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看着手里精致的邀请函轻轻叹了口气。
这是他母亲画展的邀请函,时间就在明天。这几天事情很多,画展、画展晚宴、那部网剧开机仪式都挤在一起,连他开学的时间都在这几天。
但他苦恼的却只有画展一件事情。
这次的画展也是他要走的关键剧情发生地,准确地说,剧情是发生在画展之后的晚宴上。明颜是海内外颇有名气的画家,又出身鲸海,她的画展鲸海许多名流自然要参加,她虽和陆父离了婚,却和陆家关系不错,是以陆家和秦家都会来捧场。
那天的晚宴上,不仅秦故会来,曲雪郁也会来。
作为嫉恨着曲雪郁的恶毒男配陆白,自然不能不作妖。陆白想那作妖手段可太龌龊太无耻了恶毒男配陆白,为了侮辱曲雪郁,专门带着和曲雪郁长相相似的阮江酒去赴宴,这还不算,在宴会上,他还特意逼着阮江酒喝下加了料的酒,药效发作后剥了阮江酒的外衣要对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就这样,恶毒男配陆白凭着一己之力毁掉了他母亲的画展,也彻底踩碎了阮江酒的自尊。
陆白眉头微微皱起来就算剧情世界要怎样惩罚他哪怕要他痛死,他也不要对阮江酒做这样的事情,这次的画展,小阮绝对不能去。
下定决心后,陆白看着邀请函若有所思前面两次他根本没有完成剧情,剧情世界并未惩罚他,如果这次他没有完成剧情惩罚机制依旧没有启动的话,是不是就代表
“吃兔子苹果么”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来。
陆白一愣,随即点点头,还未动作就看到阮江酒白皙漂亮的手已经伸到他面前,手里捏着的牙签上是一块兔子形状的果肉,陆白毫不客气地张口咬掉那块果肉,酸甜的汁、水便在舌尖绽开来。
阮江酒看着少年吃得脸颊鼓鼓的样子笑着摇摇头,正要继续开开心心投喂,便见少年咽下那块果肉,有些犹疑地道“小阮,我明天要出门一趟。”
阮江酒动作一顿,便想起明天似乎是那位明女士的画展,陆白是明女士的孩子,母亲的画展自然是要去的。
他以为少年是要邀请他一同过去,正要准备答应,便听少年无比坚定地道“小阮,明天的画展你一定不能去。”
阮江酒“”
陆白紧紧盯着阮江酒的眼,又认认真真重复一遍道“小阮,你明天去哪里就好,就是不能去画展。”哪怕有了前两次剧情发生改变的例外,他还是不敢赌。
阮江酒眉目间有疑惑一闪而过“小白,为什么”
陆白垂了眸,道“抱歉,理由我不能说。”
阮江酒静静看着少年,半晌,他一笑,伸手揉揉对方的发,悠悠道“好。你放心,你的小阮一定不去。”
陆白这才松一口气,他面上浮出个笑,道“小阮,我会早点回来的。”
阮江酒一挑眉“回来之后需要陪、睡服务吗”
陆白一顿,脸颊和耳尖微微泛着红,一直在麻烦青年他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诚实地小声道“需要的。”
看着少年的模样,阮江酒几乎要笑出声,他重新拿起果盘,继续兴味盎然地投喂着对方,边慢悠悠意味深长道“那我等你回来。”
“爷爷。我记得之前您有提到过,您那边有明女士画展的邀请函。”陆白在浴室洗澡,阮江酒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小白今天的态度实在太过奇怪,他实在放心不下。
曲老爷子拿着电话的动作一顿“小郁,你问这个做什么”
阮江酒便道“我最近对油画很感兴趣,想去接受下艺术的熏陶,您那边的邀请函可以给我么”
曲老爷子静默两秒,悠悠道“小郁,你觉得你爷爷像傻子么”
阮江酒轻笑一声,随即便认认真真道“爷爷,我想追陆白。我喜欢他。”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也从来没有遮掩的打算,更何况,爷爷是他最亲近的人。
曲老爷子闻言眉头抽动一下,既觉得心里某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又觉得心里哪哪都不是滋味,但是就这么放过孙子他实在不甘心,半晌,他大声道“臭小子你就这么告诉我不怕我找那小孩儿麻烦么”雷声虽大,却到底雨点小。
“爷爷,”阮江酒耸耸肩“陆爷爷不会让您这么做的。”
曲老爷子被堵得一愣,笑骂了句“臭小子”,随即便道“明天过来拿”
阮江酒“谢谢您。”
曲老爷子笑一声便道“我最疼你,我这里自然好说话,陆家那老头儿也最疼人家的孙子,你在人家那里可不好说话,到时候碰了壁你自己解决,我可不管。”说罢这些颇幸灾乐祸的话后,曲老爷子便利落地挂了电话。
阮江酒挂断电话后无奈地笑笑就现在这种连接近对方都要用假身份的状态,陆老爷子那里的地狱hard模式他压根连摸边的资格都没有。
“小阮,我洗好了,要睡觉么”陆白穿着睡衣站在浴室门口,衣领歪歪斜斜,露出大片白皙又泛着红的皮肤,他黑发半干看着有些凌乱,赤着脚踩在深色的地毯上,可爱的脚趾微微蜷缩着陆白在家里总是不爱穿鞋。
阮江酒转了身,看着少年的模样瞳孔一缩,随即便轻叹了口气,他大步走向少年,随手拿了软白的毛巾覆上陆白的脑袋。
“小白,我说过了,头发吹完后要好好擦干。”说着便认命地帮少年擦着头发。
毛巾覆盖下陆白眼珠子转了转,小声嘟囔道“反正小阮会帮我擦啊。”
终于擦好头发,阮江酒拿开毛巾眼前便是少年错落衣领下大片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他深吸一口气移开视线“小白,衣服也要好好穿。不然会着凉。”
陆白一脸理直气壮“小阮,我们等下就要睡了。屋子里很暖和的。”顿了下他补充道“等下我们是一起睡,更暖和的。”
阮江酒“”
“小阮,你耳朵怎么这么红”陆白眼里泄出些微担忧“你没事吧”
阮江酒深深看少年一眼,却并不答话,只是后退两步,将毛巾放好,转身便上了床向外侧身躺好。
陆白跟着上了床,他钻进蓬软的被子,在阮江酒身边露出黑发凌乱的脑袋,他凑近青年红得更加厉害的耳垂,既好奇又担忧“小阮,你真的没事么”
少年温热濡、湿的呼吸喷在耳边,阮江酒瞳孔一缩,他僵直着身体,干脆阖上了眼睛没有人能在自己喜欢的对象面前保持克制,哪怕是他也不行。但他还没得到少年的允许,他不想吓到少年。
“小阮,你的脸也红了嗯脖颈也红了”陆白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对象,声音兴奋极了。
“哗啦”
阮江酒终于忍无可忍,终于翻了身用力将不安分的人压在身、下,伸手捉了对方细瘦的腕卡在头顶。
他的身体与被子之间形成某种静谧、封闭而暧、昧的空间,他朝思暮想的人就被他禁锢在这个如此狭小的空间里,他们的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
暖黄昏暗的灯光里,陆白的眼睛亮晶晶的,他看着压在自己身上近在咫尺的好看青年,丝毫不害怕,眼里甚至划过丝狡黠的笑意“我错了,不该那么逗弄你。”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小阮陌生又可爱,便忍不住捉弄了对方一下。
压在他身上的青年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用那双仿佛浸过墨的眸子紧紧看着自己身、下的少年,仿佛要把对方拆吃入腹。
陆白终于感觉不对劲,他眨眨眼“小阮”
静默一瞬,阮江酒闭上眼睛又睁开,面上终于浮出个假笑“好好睡觉么”
陆白喉头动动,点点头“好好睡的。”
阮江酒这才放了手,又从少年身上翻身下来。
“睡吧。”他背对着少年,声音有些闷和哑。
陆白的一侧身体紧紧贴着对方的背部,他看着天花板眨眨眼“哦。”
第二天。
展厅很大,明颜这次画展展出时间是一周,第一日展方只放出少量票子和不多的邀请函,这日也是七天里唯一的交易日,被邀请方如果看中展品中的可交易品,便可直接出钱买下,再由明颜与展方将钱捐出。
明颜的画画得确实极好,极富生命力,曲雪郁走马观花看过那些画,注意力却显然不在那些画上。
他已经逛了段时间,却还未找到陆白。经过一幅蓬勃的画后,他一拐弯,便到了一个小小的偏僻的厅里,厅里空无一人,四壁也未悬挂作品,只在中央摆了张简陋的展桌,桌上似乎放着什么东西。曲雪郁正要出去,在瞥到桌上的东西后却瞳孔一缩,停住了步子。
“真难得,您对这里的草稿感兴趣么”
一个好听的女声在背后响起,曲雪郁翻着桌上画簿的动作一顿,他放下画簿转过身,面上便浮出个得体的笑“您好,我是曲雪郁。我确实对它很感兴趣。”
明颜一愣,“噗嗤”笑出声,她道“我没想到会在这见到您。”给曲老爷子的邀请函只是礼貌与客套,她不会觉得曲老爷子会真的过来,但没想到,曲老爷子会让他的孙子过来,不光如此,这位曲先生还是有名的演员。
曲雪郁笑笑,接着道“明女士,这本画簿有定价么”
明颜一怔,笑着摇摇头“抱歉,曲先生,这是非卖品。”说着她上前两步,手指轻轻抚上画簿的封皮,眼里泄出些怀念“这也许是我最珍贵的作品。”这本画簿里,画满了她的儿子,画满了她和儿子相处的那些时间。
曲雪郁的眼神触到那画簿便变得柔软,不知想起什么,他唇角沁出个温柔的笑“我理解。”
明颜看清青年的笑容和眼神一怔,她道“你这么喜欢这些画么”
曲雪郁挑了眉点点头“我也许和您一样,最喜欢这里的作品。”
明颜一笑,不知想起什么,她道“您喜欢我很高兴。虽然这本画簿不能给您,但我可以送您别的纪念品。”顿了下她道“他小时候一直希望能和别人分享这幅画,我把它送您,也算实现了他的愿望。”因为这个青年看向她的那些画时眼神那样柔软,于是这个想法便很奇异地生出。“请您跟我来。”她道。
明颜带着曲雪郁来到她的私人办公室,她打开抽屉,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打开封皮递给曲雪郁。
那是一幅笔触稚嫩而陈旧的画,画画的人极为用心,每一根线条都描摹得及其用心,画中背景似乎是什么仓库,画画者用仰视的视角画了个身姿挺秀的少年,少年整个人浸在细尘飞扬的月光里,像从天宇高处而来的谪仙,脸却偏偏是模糊的。
“这是我的儿子十二岁时画下的,他没有朋友,便只能跟我分享。他说,他欠画里这个少年一声谢谢。”明颜这样说着,眼眸里泄出无尽的怀念,她看向有些怔住的青年,道“现在,它是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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