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03第三次逃跑

    御代时绪随口说自己还有别的事要做,但是离开本丸之后也仅仅是回家换了个衣服准备去学校。

    身为黑手党还要上学确实挺奇怪,不过是他的医生建议的,加上在学校认识了卫宫士郎,他觉得学校也是个不错的地方。

    他想跟卫宫士郎分享一下自己的审神者初体验,士郎每次听到他发言之后的表情都很有趣,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士郎会露出那种表情,但这并不妨碍他喜欢这种感觉。

    马上就要到学校的时候,忽然来了一通电话,御代时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轻轻叹了口气,接了起来。

    “是,这边是御代时绪。有什么事吗,中也先生?”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他无意识地扯了扯制服的领子,学校的制服是旧式的诘襟制服,没有领带让他总感觉很不习惯。

    “是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之后,御代时绪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学校的方向,看来只能等下次了。

    他也懒得专门再回家一趟换衣服,干脆穿着制服去了中原中也说的地方,他的威望不是用故作成熟的打扮堆出来的,虽然他平时穿着确实很成熟就是了。

    “御代先生。”

    早就有人在那里等待他了,御代时绪将提包递给了上前的成员,“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松浦是中原中也的手下,这次出了事不得不上报已经很丢脸了,来处理的甚至不是他的直属上司,虽然御代时绪也是干部,可他也太年轻了。

    他没怎么见过御代时绪,本人比照片上的还要瘦弱,穿着学生制服,看起来和黑手党完全不搭边。

    “就是那些生意……”松浦含糊其辞地说道,他话锋一转,语气焦急地请求道,“……总之他们被警察带走了,您的话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御代时绪的脚步顿了顿,他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松浦,“你在教我做事?”

    松浦僵在了原地,之前只听说过这位年轻的干部是个好说话的人,可无论如何他也是黑手党的干部。反而是他,在黑手党里用年龄排资论辈,这才是最大的错误。

    他立刻鞠躬谢罪,“十分抱歉!”

    御代时绪坐在了高处的集装箱上,他其实一直很想吐槽,黑手党线下聚会一定要选择废旧仓库之类的地方,感觉很中二。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的动作有些懒散,单手撑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松浦看着御代时绪精致的侧脸,莫名的,他想到了已经叛逃的前干部太宰治,不禁一时失了神。

    “太宰先……抱歉。”松浦下意识地叫出了某人的名字,后知后觉地想起了面前的少年并不是太宰治。

    这次他的冷汗是真的掉下来了,提了叛徒,如果御代时绪针对他的话,他绝对解释不清。

    御代时绪挑了挑眉,“我在等你的说明,松浦君。”

    ……居然被这样简单地放过了。

    松浦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之前在黑手党内部流传的传闻,关于现任干部御代时绪,曾经被太宰治教导过的事。

    松浦出了一身汗,身上的衬衣紧紧地贴着皮肤,十分难受,但是他一点都不敢动。

    “是这样的。”松浦不敢再绕圈子,眼睛一闭,“是帐兄弟在做事的时候,被人踢馆了,他们没打过那家伙,报警了。”

    他硬着头皮说道,根本不敢看御代时绪的表情,“警察就把他们都带走了。”

    御代时绪笑了出声,“这种废物死在警局好了。”

    “报警?PORT MAFIA什么时候招收了这样有政治抱负的家伙了?下一步是不是要竞选美国总统了?”

    “帐兄弟知道不少事,所以……”

    在场的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也不敢抬头看他。过了一会儿,他们听见了电话接通的声音,少年跟那边说了两句话之后,就挂了电话,对着下面的人说道:

    “去横滨警署。”

    松浦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胸口……看来逃过了一劫,要是在这里的是中原干部,他肯定已经凉了。

    这样紧张的氛围并没有影响汽车行进的速度,十分稳当地驶到了横滨警署,御代时绪下了车,就看到警署门口站着的西装革履的青年,戴着细框的金丝边眼镜,是位连头发都梳的一丝不苟的精英警察。

    青年警察用戴着红色的皮制手套的修长手指推了推眼镜,主动朝他们走来,笑着说道,“哟,好久不见。”

    “还要你专门跑一趟。”御代时绪十分熟稔地对那人说道,“这次又要麻烦你了,铳兔先生。”

    “呵,我凑巧来警局有事,并不只是为你。”入间铳兔勾起了嘴角,凑近了说道,“何况这么久不见,你有事我自然要亲自来。”

    御代时绪借着接触的动作,将一张卡片放在了入间铳兔西服胸前的口袋里,“是我的错,今晚请你吃饭如何?”

    经常在横滨活动,松浦他们自然认识入间铳兔,这位警官不能说嫉恶如仇,只能说对黑手党毫不留情。虽然不知道御代时绪怎么和他认识的,但是松浦看到年轻的小干部居然在试图收买那个入间铳兔,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今天就算了,我还有事。”入间铳兔愉快地接受了黑手党的贿赂,变得十分好说话,示意时绪跟上他,“下次我请你吧。”

    松浦已经麻了,怪不得人家才是干部,像他们这种小混混,入间铳兔连贿赂都不屑收。

    时绪跟着入间铳兔进了警局,身后一群黑手党没有接到吩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手党干部大人已经跟着收贿的恶德警察进了警局。

    “怎么穿着制服就过来了?”入间铳兔单手插在西装口袋里,说道,“难得见你这副打扮,我都忘了你还是个孩子呢。”

    “事态紧急嘛,前辈亲自吩咐的事,当然逃课也得过来。”御代时绪举起右手,用拇指和食指对入间铳兔搓了个心,“看起来不错吧?”

    入间铳兔直接伸手把他的心按了下去,认真地打量了时绪几遍,黑发的少年身材纤细,穿着一身与监狱完全不相称的学生制服。

    不仅与监狱不相称,与黑手党的名号也不相称。

    “喂,恶人警官。”

    还没来得及评价什么,一间牢房里的白发青年语气轻松地叫住了入间铳兔。那人十分自在地侧躺在地上,穿着有浮夸印花的衬衫,就像回到家一样自然,语气散漫,“该放我出去了吧。”

    ……没错,黑手党该是这样才对。

    被这样颐指气使的命令,入间铳兔却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无奈地扶住了额角,“这次又是……算了,我不想听,肯定又是无聊的事情。”

    “总之快点放我出来吧,铳兔。”穿着花衬衫的白发青年摆了摆手,毫不客气地催促道。

    “啧,说的真容易。”入间铳兔抱怨了一句,提高了声音对那青年出去说道,“我放你出去。不过一会儿陪我走一趟,左马刻。”

    “是,是。”碧棺左马刻半闭上眼,敷衍地应下来。

    “那你也稍等片刻,时绪君。”入间铳兔对御代时绪点了点头,听到时绪的名字,牢房里的白发青年终于抬起了眼,盘腿坐了起来。

    “你怎么在这里?”碧棺左马刻看着时绪,挑了挑眉,似乎是没见过他这打扮。

    “同样好久不见了,左马刻先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您。”御代时绪弯了弯眼睛,笑嘻嘻地跟他招手,指了指旁边的房间,“来接人的。”

    左马刻瞟了一眼,斜对面的房间里坐着的那两个男人——自从御代时绪进来之后就没有抬过头——正是导致他进局子的罪魁祸首。

    他冷笑一声,红色的眼睛凶恶地盯着御代时绪,让人不寒而栗,“原来是你们的产业,我说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在本大爷的横滨做这种事。”

    御代时绪夸张地叹了口气,好像很为难地样子,“原来他们惹到的是你,早知道我绝对不会来的。饶了我吧,左马刻先生。”

    “港口黑手党连这种家伙也要吗?真是笑死人了。”碧棺左马刻的脾气向来不好,但是他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即使发怒骂人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原谅他们这次吧,左马刻先生。”御代时绪笑着安抚他道,声音软绵绵的,“这次回去我亲自审他们,然后再交给芥川君,以后您肯定不会在横滨见到他们了。”

    被当成小朋友在哄,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即使是碧棺左马刻也有点没脾气了。何况他也不可能控制所有手下的行动,啧了一声,“有烟吗?”

    时绪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他,碧棺左马刻接了下来,手法娴熟地敲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御代时绪主动地帮他点了火,引得碧棺左马刻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左马刻先生?”御代时绪眨了眨眼,不知道为什么碧棺左马刻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下次记得买软盒的。”碧棺左马刻若无其事地说道,将烟盒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那个……”时绪欲言又止,看着自己的烟被光明正大的顺走。

    “未成年抽什么烟。”

    碧棺左马刻微微弯下腰,朝时绪脸上喷出了烟圈,看着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的少年,不禁觉得有些无趣,懒洋洋地说道,“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人不至于连根烟都请不起吧?”

    “当然不是,您喜欢的话就请留下来吧。”御代时绪楞了一会儿,才说道。

    另一边入间铳兔已经结束了电话,通过威胁完有把柄落入他手中的同僚,顺利地拿到了钥匙,将牢房的门打开了。

    “左马刻,你在欺负人吗?”入间铳兔双手抱胸地靠在一旁,挑了挑眉。

    “我只是在教育小鬼而已。”碧棺左马刻随意地将烟头在监狱的墙上掐灭,路过时绪的时候很不客气地揉乱了他的头发,“是吧?”

    “……懒得管你。”入间铳兔连形象都懒得维持了,对上左马刻,能保证不被气死已经很辛苦了。他去开了旁边的牢房,对黑手党的败类们说道,“可以走了,你们。”

    “不……不……我不想去芥川大人那里……”账兄弟两个人紧紧抱在了一起,十分惊恐地哭了起来,就算是被碧棺左马刻揍的时候都没有露出这样的表情,“求求您饶了我们吧!”

    “哎呀,这可怎么办呢?”入间铳兔假装为难地说道,“时绪君?”

    御代时绪把头转开,账兄弟忽然尖叫一声,两个人被无形的锁链绑在了一起,似乎还越收越紧,两个人的脸涨得通红,眼睛也瞪大了,就像无法呼吸一样。

    “我是受中也先生的嘱托才会过来的,他只让我把你们接回去,并没有说要活口。”御代时绪抬起眼,绿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波动,好像他们就这样死了也不会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账兄弟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了。

    “够了,时绪。”碧棺左马刻忽然开口制止了他,他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啧了一声,为恶心的家伙说话这件事让他很烦躁,“别在警局胡来。”

    御代时绪沉默半晌,右手做了一个松开的动作,那两人直接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大口呼吸着。

    “走吧。”御代时绪说道,那两人不敢再说什么,跌跌撞撞地跟上了。

    等待在外面的黑手党们也不敢乱跑,终于等到了时绪带着那两个人出来了,松浦迎了上去,时绪无视他直接上了车。

    虽然有些尴尬,松浦却并不敢惹他,但是账兄弟他还是能随意摆弄的,冷着脸让他们上了另一辆车。

    汽车停在了港口黑手党的某个基地门口,横滨的夜晚十分宁静,空气中有淡淡的咸味,混杂着海风的空气轻柔地进入了肺里。

    穿着风衣的橘发青年靠在机车上,手指中夹着一根香烟,在黑夜中明明灭灭地晃动着。

    经历了一路低气压的松浦终于松了口气,得救了一样叫出他直属上司的名字,“中原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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