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莉安是谁？"
"你在问谁？你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提姆有些无奈，他现在开始担心迪克的脑容量也跟着身体一起缩小了。
迪克没有在意提姆的提问，他疑惑地挥了挥自己的翅膀："可我和艾露芙确实不认识叫莉安的人啊…"
"TT.你不认识，又不代表她不认识。"
如今年仅六岁的蝙蝠之子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依旧在生刚才他抢自己面包屑的气。
………………
托起面前略沉的婴儿车，艾露芙小心翼翼地把它推进屋里。
站在沙发旁将双手凑在嘴边呼了几口气，搓搓自己有些发凉的指尖，确认开始暖和起来后她才弯腰掀开婴儿车的前帘，将里面的小家伙抱了出来。
"Tada——我们到啦！"
柔软的浅棕色短发贴在额前，带着健康红晕的脸颊靠在艾露芙胸前，莉安用自己那双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自己周围的新环境。
似乎是注意到了角落里的四只小鸟，小姑娘兴奋地拽了拽艾露芙地袖子，伸出肉乎乎的手指指向鸟笼的方向："啊啊！"
"不是啊啊，是姨姨呀。"抬手用围嘴帮小姑娘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艾露芙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纠正道。
"咦！"莉安学着她的发音，点头重复着单个的音节，"咦！"
听到小姑娘的发音配上飘起来的声调，艾露芙忍俊不禁地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话："对，是姨姨。"
用婴儿车里装着的玩具陪莉安玩了一会儿，注意到时间不早了，艾露芙起身把还沉浸在玩具弓箭里的小姑娘抱到沙发后的大地毯上。
"莉安在这里乖乖待一会儿，姨姨给你去做点好吃的。"她蹲下.身嘱咐道。
开放式的厨房让艾露芙能轻易从这里看到趴坐在地毯上的小姑娘，再次确认了后者正玩得起兴，她才彻底放下心来准备食材。
可能是因为中午准备的蛋包饭，勾起了她想吃其他日式料理的心思。
从冰箱里拿出一小块鸡胸肉和几尾冻虾切成小块，将打好的蛋汁与盐和酱油混在一起慢慢调出味道。因为家里没有柴鱼或昆布，只好用以前在超市买到的速溶高汤代替。
最后把切成丁的香菇和其他食材按顺序铺在碗底，倒进混合均匀的蛋液后再用牙签挑破那些浮在表面的气泡。
这边才刚刚把茶碗羹放上蒸锅，艾露芙一回头就看到原本应该坐在地毯上玩玩具的小姑娘，不知何时手脚并用的爬到了鸟笼旁边。
当初选择这间公寓就是因为迪克考虑到了艾露芙怕冷的体质，所以冬季的地暖可以让她就算光脚走在地板上也不会冷。
而面对眼前陌生的小孩，笼内的小鸟们一个个都往角落里躲藏起来。
见此情景，莉安轻易将自己那只小小的手掌穿过鸟笼的缝隙，准备伸进去一探究竟。
"莉安不可以抓小鸟的！"
意识到小姑娘伸手进鸟笼是要去抓鸟，艾露芙连忙扔下手里的抹布，一把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被突然抱起来的小姑娘还很茫然，那双大眼睛无措地看着面前的艾露芙。后者被看的心中一软，她眉眼微微弯起，轻声对小姑娘解释起来：
"小鸟是姨姨的小朋友。"
"莉安也是姨姨的小朋友。"她牵起小姑娘的手，感受着掌心处传来的热度。
"小鸟没有来抓莉安，所以莉安也不去抓小鸟，好吗？"
或许是因为小孩子集中注意力的能力还不是很好，对于艾露芙的话，莉安只是眨了眨眼睛，很快就将自己的目光挪到了窗台边的钢琴上。
"莉安想弹钢琴吗？"注意到小姑娘目光的方向，艾露芙抱着她往钢琴走去。
路过鞋柜上时偶然瞥见上面的某张老照片，她低声喃喃了一句："说起来，那首歌上次忘记弹给他听…"
………………
纯白色的钢琴放在略显狭小的出租屋内，有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但当艾露芙坐在这架钢琴前，屋外的夕阳透过玻璃洒在她的脸颊上时，眼前的景象和迪克记忆中的那幅画面逐渐重合在了一起。
即使过了五年，他也依旧记得当时在比亚利亚分享记忆时偶然瞥见的那个片段。
墨色长发的少女沐浴在暖橙色的阳光之下，纤细的指尖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快速翻飞，橱窗折射出的光斑打在她的背后就如同一双振翅欲飞的羽翼。
然而这些年艾露芙已经很少再碰钢琴了，偶尔去到韦恩庄园的琴房也只是坐在琴椅上发发呆，这总是让迪克感觉十分遗憾。
此时艾露芙正抱着那个名叫莉安的小姑娘，她在那架由黑暗骑士所赠送的钢琴上肆意拍打琴键，发出杂乱的叮叮当当声。
"德雷克，我可以把那个烦人的小崽子ki——"
"不，你不可以。"
达米安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猜到他想说什么的提姆打断了。
没准儿是感受到了来自达米安的杀气，从方才起一直在胡乱拍着琴键的莉安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动作，转而抬头盯着抱着自己的艾露芙看了起来。
"莉安不弹了吗？"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艾露芙柔声询问道。
艾露芙等了一会儿，莉安依旧没有出声，只是继续盯着她。她侧头露出一抹无奈的微笑："那姨姨给莉安弹琴听好吗？"
"咦！"听到这句话，刚才还一言不发的小姑娘立刻乐开了花，两只小手又是拍又是晃的。
将莉安放进她的婴儿车里，艾露芙坐回琴椅上。
脊背挺立，十指的指尖轻轻搭上琴键，她闭上双眼。深呼一口浊气，缓缓抬起眼帘，紫罗兰色的眸子专注地看向面前黑白交错的线条。
"咚——"
拇指下的琴键发出一声沉稳的音色，仿佛标志着它隔离了之前的嘈杂。
下一秒，修剪整齐的手指灵活地在上面跳跃起来。
耳边响起的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前奏让一旁的迪克不禁惊讶地睁大眼睛，紧紧盯着自己眼前正专注于演奏的恋人。
时间帮助她褪去了面容上部分幼稚的轮廓，依旧清澈的眼底也沉淀下了些许来自这个世界的经历。
她抬头望向前面，仿佛视线能透过墙壁看到自己此时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她轻轻开口唱道：
"He floats through the air with the greatest of ease
[他十分自在的在半空中]
The daring young man on the flying t□□ze
[在秋千上那个勇敢的年轻人]
His actions are graceful
[他的动作如此优雅]
All girls he does please…"
[所有姑娘都仰慕他]
想到最后一句歌词的寓意，她唱着唱着忍不住在绵软的嗓音里掺杂了几分甜蜜的笑意：
"And my love he has stolen away[而他偷走了我的心]"
听完全程的提姆立即转头看向旁边的迪克："这首歌不是那时…？"
"对。"迪克肯定了他的猜测，眼神却依旧落在不远处的人身上，丝毫没有离开。
他低笑两声，看向恋人的视线微微闪烁，眼底仍充满了温柔："她知道，这首歌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之一。"
"但是歌词说错了一件事…"
已经离开马戏团第十年的迪克·理查德·格雷森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不是我偷走了她的心，而是她偷走了我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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