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哥谭就进入了春意盎然的四月。
随着即将到来的毕业季，高年级的Prom舞会也准时开始了筹备。不过这跟低年级的艾露芙并没有什么关系，她也只是听芭芭拉和阿尔忒弥斯提过几句而已。
"说起来艾露芙，你想来Prom玩玩吗？"这几天整个年级都在忙毕业舞会的事情，连阿尔忒弥斯都被贝蒂抓着充了好几次壮丁。
为了表示歉意，前者免费送了她一张舞会的双人票。
"嗯？不是规定一二年级不能参加这个活动吗？"艾露芙没参加过这种活动，连这点规定都是从同学那里听过来的。
"有高年级的邀请就没问题。"阿尔忒弥斯怎么在意的挥了挥手，单肩背起书包继续往楼道外走。
"这种东西每个学校举办的时间都差不多，我和沃利学校又不一样，不能互相邀请。但是如果你想来看看的话，咱俩就一块儿去凑个热闹。"
"哪有舞会是女生邀请女生的呀——"听她这么说，艾露芙笑着打趣道。
"而且除了你之外我又不认识什么其他高年级的人，去了也就是干看着别人跳舞而已。"
"不跳舞还能吃东西呢，而且戈登应该也会去？她算是组织人员之一，应该也是会收到邀请的。"
"明天再说吧，我先去把书还了。"舞会对于至今社交圈还仅限于自己班上的艾露芙来说算是个不小的挑战，她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
"行吧，那我一会儿在校门口等你。”看出艾露芙是真的对舞会不大感兴趣，阿尔忒弥斯也就没再接着提。转身目送她进了图书室，自己也朝操场那边走去。
哥谭中学的图书室很大，里面还有一间小二层，比正义山里面的那个图书室要大上不少。
或许因为是受众人群不仅是学生，还有一些教师，所以这里面书籍的内容与洞穴那边有着很大的不同。
轻轻推开略显厚重的木门，门边在深红色的地毯上蹭过时发出令人舒适的沙沙声。夕阳透过玻璃洒进整个图书室，橙红色的光芒甚至将空气中被吹起的细小尘埃都照得清晰可见。
艾露芙先朝旁边的柜台瞄了一眼，然后又有些失落收回了目光。
今天那位好说话的图书管理员女士没在。
正如她前两天所说的那样，替她的是个和艾露芙同样穿着校服的少年，看起来和阿尔忒弥斯是一个年级。
见艾露芙推门进来，原本正有些心不在焉翻着手中书页的少年立刻坐直身子，趁她从包里拿书时还偷偷抓了一把自己头上乱糟糟的棕色卷毛。
"你好…我是来还书的。"
即使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一年了，艾露芙还是不太能克服自己对初次见面之人的那点戒备。
"你，你好！"不过面前这位卷毛小哥似乎比她还要紧张，只是个简单的打招呼嗓子就有了破音的趋势。
"上周三借了两本小说的樱井艾露芙是吗？"他边查着之前的登记表找寻艾露芙的借书记录，边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瞥着她的一举一动。
"你一直盯着我看，是有什么事吗？"注意到他一直在看自己，艾露芙不解地问道。
没想到自己偷看被发现了的少年吓得噌的一下站起了身，手忙脚乱地放下手里的登记表时还差点打翻放在桌角的杯子。
"抱，抱歉！我没想到，不是！我是说，我不是故意看你的！"少年羞得连脖子都红了，不到一指长的棕色卷毛随着他使劲儿地摇头一起来回晃着。
他讲的话虽然一直磕磕绊绊，但语速却比正常人要快许多。
"…你先冷静一点。我没有怪你。"明白对方脑内现在一定一片慌乱的艾露芙连忙劝他先冷静下来，不然这个语速她真的应付不过来。
"抱歉…"花了一分钟左右，他的情绪总算是恢复了正常，语速也慢慢降了下来。
"因为想邀请你参加Prom，所以我拜托了安德森女士这两天休息，让我替她当两天临时图书管理员。"
坦白自己在此的理由让他有些窘迫，习惯性地抬起手指放在鼻梁上，想要推推眼镜缓解一下，但他立刻意识到自己今天并没有戴眼镜，所以只好尴尬地把手又放回了身侧。
"舞会？可我根本不了解你…"艾露芙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也开始被这股尴尬的气氛感染得有点手足无措了。
"我知道你总是和克罗克上下学，在学校里经常跟同伴的戈登一起。在图书馆喜欢借心理方面的书，比起刀叉更喜欢用筷子等等等等，除此之外还有很多。"
"我是个很简单的人，只要你踏出一步就能了解我的全世界，而这一切的契机就是Prom。"
"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我的请求！"
少年在讲这段话时一改方才的荒乱，浅绿色的瞳孔里充满了认真，最后转身离开前甚至还低头朝她微微鞠了一躬。
就在艾露芙还没反应过来，正站在原地发呆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啊！"的一声。
下一秒，图书室的门被推开了。
"那个，你还有别的问题吗？"艾露芙小心翼翼地望着那个从门缝里探进来的棕色脑袋。
"没，没有！就是刚才太紧张忘了跟你自我介绍…"少年讪笑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我叫易拓·加西亚，再见。"
木门再一次被关上，这一次对方的用力之大足以让它发出一声闷响。
听到这声闷响以及门后逐渐远去的那个慌乱的脚步声，艾露芙愣了两秒后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
"那个人真这么跟她说的？！"
"Wow——那这个人性格有点可爱。"
"加西亚跟我同班半年多了。他这个人…性格和艾露芙有点相似。"
"我觉得试试也没关系吧，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罗宾一个男孩。"
"拉奎尔你这意思是放弃卡尔德了？"
"是啊。那块木头太笨，我还是换个目标吧。"
"你们别打岔，我们讨论的重点不应该是艾露芙想不想接受那个人的邀请吗！"
"我看她的意思是有点动摇了。刚才还翻出去年万圣节那条裙子在镜子前自己比划呢。"
"嗯…我同意拉奎尔的观点，艾露芙需要一个明确自己心意的机会。"
"就像新年那天晚上一样。"
"…"
"梅甘，你确定没问题？"
"当然！"
"这能有什么问题呢？|What could go wrong？|"
………………
"没有呀，罗宾超厉害的！"
回想起今天艾露芙在班上跟芭芭拉说的话，那种仿佛小孩子在炫耀自己珍藏的糖果一样的语气让迪克忍不住轻笑。
但是勾起的嘴角很快又落平，心底的雀跃逐渐被另一种莫名的情绪所取代。
"有高年级的人邀请我了，我到时候或许会和他一起去。"
有时候不禁让人感叹英语真是方便，让人能轻易判断出是他，而不是她。
去年收到的生日礼物被精致的画框裱起，和曾经放置过它的包装盒一起放在置物柜上最显眼的那个位置。
望着那幅画，迪克就想起了去年生日宴会上和芭芭拉的那个大冒险。
在储物间里度过了将近一刻钟，他最终还是没亲下去。
哪怕注意到了芭芭拉眼底掩饰不住的失望，他也满脑子想的都是在比亚利亚为同样失去记忆的艾露芙做人工呼吸时，那个冰冷的吻。
仰倒在床上，迪克盯着天花板无声地叹了口气。他翻身拿起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播出了那个自己熟悉的号码。
"欢迎致电沃利韦斯特的深夜热线——"
即使已经快接近深夜，在电话另一头的人也依旧活力满满。背景音里时不时传来几声嘈杂的声效，迪克估计他又在看什么租来的"大片"。
"晚上好啊，伙计！"
"晚上好。"
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对面的人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翻出遥控器，暂停了电视上正演得热闹的画面。
"怎么了？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不会是咨询感情吧？"沃利像往常一样调侃着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调笑。
"…"
"天呐，我的嘴越来越灵了？？"见他明显是默认了，沃利赶紧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以防它一会儿自己掉下来。
听到沃利这么惊讶，迪克不禁苦笑，他又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问道："你说怎么才算喜欢一个人？"
"喜欢啊…"沃利重复着这个词，像是舌尖上轻轻划过的一小道电流，顺着血管流向自己印在心上的那个名字。
"大概就是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你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哪怕你们还未心意互通。
"可我最近一直被她躲着。无论是作为罗宾，还是作为我自己。"
"或许我只是在怀念，怀念自己被她称为这个世界最值得信任的人时所感受到那种信赖感…"
"嘿兄弟！"沃利打断他喃喃自语般的话。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不能确定的判断你到底喜不喜欢她。但我能确定一件事。"
"你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在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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