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罗娜和[太宰治]被带到了四楼。侦探社的太宰治则靠着沙发背面看戏,实则一只手一个人,防止他们使用异能力,当然,主要是刚来的这位。
也不知是不是对方故意的,费奥多罗娜被触碰的地方是后颈——被捏住了。平心而论,被触碰到致命的地方总让人心里不爽快。
她轻声细语地请求道:“太宰治君……您大可不必这样用力,如您所见,我暂时无法逃出这里。”
“…弄疼了这位美丽的小姐真是抱歉,若你不是那位魔人的同体君的话。”太宰治面不改色地轻飘飘地说。他将视线看似随意地投向远处,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的角度看不到他眼底的暗沉之色。之前与另一位太宰说话的时候,她体现出来的那股自然而然的熟稔与默契,着实让他无福消受。
“……”换了个地方,被摸头的费奥多罗娜沉默了片刻,不得不说,她开始有些想念自己毛绒绒的帽子了。
“很幼稚的报复呢,太宰治君。”
[太宰治]发出一串哈哈哈哈,十分塑料同伴情地嘲笑了她。
由于社长接了政府的委托暂时不在侦探社,而乱步先生不想掺和这两个人的事情,审问这项大工作交给了国木田独步,而其他人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费奥多罗娜身上。对方露出并不令人反感的、令人感到舒适的礼貌的微笑,却让人更加警惕。
“费奥多罗娜·米哈伊尔芙娜·陀思妥耶夫斯卡娅……?”念这个冗长的俄罗斯名字,让国木田独步的舌头差点打结。
“是的,您称呼我为费奥多罗娜即可。”俄罗斯女性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许是因为记忆回流,她现在特别疲惫,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待一会。
她旁边同样是一脸无精打采的[太宰治],百无聊赖地转着两支钢笔玩,几个动作丝毫不让人怀疑钢笔下一刻就会葬送在他手里。
被看住然后被审问的时间真的好无聊啊。
“身份是俄罗斯黑手党天人五衰成员,就读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国木田独步边皱眉边把信息记下来。正直如国木田,对并不了解的职业并不会大力谴责,但是对黑手党这个字眼没有好感,更别说看到学校读书,却放着好好的书不读跑去混黑的人,教师之魂隐隐燃烧起来。
然而对面两个既不是能听进话的也不是能过去说的,让他歇了这个心思。
记录完一切有效信息,在陀太两人再三保证不会搞出什么事之后(然而根据自己世界的两个人的行为来看,这个保证只能说是一半一半,可信度有待商榷,因而因此,不得不借用了一位契约型异能者的异能力),在乱步先生的判断下做出了决定——侦探社不会对无关的人员采取措施,但也不允许对某些破坏治安的行为坐视不理,在异世界做客的这段时间他们会接受侦探社成员的看管。
顺便说一下,今天的任务交给了国木田独步,国木田在认真写报告的同时,还得分出注意力去关注他俩。
不提身份和事迹,平心而论,费奥多罗娜是个十分好相与的人,她喜静,并不会有许多琐碎的要求,例如和同伴讨论,论文为什么会被驳回的1234个理由,在耳边吧啦想吃蒸雪蟹,快乐地骚扰同伴和她讨论自杀的新型种方法。她在无事发生的时候就安静地翻开一本书阅读。
闲不住的是另一只,哦对,前面说的一串要求也是指他,简言之两个字,麻烦。不论是哪个太宰治似乎都有祸害他的老实搭档的本领,此处特指国木田独步和中原中也。
“国~木~田~君~”
再一次听到这这熟悉的腔调,国木田独步就感到胃隐隐作痛,现在社里有这个腔调的人数变成了两倍,又加了个头疼——因为绷带浪费装置们准没想什么干好事。他停下手中的笔,将它放在较远的地方——这是一种有点令人心酸的经验,在报废过无数支笔之后——他转过头来,果然看到[太宰治]奇异的的笑容。
忍住想打宰的冲动,国木田独步再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太宰是别人家的,不能随便动手,他尽量心平气和地问。
“太宰,你……又有什么事吗?”
“国木田君!要看我写了什么样的论文吗?——这可是不可错过的异世界限定☆学生党☆太宰治的论文喔?”
这几个符号是什么鬼啊!
国木田犹疑地想了一会答应了,他也想知道如果自己的搭档在读书的话,会写出什么东西来。
只见[太宰治]不知道从哪边拿出几张皱巴巴的纸,把它们摊在桌上履平,清了清嗓子,兴高采烈地读了起来。
“论吊颈健康运动法对身体的影响。吊颈健康运动是本人新创造的运动方法,具体表现如下……”
“经过本人多次实验,肺活量增加量为xxx,身高的变化为xxx,不良反应有以下四点……”
“总结,吊颈健康运动法……”
越听越觉得不对,红色井号出现在了国木田的额头上,近乎咆哮道:“你这胡编乱造的家伙!这写的就是上吊吧?!哪个老师会让这样的论文过的啊!!我果然不应该期待你能写出什么正常的论文!”
“啊,骗你的。”
[太宰治]将手中的纸张背过去,正对着国木田独步,上面空白一片,一个字也没有写。
“太!宰!”国木田炸了。
清脆的咔吧一声,桌角,惨遭毒手。
面前的人从弯起嘴角到小声憋笑,再到后来忍不住笑出声音,中岛敦看到他戴着耳机,想来是听到了什么。他阻拦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开口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太宰先生是听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吗?”
“很有趣哦,我想到了一篇不错的文章。”太宰治点了点头,生动地将另一个自己说给国木田的论文给中岛敦复述了一遍。
“原来论文是这么写的吗……”还在自学中学内容的小老虎听得一愣一愣的,听到最后眼睛都快成了蚊香眼,“太宰先生,这难道是您上吊太多次然后写的……”
“回过神了哦,敦君。”太宰治的手在眼前晃了晃,不知不觉二人已经走到了河边。夕阳西下,波光粼粼的河面被印染成了夕阳的橙色,分外好看。
中岛敦又向前走了几步,他仔细观察着,走到了其中一棵树面前。地上早已经没有了有人掉落的痕迹,但是树枝断裂的接口处很明显,还没来得及长出新芽。
“啊,我就是这棵树下找到另一位太宰先生的!他当时是从树上掉下来的,穿着整体偏白色的衣服……”
回过头却见太宰先生凝视着夕阳下的河水蠢蠢欲动,“真是一条美丽的河流啊,不如…”
“太宰先生!”中岛敦赶忙窜过去挡在太宰治面前,拦住想要入个水冷静冷静的前辈,汗颜道,“不是您说要找另一位太宰先生出现的地方的吗?请不要这样!”
被阻拦的人一脸可惜地收回了脚,轻松地说,“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呢?请带我去那里。”
跟着中岛敦到大树边上,他攀着较为粗大的枝干,轻轻松松地爬上了这棵树,寻找了一个自己觉得最舒服的位置躺好。抬头望天,能够透过重重的树叶隐约可见渐变色的天空,就算是中午也不会觉得很刺眼,风拂过脸颊能听到树叶沙沙的响声,坐起来能看到隔壁的街上人们下班时候的身影,而他人看不见自己,如此便无人打扰。
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这个位置不错呢,如果能在这个环境下死去,一定会是一次美好的经历……”
身为自己,他很清楚,另一位太宰治来到的那天并没有完全说实话,但是同时也几乎没有掩饰的意味,大大方方地让细节显露出来。
他嗅到了海水咸腥的气息和淡淡的血腥味,在对方的眼睛深处窥见了抹不掉的一片阴郁,也许没有离开港口黑手党,他会比那个太宰治更糟糕。
“太宰先生,您有发现什么吗?”
飘忽的思绪被中岛敦的声音拉回来,太宰治睁开眼睛,拍拍衣摆从树上跳了下来,“不告诉你哦。”
“欸?!”
就在他踏入这棵树附近的一块地区的时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离开了,他没有看到也没有感触到,所以并不确定那是什么东西,只是知道,确有其事存在。
乱步先生根据诸多细节,已经推敲出一部分的内容,但是仍有许多迷雾重重的地方。
不久之前,江户川乱步难得露出了有些苦恼又跃跃欲试的神色,他对太宰治说,太宰,他们两个的出现……很奇怪,我看不出来是什么缘由,就好像有一个东西挡在面前,阻碍了我所有的视线。
「……感谢您的聆听」
耳机那头传来似乎不是很情愿是女声,背景还夹杂着国木田君的疑惑的声音,紧接着就没有声音了。
窃听器被处理掉了,存活时间短暂。
太宰治将耳机摘下来,哼着歌,慢悠悠地往侦探社的宿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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