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脸色略微发白,阮淼淼从大礼堂离开。
表演完了自己班的节目,接下来便是自由活动时间。
而她现在,只想早早回去休息。
许是她走的太快。
身后的那个人都有点追不上了。
“淼淼、淼淼……你等等我啊……”
一边喘息一边提快脚速,时淮安双眸通红,一脸委屈。
好端端的送了个礼物,怎么还被嫌弃了。
一想到刚刚那个人看自己的眼神,她就浑身都不得劲儿。
“……”
对时淮安的呼唤充耳不闻,阮淼淼脚下的步伐迈的更快了,短时间内,她并不想看到那个人。
今天在舞台上的变故,就像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信号。
无端的令她产生一种,不可控制感。
心情因此变得糟糕,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淼淼!”
眼瞧着前面的人越走越快,都快看不清人影。
时淮安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出来。
“你别走的那么快嘛…”
边走边抹眼泪,她追在她的身后。
不住的呜咽抽泣。
彼时天色已晚。
因为元旦晚会的关系,外面走动的同学并不算多。
故此。
任是时淮安如何作天作地。
也只有阮淼淼能知道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淼淼……”
“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等等我…”
……
细碎的抽泣声,不住的从后方传来。
阮淼淼是怎么走,也摆脱不了那个人的阴魂不散。
正当她忍无可忍,打算跑起来的时候。
那人忽然惊呼一声。
“哎呦~”
时淮安脸朝地,来了个平地摔。
瞬时间。
抽泣声没有了。
只余下痛呼和呻.吟。
“……”
阮淼淼停下了下来。
小手握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她深吸一口气,认命了。
“你赢了。”
她闷头往回走。
也直到这个时候。
她才发现某个人竟然摔了个鼻青脸肿。
“怎么回事?”
她在距离她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站住。
声音冷的比温度还冷。
“呜呜呜…疼…淼淼…流血了…呜呜呜……”
可怜兮兮的跌坐在雪地上,时淮安举了举自己的手指,冲着那人撒娇:“好多血啊…淼淼…我好疼。”
“血?”
似乎没料到她居然受伤了,阮淼淼眉头一皱,顿时也顾不上再赌气了。
快速的来到她的身边蹲下,她看到了那个人破了相的脸。
白嫩的小脸被地面磨破了皮,正在孜孜不倦的流淌着鲜血。
而时淮安就像不知道疼似得,还在用手胡乱蹭着。
“你别动。”
阮淼淼看不下去了。
一把抓住那个人乱动的爪子,她从口袋中掏出纸巾。
“你脸上破了口子,乱动会感染。”
语气淡淡的给她解释,阮淼淼顺势帮她擦了擦脸上的血。
红色的血侵染了纸巾,滴落在地。
没多久就和地上的雪融为一体。
勉强帮那个人擦了擦,阮淼淼将手里的纸包扔给她。
“你自己用纸捂住伤口,等下去校医哪儿包扎一下。”
……
“哦。”
乖乖的接过她递来的纸,时淮安坐在地上,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灼热的视线放肆又诡异,没多久阮淼淼就败下阵来。
“你看什么。”她没忍住问道。
“……我在看。”嫣红的唇瓣轻轻的勾了勾,时淮安目光直白,几乎不加掩饰。
“淼淼还是回来了呢……”她说。
染了血的指尖无意识的揣摩上那个人的脸,她将自己血,一寸寸的给她涂抹而上。
划过她的眉间,她的鼻子,最终落在了她的唇上。
血液给唇色增添了艳丽的色彩。
她极其恶劣的让那个人染上自己的颜色。
“淼淼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唇瓣蠕动,露出森森白齿。
她低低的笑开了。
……
…………
*
简单的包扎后,两人离开了学校。
先去时家送了某个人,阮淼淼还没来得及起身辞行,就被一手拽住了。
“淼淼…你是不是不喜欢那个礼物?”
想来想去,时淮安也只能想到是因为这个了。
“不是。”阮淼淼看了她一眼。
“那是因为什么?”
小嘴一扁,时淮安有点不相信:“你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不理我。”
“……”
看着她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的小脸,阮淼淼有一瞬间的默然。
舞台上发生的变故,好像压根没有被这个人放进心里。
她至今也没有给自己一个解释。
想到这里,阮淼淼抿了抿唇,干脆把话说开:“刚才表演完…你为什么突然用剑刺我?”
“我们之前排练的时候,明明没有设计这个情节。”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因为这个才恼我的?”时淮安一脸惊愕的解释:“我只是觉得加一个动作,能起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也能令观众印象深刻。”
说白了,她就是为了舞台效果。
“原来如此。”
阮淼淼了然的点了点头。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她并不觉得。
那一瞬间的感触,给她无比深刻的印象。
她虽然有些迟钝,可她并不是傻子。
“我走了…”
从座位上站起来,阮淼淼懒得同她争辩:“你好好休息。”
事实怎样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离这个人远一点。
“淼淼。”
死死的拽着她的衣角,时淮安目光清亮,一字一句:“你没相信我。”
她无比的肯定着。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非要选出一个最了解阮淼淼的人来。
那么她一定就是那个人。
没有人比她更了解阮淼淼。
包括阮淼淼自己。
“……”
阮淼淼沉默了。
她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见此。
时淮安眉头微松。
“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才不开心…”
“你以为我想杀你对吗?”
“可是…我想杀的并不是你。”
……
她们今日表演的那段剑舞,其实是有故事背景的。
在故事中,她和阮淼淼是一对儿姐妹花。
她们从小就被京城里的反派势力,作为一个杀手来培养。
……
而那天,便是姐妹花分离的时候。
她们被分配了不同的任务。
一个要去刺杀皇帝,而另一个则要送给将军。
她们是被精心培养而出的棋子。
心知肚明,却无法反抗。
…
分别那天。
一个舞剑,一个抚琴。
无限哀伤。
无声的道别。
……
“淼淼…”
“我只是入戏太深罢了…”
表情坦然,透过清亮的眸,她将自己的想法一点点的传递了过去。
“那个时候我只是在想…”
“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送走…倒不如直接杀了干脆。”
“如此的话…”
嫣红的唇瓣动了动,她缓缓的笑开了:“你就永远只属于我了。”
“我宁愿你是死了,也不想你被别人染指。”
“淼淼…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
你也是这么想的不是吗?
这一声询问,令阮淼淼变得恍惚。
思绪不由自主的飘远,她开始认真考虑时淮安的这个问题。
如果是她…
如果她是姐妹花的那个人。
如果真的面临那种情况。
也许…
她真的会做出选择。
做出和时淮安一样的选择。
“你说的对…”微微松了一口气,阮淼淼将此事翻了篇。
“是我误会你了。”
她压根没有入戏。
只是当做一场表演来看。
根本没有考虑过人物的心里变化。
时淮安才是对的。
她的表演才是完美的。
“抱歉。”她为自己的多心感到愧疚。
“淼淼不气我就好…”视线仔细的将她打量,时淮安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你放心…在这世界上,只有我不会害你。”
她怎么舍得在这个时候将她杀死。
她只想得到她。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
每一寸肌肤,每一个地方。
……
…………
心里纠结的事情,终于被解释清楚。
阮淼淼顿时有了继续呆下去的想法。
在某人软磨硬泡下,她拿起桌上膏药,一点点的给她涂药。
白色的药膏沾染整个指尖,阮淼淼睫毛微垂,涂的认真极了。
“嘶…”
表情夸张的一惊一乍,时淮安眯了眯眼,十分满足。
“淼淼对我真好。”
她喜滋滋的‘叭叭’着。
“我最喜欢淼淼了。”
“淼淼真厉害,我一点儿都不疼。”
……
“……”
耳畔满是那个人的说话声,阮淼淼面无表情的涂完了最后一点伤口。
指尖离开了时淮安的脸颊,她准备抽纸巾擦一擦。
然而,手腕还没完全收回。
她就在半空中,被那个人擒住了。
“淼淼…”
扯过她毫无防备的手,时淮安一口叼了上去。
“!!!”
感受着双指上的温热,阮淼淼瞪大了双眸。
“你在做什么?!”
她震惊的五官都要扭曲了。
“唔…”
嘴巴裹着她的手指,时淮安一寸寸的舔.舐吸吮。
“帮你清理膏药。”
她含糊不清的说着。
阮淼淼:“……”
身躯僵硬的像一块儿木头,她忍了又忍,终于受不了了。
“你有病啊!”
用力的夺回自己的手,阮淼淼恨不得撬开她脑子,看看她都是怎么想的。
“膏药不能乱吃你知道吗?”
顾不上指尖上暧昧的银丝,她一把拉起某人。
“快跟我去漱口。”
“没事…”满不在乎的舔了舔唇,时淮安懒洋洋的说着:“死不了的…”
她也不是第一回这么干。
“你闭嘴。”
阮淼淼瞪了她一眼。
“……”
难得看她如此情绪失控,时淮安笑了笑,忽然凑近道:“淼淼担心我了。”
“是因为喜欢我吗?”
阮淼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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