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幽冷着脸来到桌子面前站在旁边,这会儿晏殊云情真意切恳求的模样,如果不是桌子上还放着牌,就跟搞菠萝色开房间一样。
“所以……你们只是在玩牌?”姬无幽余光扫了一眼无涯,无涯瞬间跟鹌鹑一样缩着脖子求救似得看向晏殊云。
当初在魔域的时候,只有晏司业能扛得住主人的眼神杀。
“当然啊,不然我们还能干嘛。”晏殊云看他冷淡地把袖子撒开,摸不着头脑。
这么多人难道还要凑两桌打麻将吗?
当然是玩狼人杀顺便把教坊的事情打听清楚比较刺激。
想到这里她就焉了气,现在的脸画的跟乌龟一样,玩了几把,每次都输,不管是平民还是狼,死的最快的就是她。
晏殊云索性又懒散地趴在桌子上,白色长发遮住脸颊,整个人像个落魄小可怜。
他们肯定是玩不起,怎么每次都能精确无误把自己刀死。
姬无幽瞧着那些赤脚的小倌就想把这里毁掉,“我走了。”
晏殊云扒拉住他袖子,突然带了那么点不怀好意,“别,你和我们一起玩一局怎么样?”
“……我并不会。”姬无幽看着乱七八糟的牌面沉默。
晏殊云乐了,朝他眨眨眼睛像个热心市民。
“不打紧,姐姐教你嘛。”
总归是拿到了教坊的信息资料,可以去找白凤。
旁边的无涯小声逼逼,“你欺负主人不会玩。”
姬无幽看着少女拉住自己的手腕可怜兮兮的样子,莫名的惆怅和不自在。
这就是和自己缔结生死契的“伴侣”,接下来要联手解决季子修的合伙人。
赌博喝酒摇花手,五毒俱全。
“我们有三大类牌,狼人、神职和平民……”晏殊云叭叭叭地跟他讲解规则,“先玩一局适应适应你就知道啦。”
无涯心中有些不平,嗓音清脆脆的,“你怎么能欺负新人,主人都没观看过就上手,太坏了。”
晏殊云,“小鬼你别说话,忙着呢。”
无涯法术支撑不住人形,啪叽一下又变成了黑蛇,只是这次只有手环大小。
姬无幽漫不经心瞧着晏殊云熟练的洗牌发牌。
旁边的小倌们有点害怕,合欢宗的弟子们脑袋都有点毛病。
不好好嫖客,拉着他们打牌一点都不正经。
晏殊云偷偷看了眼手中的牌,闭着眼睛咳嗽两声,“待会狼人先刀……诶不是,怎么就结束了?”
她睁开眼,旁边瘦高的男人是法官,他无辜摊手,“你死了,有什么遗言吗?”
草。
晏殊云咬牙切齿,“兄弟们,你们一定要投姬无幽,他肯定是狼。”
姬无幽皱眉,“我是女巫,你是在和狼互演骗我的解药吗?”
晏殊云:他难道真不是狼?
也对,新手怎么可能这么狡猾。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全城姬无幽节奏带得飞起:“我是女巫,他在演我。”
“我觉得他方才到神态很可疑,真的不是狼人吗?”
“……”诶呦,晏殊云兴奋了,看来姬无幽很会嘛,终于和自己同阵营的出了大佬。
这次我必不可能输。
结果第二晚已经死了不能发言的晏殊云把所有人的身份尽收眼底,眼睁睁看着一群憨批菜鸡互啄被耍得晕头转向。
姬无幽才是狼。
良久终于结束后,姬无幽把牌放下,抬眸看着她,“这就赢了?”
桌子边又其他人都哀嚎,“戏精。”
“是大佬。”
无涯,“哇哦,劲爆。”
晏殊云没说话,只是轻轻地走到一个小角落面壁,非常沉痛地拿毛巾搓脸。
姬无幽略微皱眉,“她怎么了?”
无涯傻不拉叽,“……她可能想开了。”
直到所有小倌走完了,晏殊云也梳洗得差不多,她面对着墙角撑下巴,后肩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我想静静。”晏殊云可怜巴巴,“我输得老脸都没了。”
“你不应该……待在这里蹉跎,起码应该去尽力修复丹田。”姬无幽想到了少女尚未被完全解决的痛心散,还有她在魔域嚣张肆意的样子。
晏殊云一愣,完全没料到姬无幽还在想着这件事,从来都不是很正经的晏殊云头一回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其实已经修复了丹田,只是境界已经回不到半神,她一直瞒着所有人。
“你从前……”
夕阳浅辉落在他身上,漫天霞光透过木门给姬无幽铎了层柔和的光,冲淡了他平时幽冷傲慢的无礼和阴郁,手里的牌被火刺啦一下燃尽。
——你从前半神之姿横行四州,是我魔域得力司业、强劲助手,也曾经并肩将那些变异的妖兽劈得稀碎。
可是现在回到了合欢宗却被师兄徒弟双双背叛,插刀险些毙命,你从来都应该是和我一样的……疯批。
“没什么。”
空气突然安静,连无涯都不敢说话,姬无幽突然变得阴沉可怕,转身想要离开这里。
“……啊?”晏殊云茫然,男孩子的脸真是说变就变。
虽然腹诽,她还是跟了上去,来到他停留的锦鲤池边。
魔头气息比以前要微弱很多,虽然取了冰莲作药引,但是吐血的频率却更高了。
现在灵力甚至不足以支撑他变成成人形态。
其实这样也很好,小小一只的姬无幽即便是臭着脸,也压根没有杀伤力。
鱼戏莲叶,荷花镜里,好看淡薄的唇上,是猩红色淡漠眼眸。
晏殊云想,其实他们本不该合作的,她迟早都得取他心头血,还要化神离开这里。
但是游戏里,暴君一样的姬无幽其实活不了多久了,他的噬心蛊会折磨他跳进万鬼窟,那里是有去无回的炼狱。
她要是带着他去解锁新地图,其实是有很大可能寻找隐藏bug解决的。
但是他如果摆脱了生死契,又没了噬心蛊束缚,那岂不是可以一拳锤爆我的头?
“愁人。”晏殊云想起魔头是因为她变成这样,叹了口气,“走吧,我们去找白凤讨债。”
“合欢宗我安排好了,就说在闭关。”
小个子姬无幽抬头看她,“去哪里?”
“逐日之巅。”晏殊云掐了个法诀,而后牵着他袖子,“教坊归属于他们管辖,我玩牌的时候已经偷到了他们身上能开城门的钥匙。”
“哦,还有关于生死契的解决法子,在那里也能探索到。”
她嗓音懒散带着点笑意,“而且我在教坊还给他们妖主准备了份大礼。”
姬无幽却扭过头不看她,“你就这么急着摆脱本尊?”
晏殊云怪不理解的,“我没说这话啊。”
他隐忍不发,周身气息恐怖又压抑,得亏相处久了,晏殊云都免疫了。
这三日她已经成功突破金丹,再不济还有半瓶神奇药水,但是这一次保险起见,她得智取。
白凤的心头血,她拿定了。
流光闪过,他们穿过无数光景,而后落在漆黑的城门之下。
远处宫殿内。
银质王座上的青年缓缓拆开了手中的信,慢慢抚摸着信上的气息。
阿云,她终于还是来了。
信件慢慢展开,上面却只留下了一段话:
我已经找到道侣,三天后于逐日之巅低调成婚,请大家随好份子钱,不必到场打扰二人世界。
——晏殊云亲笔。
上面盖着的灵章,赫然就是合欢宗官方持有做不了假。
“……”白凤从王座上阴晴不定地走下去,手中信纸被捏得变形。
她怎么敢?!
夜幕下晏殊云带着姬无幽去找另外一个人,估摸着那封信应该已经到了他手里。
姬无幽神色晦暗不明,“你舍得杀妖主?”
晏殊云摊手,“我哪敢啊。”
“你知道吗,有些人最大的毛病自我为中心,把人当做物品占有,掌控欲极强。”
她得亲自和病娇battle。
我见诸君皆有病,料诸君见我应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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