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图的天气还是很差,其实不只是西雅图,整个国家的气象状况越演愈烈。持续了一天的暴风雪不仅没有任何减轻,反而更加严重了。
艾露芙就这样和帕蒂塔在病房里坐了一下午,两个小姑娘就这样聊了一下午,关于各种有趣的人和事。
"女王陛下,手术所需心脏的运送已经在路上了。您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准备。"进来通知的人不是医生,而是保护帕蒂塔的其中一个保镖。
"这么恶劣的天气运输心脏没问题吗?"了解手术内容的艾露芙知道心脏被取出后必须在四个小时内送达才能使用,超过一分钟都可能对手术结果产生巨大的影响。
更何况现在的天气情况也许飞机都起飞不了,就算可以也一定会遭遇颠簸,取出后的心脏根本承受不住那样的撞击。
"运输人是闪电侠的跟班,闪电小子。"保镖对超级英雄并不了解,但他至少能理解他们名字所表达的意义。
"沃…!闪电小子?他没有参加任务吗?"差点就顺嘴说出沃利的名字,艾露芙还记得蝙蝠侠说的大任务需要的人手应该是越多越好才对。
"别的事我都不了解。女王陛下请调整好状态。"面相粗旷的保镖在板着脸说完这句后就离开了房间,但艾露芙在房门关上那一刻听到了他另外一句话。
"我真希望他能及时送到…"
轻声泯灭于唇齿之间的话语,里面全都是对这位新上任不久的女王能康复的祈望。
"帕蒂塔…?"艾露芙注意到从刚才保镖进来通知手术的时间开始,坐在床上的帕蒂塔一句话都没说过。
"艾露芙,其实我特别特别害怕。"她突然开口说道。
外面的天空阴暗寒冷,室内天花板上明亮的灯光反射在纯白色的墙面映得病床上的女孩脸色苍白无力。
"但我是伏拉塔瓦的女王,我不能把这一切表现出来。父亲从小就教导我不能把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别人面前…"
帕蒂塔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两只白嫩手背皮肤上的血管清晰可见,输液留下的众多针孔微微肿起泛着红。
望着这样脆弱的帕蒂塔,艾露芙突然想起,也许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恐惧着未知的未来。
"其实根本不用害怕的,帕蒂塔。我以前也是先天性心脏病,当时的情况可能比你现在还要严重一点吧。"听到艾露芙这样说的帕蒂塔震惊地抬起头看着她。
"可我没有你这么好运能找到心脏的捐赠者,只能撑着那副破破烂烂的身子窝在家里,直到我遇见了一个自称丘比的家伙。它向我承诺只要与魔女战斗就能获得一个许愿的机会,哪怕是世界和平那种听起来就不可能的愿望。"
"那不是很好吗?"帕蒂塔不明白艾露芙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幅冷漠的口吻,明明这应该是件好事。
"不。被迷惑的我许下了看似强大的能力,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体状态,深陷其中之后才发现所谓的奇迹是要用生命去交换的。"
"原本这一切已经无法回头了,但一个朋友为了帮助战斗中突然病发的我而许下了愿望,让我的病情痊愈。"
"而最终事情正如她所希望的那样,我的心脏如同生来就那样健康,但是她却…"想到那一周目鹿目圆香最后的结局,艾露芙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所以,不要去指望任何的奇迹。"她望向窗外的风景,一切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风雪中。整个城市显得毫无生气,像是记忆里魔女之夜到来时的前奏。
"只要用自己的意志去努力过,不管结果怎样,那对你来说都是最好的结局。"
"艾露芙果然一直在为这件事埋怨自己吗?"
帕蒂塔放开了环膝的手臂,一只手撑着身子前倾,另一只手越过床围伸向坐在椅子上的艾露芙。将掌心贴在她的脸颊上,大拇指轻轻抹去她眼角不知何时留下的泪水,冰冷的指腹动作温柔,犹如微风拂过。
"诶…原来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么。"右手抚上另一侧的面颊,指尖沾上的水渍才让艾露芙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
"嗯,从你一进门我就察觉到了。"周身围绕着一股淡淡的伤感,即使这几个小时聊得再怎么开心也掩盖不住眼底的悲愁。
"我母亲曾经说过一些话用来描述她和我父亲的感情,我想这大概也可以对艾露芙你适用。"帕蒂塔认真的看着艾露芙的眼睛,试图用眼神传达给她一些东西。
"她说:我们不能决定自己会喜欢谁,以何种方式喜欢上。也不能决定那种感觉如何消失,什么时候消失。"
"就算他真的消失了,你变得孤独了,可那也不能带走你们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也不能改变你对自己的了解。"
"失去的时候伤心很正常,但同时也该感激那些你得到的教训。也许,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理解…"帕蒂塔的手掌下移,直到附上艾露芙攥得紧紧的拳头。
"你会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孤独,因为朋友始终为你好。"对视着雪青色的眼眸,她的眼底恬静如斯。
"女王陛下,时间到了。"敲门声传来,这次进来的是金丝眼镜医生和其它两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们要在手术前为帕蒂塔做最后一次检查。
"看样子也到了我退场的时间了。"艾露芙看了看门口推进来的新器械,拿起外套准备离开病房。
"呐艾露芙…我们是朋友了吗?"再次躺倒的帕蒂塔突然拉住了艾露芙的衣角,翡翠般的眼眸满怀期待的望着她。
"悄悄告诉你,帕蒂塔已经成为我最好的朋友之一了哦。"转头俯身抱住病床上的帕蒂塔,艾露芙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哈哈哈是嘛,看来我要继续努力去掉那个后面的之一了。"听到艾露芙这样说的帕蒂塔忍不住笑了起来,拽着她衣角的手也松开了。
"嗯,加油啊!"
………………
目送着帕蒂塔进入手术室做准备,艾露芙没在走廊里停留,而是直接走向医院大厅,随时准备迎接正运送心脏过来的沃利。
"…已经摧毁了第三个冰冻堡垒。"大厅上方的电视正播送着时事新闻,看到屏幕上转播的战斗画面,艾露芙这才明白蝙蝠侠所说的任务内容是什么。
把手里的包装袋扔进垃圾桶,这是刚才某个前台护士见艾露芙一个人坐在大厅以为她迷路了特地送过来的果汁饮料。紧了紧披在肩膀上的外套,就在她转身回到大厅的沙发上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进入了她的眼帘。
是沃利。他正驼着背慢慢地走进医院的大门。艾露芙注意到他身上什么都没拿,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赶紧跑上前拉住他。
"沃利!你的送来的心脏呢!"
"那个女孩已经去世了,心脏也没用了…"即使看到眼前的人是艾露芙,沃利也没表现出多大反应,只是一个劲儿的垂头丧气。
听到这句话的艾露芙心底猛地燃起一股怒火,她一把揪住沃利胸前的制服,用那双一向温柔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他。
"是谁告诉你帕蒂塔去世了的?我十分钟前刚送她进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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