打车至少得三百才够。本来想借手机,但又不想惊动他的家人——他在这个世界,只有家人,没有朋友。
服务生看向陆白,一脸一言难尽:“这位先生你觉得我,像傻子?”
“小王,怎么了?”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陆白听了却一激灵。
服务生指指陆白:“遇上骗子了呗,这年头骗子骗术可真拙劣。”说罢他又对陆白道:“我看你年纪小,就不报警了,以后学点好的吧。”
陆白:“……”
阮江酒这时已经来到陆白身边,他回来时随意问过,知道陆白跟着一群朋友到这边,现在只看这情况他就大概能猜出发生了什么。昏黄的灯光里,阮江酒似笑非笑地看向陆白,意味深长道:“哦,原来是个小骗子。”
陆白只觉得今天实在流年不利,他转身就要走,准备到外面碰碰运气找找自动取款机,却被阮江酒拉住了腕。陆白下意识转头,便对上阮江酒那双流淌着灯光的漂亮眼眸,他看着陆白,似乎在无奈地叹息,却轻得让人抓不到:“今晚住我家吧。”
“啊?”小王被这变化打得瞠目结舌。
陆白猛地睁大了眼睛。
……
鲸海市中心。
一群流里流气的青年勾肩搭背地从便利店里出来,几个青年手里提了装满东西的袋子。
“啧,那小子钱包里就一千块不到,钱应该都在他卡里呢。”一个青年掂了下手里的钱包,皱着眉道:“赶明儿问问那小子密码。”
“哈哈,”另一个青年道:“你放心,你问他他肯定就说,那傻子,他没朋友,就指着我们跟他玩儿呢。”
“哎,阿六这两天去哪了?怎么一直不见他?”
“嗨,自从那天从陆家的酒会见过秦总回来,那小子就不见了,谁知道他跑哪鬼混了。”
“——秦、秦总?!”一个青年看着穿着黑色风衣靠在陆白车边的高大男人睁大了眼睛,接着便下意识颤着身子后退几步。
看到那些人出来,秦故直起身子,接着便向前几步,面无表情地扫视一遍人群,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人,眉头便微微皱了下,眉眼间泄出几分戾气。那群青年被秦故身上的压迫感骇得后退几步,手里的袋子也“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陆白呢?”秦故看向他们,声音低沉,含着冷意。
领头的青年只以为陆白又惹秦故生了气,秦故来算账,于是面上挤出几分讨好,道:“他、他被我们丢在酒吧了!”他觉得秦故那么讨厌陆白,这样说对方会开心:“嘿嘿,他没有手机也没有钱包,今晚肯定要吃苦头……秦、秦总?!”
秦故揪起青年的衣领,面沉如水,眼眸中有墨色的戾气翻涌,青年被骇得彻底说不出话来。
半晌,秦故声音沉得要滴出水来:“他在哪家酒吧?”
“福、福瑜路上有家集萤映雪……”
“他的钱包和钥匙。”
“在、在这。”一个年轻人哆哆嗦嗦递上去。
秦故接过来,猛地放了手,他眯着眸子面色不善地一一扫过那些青年,便转了身离去,那些年轻人忙不迭溜走。
“秦总?”车里的秘书听到敲窗声音连忙把车窗摇下来:“您找到陆少爷了么?”刚刚boss就是看到那位陆少爷的车,才让他把车停下来。
“你回家吧。我还有事。”秦故道。
秘书睁大了眼睛正要问什么,却只见秦故打开陆白的车门,接着便发动车子离去。
集萤映雪。
值夜班的服务生看着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抽抽嘴角:“先生,我们已经闭店了,店里每天客人这么多,我真的不知道您说的是谁。”
秦故有些烦躁地皱了眉,顿了顿,他翻了翻陆白的皮夹,总算找出陆白的学生卡,他伸出两指覆住学校信息,只露出学生卡上的大头照,道:“他。”
服务生看着那照片瞠目结舌:这不就是,小阮带回家的那个……没想到还真是个学生……
这个男人看起来相当不好惹,身份似乎也并不简单,貌似和那个少年关系也不一般,如果被他知道小阮把人带回了家……
店长特意叮嘱过他们,平时要多关照些阮江酒,想到这服务生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我确实对他有印象,他年纪看着就小。”
“他去哪了?”
“他、他和一位男客人回家了啊。”服务生道:“酒吧这种地方嘛,谁看上谁带回家很正常。”反正店长只说要他们关照小阮,可没说要关照冒出来的陌生人,再说他这也不算全是撒谎,那少年确实是和人回家了……
秦故瞳孔一缩,眉头猛地皱起来,一只手下意识握了拳,手背青筋凸出来,服务生吓了一跳:“先、先生?”
秦故冷冷看他一眼,转身便走。
服务生看着那黑色的身影直摇头:乖乖,小阮带回去的那个,到底什么来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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