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
“为什么?!由美做了什么你要杀她!”
“……”
“我还以为你还会辩解几句呢。”
“已经没有意义了,你们都知道了不是吗?”藤原看着埼玉,漫不经心地说。
两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对视着,就像在照镜子一样。
“不好奇杀人动机吗?我以为你会问这个。”藤原真纪歪着头,可爱的动作被她做得像机械娃娃那样恐怖。
“我猜,是因为那个赤木広大吧,或许你骗鹿岛到悬崖也是因为这个。‘赤木’即红色的植物,‘広大’就是宽阔,稍微联想一下就是枫叶林,所以你只要说‘往那边走可以看到很漂亮的枫叶林哦,你不想把这份美景带给赤木君看看吗’这样的话,她就会去的,因为她喜欢赤木君。”
“诶!!!”众女生明显大吃一惊,安室透颇有深意地看着埼玉奈奈子。
“奥山に紅葉ふみわけ鳴く鹿の声きく時ぞ秋はかなしき
根据和歌很容易把红叶和鹿联想到一起,鹿岛不是收藏着有红叶和鹿的十月花牌嘛,这不就暗示着赤木和鹿岛是一对嘛,我猜的啦~”埼玉的语气有些俏皮,“不过藤原好像也喜欢赤木哦,那个枫叶御守……”
藤原一怔。
那个枫叶御守——
[“哇居然下雨了,真扫兴诶!”一个小男孩跑到屋檐下,望天垮着脸抱怨着,突然,他听到一阵咳嗽声,偏头一看,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
“啊嘞,你也是来躲雨的吗?”他自来熟地露出八颗牙齿笑着问,但是女孩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咳嗽,并且咳得更厉害了。
“你是不是生病了呀,生病很难受的,你好可怜哦!还好我身体强壮哈哈哈哈……”
“……”
“呐,既然来到了寺庙,为什么不求一个御守呢?听说这个寺庙很灵的。”
“咳咳,不需要。”
“可是生病很可怕的,虽然我已经好久没有生病了,但是我依然记得那种痛苦的感觉,与其受那种苦我宁愿被老爸打一顿……对了,我叫赤木広大,你叫什么呀?”
“不要不理我嘛,你叫什么呀~”
“……藤原真纪。”
赤木男孩默默念了几遍她的名字,然后突然笑嘻嘻地跑进寺庙里,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御守。
“我给你求了一个健康守哦,这样的话神明就会保护你了!不过……万一神明忘记是你了怎么办,不行我得写你的名字上去,藤——原……”不知他从哪里掏出一支笔,歪歪扭扭地写上她的名字,然后塞她手里。
“你的名字是这样写的吧?我没错吧?哈哈哈我的国文是不是很厉害……这个御守上面绣的是红叶哦,红叶就是我!”男孩拍着胸脯说,“赤木広大就是枫叶林的意思,有了这个御守,你就会像我一样健康了!”
“不过听说御守有效期只有一年,所以我建议你还是要多运动才行,像我就是打篮球的,不过女孩子的话可以打打羽毛球网球之类,也很帅气哦!啊,雨停了,得回去了,再见!”
“要健康哦!”
“……”]
藤原真纪闭上眼,轻笑一声。
“谁会喜欢他,我只是讨厌鹿岛由美而已。”
你应该是我的,为什么会喜欢她呢?
为什么,会忘了我呢?
“她抢走了属于我的东西,我讨厌她。”
“她抢你什么了?第一名的宝座吗?!你就因为这个杀了她?”木村受不了地朝藤原大喊。
“不可以吗?”藤原歪头回望,语气里满满疑惑和理所当然让在场的人后背一凉。
“我不喜欢她。我觉得我能杀死她,所以我就做了,仅此而已,”她捋了捋头发,漫不经心,“有什么不对吗?”
“你,你就不会愧疚吗,不会后悔吗?!”
“为什么要愧疚?她死了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哦,”她抬起下巴,露出得意的笑,然后看向埼玉和安室的眼神充满苦恼,“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再做得干净点,就应该把衣服扔掉的。”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再次落去冰窖,撕开乖巧伪装的她暴露出最原始最真实的恶意,和之前楚楚可怜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你,你是个恶魔……”
“怪物……”
“真不敢相信这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在一众或震惊或恐惧或难以理解的眼神,安室透清晰地看见埼玉眼里从一开始就是一片平静,在听到他们的感叹时才突然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惊讶状。
他稍微皱起眉头。
后来,藤原真纪被警察带走了,她走之后,女孩们还心有余悸地讨论着。
“我以为,她只是不太懂和人相处,结果她是这样的吗?”
“我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是家庭原因吗?”
“我记得她家境不错,她父母也对她很好,明明条件这么好却长歪成这样,我看她就是天生罪犯!”
“我一直都挺怕藤原的,我永远记得在小学的时候,她亲手把一只猫从四楼扔下去,真的,她当时的眼神不带丝毫感情,扔完还往楼下看了我一眼,我看见了她的口型,她说‘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我甚至怀疑她要把我也扔下去……”
“好可怕!”
“是个天生的恶魔!”
……
安室透一边听着,一边看着奈奈子,发现她在找东西。
“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他问。
“嗯,很重要的东西,大概是落在山上了,我还说藤原掉东西呢结果居然是自己么……”她嘀嘀咕咕地往门外走。
“慢着,”安室拉住她,指了指外面的天空,“你要上山吗,又准备要下雨了,这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我会在下雨之前赶回来的,”她满不在乎地说,接着语气突然温和,“我可不想让那东西被雨淋湿了啊。”
说着,她大步离去。
……
“为什么你要跟着啊……”看着身后的波本,马德拉咬牙切齿地说。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的话,就能用异能移动得快一些,现在身后有个波本,就只能走路了。
“我只是想帮到小姐呀,”波本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小姐掉落的是什么呢?有什么特征?”
“……一个御守,红色。”
“也是御守啊,是重要的人送的吗?”
“那当然了!”
“是男朋友?”
“你才男朋友呢,重要的是当然是哥哥了!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嗨嗨。”
一边聊天一边找着,结果居然被波本找到了。
“是这个吗?”波本捡起一个红色的御守,他仔细看着,发现上面有一串细小的数字。
54,56,3222
是什么代码么?
“就是这个!”马德拉惊喜地接过,看波本的眼神充满柔情。
“波本你真是我的幸运星啊!我允许你成为世界上第二好的男人!”
“……那可真是谢谢了。”
“哥哥说这个御守能带来好运哦~”说完,一道闪电劈下,天上下起雨来。
“……”
“巧合,说不定雨一会就停了。”话音刚落,一道惊雷,细针般的雨瞬间变得像面条一样粗。
“……别这样看着我这真的是幸运御守!”马德拉不容反驳地把御守收起来。
“先去躲雨,我知道前面有个山——”洞,话没说完,才跑了一步的马德拉原地摔倒,膝盖直接被一块石头磕破。
“……”
坐在地上的马德拉面无表情地把御守拿出来,然后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悬崖,陷入沉思。
“快停止你的想法!那可是你重要的哥哥留给你的东西啊!”
“我才没有产生把它扔下去的想法呢!”
“总之,先找到那个山洞吧,你还能走吗?”两人快浑身湿透了。
“当然可以了,我可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女人……”她边说着边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由于下雨路滑,她走得更是艰难,波本见状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往前跑。
看着波本正在滴水的脸庞,以及他脖子上湿透的纱布,马德拉移开了视线。
在她的指路下,波本跑到了那个山洞,把人放下。不得不说波本的体力很非常好,抱着人在雨里跑这么久都竟然像抱着棉花上二楼那样,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不会有人打扰,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
马德拉觉得这是问那个问题的好时机。
不过在此之前——
“波本,你脖子上的纱布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说完这句话后,山洞的温度降低了几度。
波本的眼睛被阴影挡住,他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慢慢把头转向马德拉。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对我做的事。”
整张脸暴露在光线之下,似乎隐隐散发着黑气。
“我,昨晚把你打伤了吗?”不,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你觉得,这种痕迹是打出来的吗?”波本把纱布摘下,每块纱布下都藏着暗紫色的小块印记。
机械性紫斑,不一定是那种痕迹,也有可能是打出来的,对吧?像是抓住的最后那根稻草,马德拉自欺欺人地想着,直到看见了上面的牙印。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要炸了。
没有人会用嘴打人吧!!!
“想起来了吗?”看着石化的女人,他依旧保持微笑,“这就是你一直追寻的答案。”
女人好像裂开了。
“所以我真的……真的把你给……”
“不相信吗,不只是这里,还有其他地方。”波本作势要撩起衣服,却被马德拉迅速抓住双手。
“够了!我信!”她满脸通红地撇过头,良久,像是受了很大打击那样望着外面的雨,表情沧桑。
“我居然真的做了那种事……”
“我不再是个好孩子了……”
“我是大恶人……”
她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望着天空的样子像极了进入贤者模式后为背叛妻子而自责的丈夫。
“打击这么大吗?你该不会……”
“没有!我没有想过用钱打发你更没有打算杀人抛尸!”
“……”
“我,我会对你负责的……”她红着脸看着他,握住他的手,眼里是一片坚定。
黝黑的眼睛泛着点点晶莹,柔软的手传来的温度似乎昭示着她的决心。那一瞬间,波本感到心脏有点痛。
“你要怎样负责呢?”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会娶你的!”
“……那是男人才会说的话吧,你至少得说‘我会你和结婚’这样的。”
“结婚……没事反正可以离(小声),啊我是说我们出去就领证吧!”
“太快了吧,我这个人很传统的,好歹要互相喜欢见过父母后才想这种事吧?”
“你的意思是,先培养感情?”
“嗯,既然这样的话,以后你要和其他男人保持距离。”波本煞有介事地说。
“哪有其他男人啊……你指的是琴酒吗?哦哦你讨厌他是吧,其实我也是,我们一起针对他吧!”马德拉就像拉帮结派的小学生那样坐在他旁边看着他。
“不过话说回来,”马德拉像想起了什么,疑惑地歪头,“我们,确实是做了那样的事的吧,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呢,电视上不是说第一次都会很痛还会流血……”
“……”波本陷入沉思。
“所以你是希望我重新帮你回忆起那种感觉吗,唔,在山洞里的话……”
“慢着,我,我记起来了!好像真的有点痛呢哈哈哈……”看着认真思考的波本,马德拉立即又添了一句。
好在,波本也没有坚持,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像是为了打破这份尴尬,马德拉率先抛出话题。
“波本,你觉得藤原真纪这个人,怎么样?”
“按照今天她的表现,再加上她们的描述,是个恶魔啊。”
“嗯。”
“智商和执行力不错,也足够冷静,但是缺乏同理心,自私,冷血,残虐,放任不管的话日后会成为一个不的了的罪犯吧。”
“那你觉得,这样的人,可以成为好人吗?”
波本思索了一下。
“这种天生的性格,很难改变。”
“也是。”马德拉垂眸。
“但是,”波本的话掷地有声,“也不是没可能。”
马德拉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他此时目光柔和,灰紫色的眼睛像是盛满了光。
“‘你知道人类最大的武器是什么吗,是豁出去的决心’。”他念的是伊坂幸太郎在《金色梦乡》中的话。
“如果她铁了心要成为好人的话,无论她内心怎么样,只要她克制住本能不去做违法犯纪的事,那不就是好人了吗,所以我认为是可以的……你怎么了?”
“波本,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领证了。”
“又再胡闹些什么……啊,雨停了,出太阳了,走吧。”
波本拉着马德拉,走到了阳光之下。
……
深夜——
“风见,帮我查一下渡边椿这个人。”
“是,降谷先生。”
“浅川,动用一切公安的力量,再帮我查一下安室透这个人。”
“好的,渡边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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