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协议后,吕溪月同剑修们一路向西,直奔城门口。
这一路,一如之前顺利,从始至终都没看到什么修士。
神器,仿佛唾手可得,方脸修士看吕溪月的目光也越发和气,毕竟,这可是他未来的六千贡献点啊!
要知道,这贡献点可是用处颇多,它最基本的功能,就是可以交换灵石。
而他,是个贫穷的剑修,平生极爱灵石。
走到城门处,剑修见吕溪月停住了脚,有所不解,“姑娘,这是怎么了?”
吕溪月伸伸手,指着城门上的屏障,道:“这里,可能要劳烦诸位帮个忙。”
“什么忙?”方脸修士和气道。
“想麻烦诸位用灵力为我做个屏障,不知,是否可以?”
“当然可以了,”方脸修士答应得极为爽快。
“师兄!”破尘看着方脸修士,眼中有着明显的异议。
方脸修士却冲着破尘摇摇头,他慈爱地看向吕溪月,道:“举手之劳嘛,姑娘尽管放心。”
话毕,他便率着众人开始动手,在此过程中,他收到了破尘的传音,“师兄,这是否有些轻率了?”
方脸修士回音道:“师妹,你放心,这凡人身上没有半点修为、灵力,你无需这般警惕。而且,她一介凡人,能翻出多大的风浪?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小心思都是徒劳。”
“可是。”
方脸修士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是,她当初是跑了,那不是因为众道友没太注意嘛!这一回,我一定会紧紧盯着她,让她一步也离不开我的视线的。”
破尘道:“此女子,不简单。”
方脸修士应和着,“我明白,她身负神器,或有过人之处;只是,都过了这么多天,她不还是个凡人吗?当初,她能做的,不也就只有逃跑吗?她再跑,能跑得过剑?”
这?一想到她这位师兄无与伦比的御剑速度,破尘顿了顿;不得不说,在御剑这一项上,同辈中人能快过他的屈指可数。
“是我多虑了,”破尘道。
“哪里的话,”方脸修士笑道:“师妹也是考虑周详嘛。其实,仔细想想,自打这凡人和我们相见,我们何时见她慌张过?她神色这般淡然,言语中对神器也毫不在意,你有没有想过,她为何会有如此表现?我估摸着,她可能就是想打天钧的主意。你想……”
他长篇大论的分析刚准备展开,破尘提醒道:“我们该出发了。”
话毕,灵力屏障刚好形成。
吕溪月站在中心处,众剑修以她为圆心,环绕着她站开;众人纷纷向屏障输送灵力,同时,用灵力将她拖于空中,带着她走向城门处的屏障。
透过百里镜,瞧见吕溪月顺利地穿过屏障,斜倚着的女鬼这才坐起身,“居然,还真让她办到了?”
这么一看,女鬼才明白了这几个穷剑修的妙用。
城门处的屏障和吕溪月身上的印记均是由城主所布,两物若是相遇,城主必定有所感应;而吕溪月利用剑修设下新的屏障,暂时地隔绝了印记和城门屏障,如此一来,她才能在不惊动城主的情况下离开。
真是个不得了的凡人啊,女鬼心道,幸亏她没做鬼。
要是能做鬼就更好了,她身边的鬼管家不抱希望地期盼着。吕溪月待人谦和,出手大方,关键是,她对生财之道极有研究,若是她能成了鬼,自己肯定会换个主人,到时候,成为富鬼简直指日可待啊!哪里像现在,还要操心主人的赌债?
被默默念叨着的不争气的女鬼莫名打了个冷颤。
坐在一旁的尧白轻抿了一口茶,用极其不经意的语气夸赞着,“她一向厉害。”
说这话时,他分明还是一如之前,板着一张扁平脸,但不知为何,女鬼居然能从中感受出一股说不尽的得意?
是她的错觉吗?
女鬼偏头看去,小黑还是一脸淡然。
“对了,”女鬼道:“这穿过了屏障,就该缴纳出城费了,那几个剑修哪里有钱帮她付啊?”
“她会有办法的,”莫名地,尧白就是相信这一点。
“你对你娘亲还真有信心,”女鬼道。
“不是娘亲,”尧白忍不住辩驳道;但发觉自己语气激动后,他立刻转移话题道:“不过,你对她没有信心吗?”
“当然,”有,女鬼唇角微勾;这么些年,她也算见识过几次吕溪月的生财手段,每次都不尽相同,但每次她都能收获颇丰。她生意好时,可是满城的鬼都跑来给她送钱。那是女鬼此生见过的最美的风景之一。
不过,那些鬼本就家底丰厚。
所以,女鬼很好奇,这一次,吕溪月将如何脱身?毕竟,随她一道的可都是些穷剑修,真真正正的一穷二白;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便是她再聪明,也不可能让剑修拿出他原本就没有的东西吧?
难不成,她还能忽悠着他们将自己的剑卖掉?
真是越发有意思了!
怀着满满的期待,女鬼专注地望向百里镜。
……
城西缴费处,剑修们看着城门守卫处拿出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这是一本书,翻开扉页,上面记载着一串不间断的数字,那是吕溪月的应缴出城费。
看着大概有半面墙高的书页,方脸修士道,“不是,有你们这么坑人的吗?”
“阁下何出此言?”守卫道,“我们可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童叟无欺?”方脸修士简直都要气笑了,“你闹呢?她一个凡人怎么可能欠下这么多钱?”
“为何不可能?”守卫反问道,“我们可是按照标准收费的,她……”
“你甭跟我扯那些,”一提到钱,方脸修士整个人都肉眼可见地焦躁了起来。
开玩笑,这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么开的啊。
不等守卫解释,方脸修士打断道:“我可知道你们那黑心的计算方式,这人修要在里面呆上一个月,那就得欠十亿灵珠。若是呆的日子再久些,怕是能欠下一个灵矿。按你这收费,这姑娘应该在这里应该呆了有几年之久。”
“是三年,”守卫道:“阁下既然明白,那为何还?”
听到这个回答,方脸修士冷哼一声,道:“便是我等已入道的修士,在这里都呆不过一年;她一介凡人,能在这里呆三年?这么荒唐的话,你不用说骗我,你骗鬼鬼都不信吧?”
不远处,注意着这边动静的鬼们:??谁说我们不信了?你是鬼吗,你就乱说。
城门守卫:??他顿了一下,反驳道:“鬼信啊,”愤怒的驳斥中还带着些许委屈和不解;这人是瞧不起谁呢?吕溪月怎么就欠不下这么多债了?在十八城,她可是有钱袋子之称的,是你们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穷修士能比的吗?
“鬼信?”听到这个回答,方脸修士都要气笑了,“好,就算是鬼信,我也不可能信啊!”说着,他看向吕溪月,眼神中带着对凡人的同情,好似在说,瞧瞧,凡人多可悲,连出城都会有人为难。
然而,他同情的表情才刚出现,就听到吕溪月淡定的回答声,“他说的是真的。”
在此刻,闹腾的剑修们瞬间静了下来,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什么?”方脸修士确定道。
“我说,”吕溪月淡然地重复道:“他说的都是真的,我确实欠了那么多灵珠。”
方脸修士:……
其他剑修:……
一阵沉默后,有人传音道:“我们,还继续吗?”
“继续个鬼啊,”暴躁的声音在众人的脑海中响起,“没听见它她欠了多少钱啊?你是瞎了吗?没看见这半城高的书吗?那可都是她的欠款!”
“可是神器?”
“你有钱吗?你能付的起她的出城费?”此话一出,众剑修瞬间沉默。
半晌
一声音道:“不管啦,反正现在人在手里,大不了我们警醒些。”
“就是,我们本就不是为了神器而来的。”
“要不,我们这就通知长老吧,赶紧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出去,把贡献点拿到手。”
瞧着一众剑修大眼瞪小眼地立了半天,吕溪月这才道:“大家这是怎么了?不用担心啊,这些钱我付的起的。”
付的起?
听到这句话,众人齐齐看向吕溪月,好似突然骨头的狼一般,眼神中有着不自觉的向往和垂涎。
方脸修士咳嗽了一下,道:“姑娘,我们刚刚没听错吧?你是说,你?”
吕溪月笑了笑,道:“我何时说过要诸位来帮我付账了?”
“啊,是没有。”
“对,没有,没有。”
“是我们多虑了。”
众人再度热闹了起来。虽然他们丝毫不信吕溪月有还款的能力,但瞧着她泰然的样子,众人还是忍不住地嘀咕。
“不知,”守卫顿了一下,吞掉了自己差一点脱口而出的月字;“不知娘子打算如何还?”他看向吕溪月道。
“再过一会儿,”吕溪月道,“现在,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方脸修士道。
吕溪月抬了抬下巴,循着方向望去,在这收费处的对面竟有一间朴素的小屋,屋子的牌匾上有着三个镂金的大字——十三坊,
赌坊?
看着这一幕,女鬼激动地站起了身,她总算知道吕溪月的打算了。原来,她是要这样赚钱啊!
尧白看着莫名激动的女鬼,很是不解“这有什么可稀奇的?”
女鬼捂着脸蹦跶着,“那可是十三坊唉。”
“十三坊怎么了?”
瞅着尧白毫不知情的淡然模样,女鬼长叹一口气,解释道:“十三坊,可是修真界内最大的赌坊,没有之一;有人说,这修真界内可能有修士去不了的地方,但不会有十三坊开不到的地方。和北界的赌坊相比,十三坊简直就是……”
听着女鬼如数家珍般的介绍,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鬼管家叹了口气,她这个赌鬼,还真是死性不改,一点都不长记性;赌坊,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
正叹息着,百里镜中,吕溪月已进入了十三坊的贵宾室;看着这一幕,鬼管家更想叹气了,这月娘子,怎么就这么聪明呢?知道用此方法来还债!
等女鬼好不容易介绍完,尧白才敷衍地道了一句:“厉害啊?”
他专注地看着吕溪月走到赌桌钱,见她淡定地放下自己地筹码,随着“咚”地一声,骰盅沉沉地落到了桌上。
“该开盅了,”女鬼兴奋地凑近百里镜,期待着结果。
突然,百里镜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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