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和竹星万分惊恐地看着皇上翻窗进了寝殿, 虽然这段时间,主子和皇上相处得很融洽,但她们实在是怕啊。
以前皇上对主子也很好, 但也不是没有动过肝火,更不用说今儿摆明了主子是在跟皇上怄气, 又是来松翠宫睡, 又是闩门不给进,皇上要发起火来,翻起一个多月前主子逃出宫的旧账,怎么办
两人急的不得了, 可门闩着, 她们也没那个胆子敢学着皇上翻窗进去, 只能贴着门,忧心忡忡地听里面的动静。
反倒是站在廊下的安顺, 悠然得很, 不仅不担心,那张包子脸上,还堆满了笑。
竹星本想找安总管询问一下,若皇上真发起火来该怎么办,但一看他这样,登时就很愤怒。
果然是皇上的人, 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亏她以前还把他当好人。
哼
在心里骂完安顺, 竹星马上又赶紧继续听殿内的动静。
殿内静悄悄的, 什么声也听不到, 竹星和南巧对视一眼难道主子真的睡了
这个疑问刚冒了个头, 殿内就传出很响亮的一声, 像是在打人
两人一颗心顿时就提了起来,连呼吸都屏住了,紧紧贴着门,紧张地听里面的动静。
听着听着
竹星先抿了下唇,抬眼去看南巧。
南巧也看了她一眼。
两人对视片刻,最后还是南巧心态比较稳,主动道“应当没事了。”
竹星的神情有些复杂,她一边点头一边道“嗯,嗯嗯,应该是,哈哈,白担心了”
这笑声,一听就特别假。
南巧低头笑了声。
竹星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
两人也不敢再贴着门听了,在门口守了一会儿,南巧忙起身去吩咐人备热水。
南巧一走,就剩竹星自己在门口守着,她自顾自地在心里嘀咕了一会儿,转头去看安顺。
见他还是刚刚那个堆满笑的喜悦表情,竹星不服气地撇了撇嘴。
虽然忧转为安,南巧和竹星都很高兴,但她们也没想到,这一夜皇上和主子竟然这么能闹。
原本要热水就已经很晚了,结果,浴室还又重新打扫了一遍,重新备了一次热水。
主子被皇上抱着从浴室出来回寝殿休息,竹星自然不敢抬头看,也不清楚主子到底什么个情况,反正那会儿天快亮了,她是清楚的。
夏日里,天亮得早,把温窈抱回寝殿放到床上,只搂着她躺了会儿,连眼睛都没眯,就到时辰该去上朝了。
容翦其实还挺想体验一把阿峦总在心里叽叽咕咕的什么昏君、从此君王不早朝的。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这么做,免得阿峦醒了又在心里骂他害她成了祸国妖妃。
就是走的时候,瞧她嘴巴红润得紧,没忍住,叼着又亲了会儿,这才起身更衣去上朝。
从最后沐浴开始,温窈就没了意识,莫说是容翦起身离开,就连被亲她都不知道,睡得人事不省。
皇上一走,在外面守了一夜的南巧和竹星这才进殿,两人也不晓得主子什么时候会醒,松翠宫侍奉的人手不多,两人便直接在殿内打了地铺眯了会儿。
若是放在以往,主子爱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可今儿不一样。
也是南巧和竹星一夜心情跌宕起伏没太关注旁的,等宫人来回话秦小姐已经到了芙陽亭时,她俩才想起来,主子昨儿往秦府里递了话,宣了秦小姐进宫。
看着榻上睡得又沉又香的主子,她们可不敢把人喊醒。
莫说皇上临走的时候交代过,就是不交代,她们也不敢喊。
可主子言辞间明显很欣赏秦绾,现在宣了人进宫,见不到人,总归不太妥当,又不能传话说主子太累,没时间见她,这要传出去,且不说旁人会怎么看秦绾,让有心人知道了,定然又要影响主子的声誉。最后,南巧让竹星在松翠宫守着,她前去昭阳宫接待秦绾。
芙陽亭外。
秦绾拨开马车的窗帘朝外头瞧了一眼。
虽是盛夏,但此时也不过巳时,并不很热,再加上今儿有风,还是挺清凉的。
芙陽亭是前朝名家手笔,建造精巧,很是赏心悦目,不过秦绾没敢多看,只瞧了片刻,便放下了窗帘,免得被人瞧见了,说她不懂规矩。
这是她第二次进宫。
打从上次琼林宴,得了温嫔娘娘赏识,既封了赏赐,又赐了衣服,再回到府上,她和弟弟的境遇就好了很多,就连娘亲日子也好过很多。
不仅如此,京中一些贵女的宴会,也开始有人给她下帖子了,以往这种场合,都是只有嫡出的大姐和三妹才有机会去的。
她其实是很开心的,但大姐和三妹总是讽刺她,抱娘娘大腿,谄媚讨好,才获得这些好处,等娘娘看不上她了,她照样被打回原型。
她很不服气,也很委屈,跟她们分辨过,她并没有,可大姐和三妹依然这么认为,总是在父亲不在的时候,对她冷嘲热讽。
尤其是娘娘病重,她知道消息,心急如焚,却又帮不上忙,只能每日去佛堂替娘娘祈福。
大姐和三妹特别过分,说她是怕娘娘不好了,才找到的靠山就没了,所以假惺惺去佛堂,还出言不逊,说太医院和全国的名医都召集进宫了,可见形势多危急,她肯定不能得偿所愿了,让她这个庶出不要妄想攀龙附凤,她气不过,第一次忘记了父亲的教导,同大姐和三妹吵起来,还动了手。
她一个人,当然打不过大姐和三妹两个人,更别说她们随身的丫鬟数量众多,她只有挨打的份,但她还是没有退缩。
父亲回府后动了家法,她都没有认错。
那天她因为不尊长姐,不让幼妹,在佛堂跪了一夜,还是第二天,弟弟气不过,拼着一顿打跑去父亲书房把大姐和三妹的所作所为同父亲说了,父亲才免了她的罚跪。
她从佛堂出来后,大姐和三妹在佛堂跪了一天一夜。
打从那儿之后,大姐和三妹就不敢再当着她的面说娘娘了。
大姐和三妹如何,她并不在意,她只盼着娘娘早日康复,万幸,娘娘终于好了,她特别开心。
但她身份低微,并不能进宫探望,也怕自己会打扰到娘娘。
后来娘娘大好,宣了几位夫人进宫吃茶,京城便开始往宫里送贺礼,恭祝娘娘大安。
原本他们秦府这样的门第,连往宫里送礼的资格都没有的,还是那日沈老太君寿辰,沈夫人同嫡母提及了之前进宫,娘娘提了她,嫡母便同父亲商议了,借了将军府的人情往宫里送了贺礼。
其实,沈夫人那样说的时候,她都不确定,娘娘是真的记得她,还是顺口一提,她的画随府里的贺礼一道送进宫,她还挺忐忑的。
直到第二日,宫里下了赏,娘娘还特意给她备了一份,她才确定,娘娘是真的记得她。
尤其是当她知道,满京城,每家都只有一份赏,只有他们府上有两份,她自己独占一份,可见娘娘很喜欢她的画,这让她特别开心。
娘娘和别人不一样。
别人夸她的画,都是说造诣高,意境深,有才华,就连父亲夸她,都只是夸她画得还不错,但娘娘跟她说的是,她喜欢。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喜欢她的画,这和旁的夸奖不一样。
虽然很难以启齿,也很不自量力,但她突然就懂了知己是什么意思。
这个念头她只敢偷偷藏在心里,娘娘那样明艳尊贵的人,她能偷偷崇拜一下就已经很知足了。
没想到的是,娘娘竟然宣她进宫了。
从接到宫里的话,她就抑制不住地激动,昨晚都没睡着。
一想到马上要见到娘娘了,她心脏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秦绾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擦额头的汗了,马车内并不是很热,但她就是紧张。
当然更多的是期待,她忍不住又偷偷拨开帘子朝外面看了看。
皇宫可真大。
上次琼林宴,跟着嫡母,她都不敢乱看。
快到昭阳宫的时候,马车停了,她按着宫人的引导,下了马车,先去了一处偏殿等着。
南巧从松翠宫赶过来的时候,一进来就看到秦绾正捧着茶盏喝茶。
秦绾今儿穿了套湖水绿的衣裙,长发挽了个简单可爱的少女髻,简简单单,安安静静,映着殿后的湘妃竹,美的像幅画一样。
南巧嘴角不自觉上扬,心里头却有些好奇。
主子和秦小姐并没有旧故,不过琼林宴上一面之缘,怎么就一直惦记着了呢
以往也没听主子说起过她喜欢画啊,皇上送过那么多的名家名作,别说夸,主子就连看都很少看的,怎么秦绾的画,主子就那么喜欢呢
她盯着还在安安静静喝茶的秦绾又看了看。
秦绾年岁虽小,但姿容已显,还带着几分出尘的气质,看着就让人心生欢喜,瞧着瞧着,南巧心里冒出一个诡异的念头主子不会是看秦绾长得好看,才总挂在嘴边的罢
这个念头一出,南巧自己先把自己惊到了。
怎么可能呢
可仔细想想,主子确实有点
之前还嘀咕过几次齐王殿下长得好,还说过小状元长得俊,把皇上气得不轻。
正疑惑着,秦绾不经意抬眼看过来。
两人视线对上,秦绾愣了一下,很快就认出来眼前这位就是琼林宴那日娘娘身边那个带自己去换衣服的姑姑。
她马上站起来行了个礼。
南巧回了个礼,进殿后笑着道“让秦小姐久等了。”
秦绾露出一个略腼腆的笑,规规矩矩道“姑姑说笑了,娘娘管理六宫,自是忙碌的,左右我平日里也没事。”
南巧让人上了糕点瓜果,亲自给秦绾煮茶。
秦绾一看南巧这样子,哪里敢受,忙站了起来。
“秦小姐不用客气,”南巧觉得这个秦小姐确实挺不一样的,她也不说出来,就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让人瞧着心情就好,她冲她笑笑“娘娘今儿宫务有些忙,怕是一时半会儿过不来,特意吩咐了我过来给你煮茶秦小姐尝尝这个杏仁绿豆糕,宫里御厨新做的。”
南巧都这么说了,秦绾只好点头道谢。
南巧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一陪,硬生生陪了一天。
直到下午送秦绾出宫,主子都没醒。
秦绾面上倒是没什么反应,但瞧的出是有些失落的,南巧也不好直接说是她们主子身子不适,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是宫务太忙,没顾上,承诺她等主子忙完了,再召她入宫,还以主子的名义给秦绾封了不少赏,专门派了个宫人送她回府。
秦绾很能理解,娘娘和她们自是不一样的,这么大的皇宫都要娘娘打理,当然是很忙的,她只是遗憾今天没能见到娘娘。
把画给娘娘的画,还有亲手做的小玩意交给南巧后,她就出宫了。
南巧昨儿一夜没睡,只早上眯了一会儿,现又陪了秦绾这么久,确实有点撑不住了,带着秦绾送的礼物回到松翠宫的时候,她眼皮都在打架了。
守在殿外的芸心看到南巧,就让她赶紧去休息。
南巧朝殿内看了一眼,芸心小小声道“皇上在里面呢。”
南巧点了点头,问芸心“主子可醒了”
芸心摇头“没有。”
南巧“”这都快睡一天了。
“你快去睡会儿,”芸心推她“主子醒了,肯定要喊你的。”
南巧看了看手里的东西,主子既没醒,她总不能拿这事去叨扰皇上,便先去睡了。
殿内。
容翦坐在暖塌上,面前的案子上摆满了奏折。
他特意调整了案子的方向,抬头就能看到床上熟睡的温窈。
松翠宫本就比其他宫殿要清凉得多,如今殿内又摆满了冰盆,便更加清凉舒适。
批完一道折子,他抬头,看到阿峦终于调整了个睡姿。
快一天了,打从他下了朝过来,阿峦就一直一个姿势睡着,都没动过。
上午的时候,他还有点担心,怕阿峦是不舒服,还凑过去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她是真的睡得沉,这才放心。
午时宫人摆饭的时候,他还犹豫要不要喊阿峦起来吃些东西再睡,后来想了想,还是没喊之前有一次,喊了,她气了许久。
不过小厨房倒是一直备着吃的,倒也不用太担心。
容翦万万没想到,他都批完了折子,太阳都下山了,天都黑了,阿峦还没有醒。
晚膳要再不吃,这可是一天没吃东西了,容翦趴在床沿上,想了又想,觉得这样对身体不好
看着阿峦熟睡的面容,他抿起嘴角笑了。
兀自开心了一会儿,他伸手轻轻推阿峦的肩膀“阿峦,起来用晚膳了”
睡得正香,被吵醒,温窈很是火大,尤其一睁开眼看到的还是罪魁祸首容翦的笑脸,她火气就更大了。
“别烦我”
不高兴地骂了一句,她转身又睡了。
容翦“”
盯着她气鼓鼓的后脑勺,容翦无声笑了笑。
温窈气得不得了,片刻后,又强撑着骂了一句“再烦我别再上我的床”
容翦“”
容翦孤零零用了晚膳,孤零零沐浴洗漱,又轻手轻脚爬上榻。
因为阿峦占了大半张床,留给他的位置本来就不多,他又怕自己靠得近了,把阿峦吵醒,真的不让他再上榻,便只睡了一点点床沿。
今晚夜色依然很好,殿内烛火熄了后,月光透过窗子打进来,一片清凉,阿峦是面朝外侧睡得,正好可以看到她的脸。
盯着她看了会儿,容翦眨了眨眼,看来她真的很累。
虽然心疼,但如果下次有机会的话,他应该还是不会克制。
昨晚的阿峦实在太勾人了,他忍不住。
而且,累归累,他看阿峦也挺喜欢的,他实在太喜欢她动情时的反应了。
月光映着温窈的脸,纤长的睫毛垂着,容翦视线在她脸上看了看又看,最后舔了舔嘴巴,在心里感慨好想亲一下啊
原本这只是小念头,但越盯着看,这个念头就越强烈。
他视线落在她还肿着的嘴巴上,手伸了一半,快触上时,又收了回来。
算了,别把她吵醒了。
第二天一早,温窈是被饿醒的。
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扒着床帐伸手朝外面讨吃的。
守夜的是竹星和芸心,听主子这有气无力的声音,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有点心惊,一边伺候主子洗漱,一边让人赶紧把一直备着的吃的端上来。
喝了两碗鸡丝燕窝粥,温窈终于活过来了。
她看了眼外头灰蒙蒙的天,又看了看寝殿内的情形,眉心刚一动,竹星便非常有默契地道“三更天的时候皇上便上朝去了。”
话落,她又道“昨儿,皇上下了朝便到松翠宫来了,陪了主子一天。”
温窈嘴角扯了扯,笑意瞧着有点诡异。
竹星“”这是什么意思
等她彻底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睡了一天一夜,连饭都没吃。
容翦这个混账,都不知道喊她起来吃饭的么想饿死她啊
瞧出主子似乎在生气,竹星约莫着猜到了什么,便大着胆子道“昨晚,皇上怕主子饿,想喊主子起来用了膳再睡,但主子被吵醒后生气了,便没再吵主子睡觉。”
温窈“”还有这回事
她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还算容翦有点良心。
但这点子好感,在竹星说起秦绾昨儿在昭阳宫偏殿和南巧喝了大半天茶后,顿时化作乌有。
把秦绾召进宫,结果她呼呼睡了一整天,让人家干等了一天,这很过分的
都是容翦
温窈气死了。
因着西北换防的事,容翦今儿在御书房同兵部尚书和几位武将商议了一天,顾不上来松翠宫,只派了宫人来询问,知道阿峦醒了 ,且精神很好,早膳用了什么午膳用了什么,都一一汇报,听宫人汇报的情况,知道阿峦确实很好,容翦便放心了。
西北兵防关系重大,总兵人选尤其重要,是以,这一议,便是一天,直到月上枝头,容翦才从御书房出来去往松翠宫。
刚入松翠宫主宫道,宫道两旁便都亮起了灯笼,不远处的松翠宫更是灯火通明,与昨日过来时,是截然不同的情况。
容翦勾起嘴角笑了。
阿峦这是怕他走夜路太黑么,给他留了这么多灯
虽然不知道阿峦为什么今儿还是宿在松翠宫,没有回昭阳宫,但偶尔换换地方,容翦觉得也挺好的,这边确实凉爽得多,而且这里还有很多记忆,也能同阿峦聊一聊他们的以前。
这般想着,容翦眼底的笑意就更浓了,还带着几分甜蜜。
刚到了正殿,就看到南巧和竹星都守在外面,殿门紧闭。
吩咐她们二人接驾的么
容翦眉心微动,他瞧了眼紧闭的殿门,心道,阿峦这是想跟他玩什么
玩前天的
他抿了抿嘴角,心情非常好的走过去,问也没问,抬手推门。
果然,门是从里面闩上的。
容翦低笑了声,笑声里满是愉悦,还有几分兴奋。
南巧和竹星对视一眼,眼底都透出几分无奈和些许惊恐。
容翦看都没看南巧和竹星,径自朝着窗子走过去,并做好了翻窗子的准备,边走边挽袖子。
脸上的笑,在看到窗子也紧闭着时,稍稍顿了顿。
欲盖弥彰
他又笑了一声,走过去,推窗子
刚推了一下,他嘴角的笑便僵在了脸上。
因为窗子从里面堵上了,没推动。
这不对吧
容翦眉心拧了下。
他抬头看了看别的窗子,难不成阿峦故意跟他玩情、趣,让他找哪个窗子是开着的
容翦眼睛一亮,突然就兴致大起。
他带着冒险的劲头,一个窗子一个窗子的推过去。
虽耽搁了些时候,但容翦心情很好,他瞧着最后一扇窗子,无奈又宠溺地摇了摇头,阿峦可真了解他,竟然能料准了他推窗子的顺序,把那扇窗子留到了最后。
他笑意沉沉地走过去,故意咳了一声,提示殿内的阿峦,他要进去了,而后才伸手。
然而,窗子没动。
他微微一怔,以为自己是没用力,便又加重力道推了下。
窗子依然纹丝不动。
容翦“”
反应过来窗子真的全都关上了,阿峦并没有给他留窗子的容翦,笑容缓缓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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