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定律part1】
明·明·知道他在引诱你。
引诱你跟随他的『自我』,或者是……激发你的『自我』。
可所谓的自我,到底是什么?
是任凭自己的本性决定自己的人生,还是察言观色学习约定俗成的规范?
虽然你很难去理解这方面的事情,但也能通过在现实中生活的16年,判断出答案似·乎·理应是第一种。
但那是针对普通人——他们的‘人生之纸’上,生来就是五彩斑斓。
有人似火般明媚,有人如水般温柔。
有的是过境台风索取一切,有的是春日晨光融化冰城。
他们似乎只需要在任由色彩渲染自我的同时,稍作注意规范,就可以成为惹人喜爱、富有魅力的人类。
可是,如果是连基本共情能力都无法拥有的‘人’呢?
「唔唔……」
你略偏了偏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果然,一个毫无感情的人,只有靠学习可爱的人才能成为大家喜欢的人类吧~!
就像童磨,明明知道怎样能讨别人喜欢,但他偏要故意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可他一旦想要博取别人的信赖与喜爱,就能成为民众敬仰的『教主大人』,极尽关怀去聆听人类的悲喜。
「诶诶诶……等等——」
你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普通人的人生之纸是五彩斑斓,只是主色彩不同,那么像你和童磨一类的家伙,生来是纯黑还是纯白?
说是黑色,可你们这一类人,通常比正常人还会更懂得如何惹人喜欢,但说是白色,实际上装出可爱的样子,也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离经叛道’。
这么想想,果然应该是黑色吧~
白色什么的,只是博·爱·的·神·明·才会拥有的色彩。
「童磨这家伙啊……」
你的目光从深嵌着琴弦的脖颈慢慢往上移,凝视着他因笑而露出的虎牙,一瞬间也不自觉地以笑做回礼。
从几乎无法察觉的嘴角上扬,到约40度的蒙娜丽莎的弧度,再到露牙的标准证件照微笑,最后眼睛略微眯起,透过轻颤的睫毛,还能看到眼眸传来的明媚光亮。
每一个步骤需要调动的肌肉你都牢记于心。
调动额肌用来控制眉头,调动颧肌来提升嘴角,调动口轮匝肌、降上唇肌等来舒展双唇,调动眼轮匝肌来眯起眼睛……
那是你在照相时自知的最漂亮的笑。
那是最能给别人幸福感与愉悦感的笑。
……那是和童磨如照镜子一般的笑。
露出这样一个笑并不是什么难事,难点在于判断什么时候该笑而什么时候不该。
就像是某个步骤复杂的物理公式,知道在什么题目里使用才是最需要学习的部分。
你恍惚间觉得,自己那现实世界的十六年,像是一位良师,循循善诱你走向另一条道路。
……自己果然曾经属于过这个世界,并做过一些小过分的事情吧?
既然如此,可能是回到『故乡』的自己,又为什么要再自欺欺人呢?在这样一个动乱的地方,为什么一定要遵循现实世界和平的规则呢?
所谓横滨的规则,不就是战斗与鲜血染成的吗?
在你死我活的世界里,显而易见的,对别人温柔才是最天真的选择。
你一贯以最中立的方式去处理困境,虽然提不上温柔,但也绝对算不上大胆,这就如同你的异能一样,只是粉饰太平暂缓局势,不能追根溯源一劳永逸。
准确来说,凭借你自己,现状的确是棘手的。在摆脱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前,以安定为第一要义才是最『恰当』的选择。
——你遵守了十六年的『恰当』。
但是为什么一定要为了生存而『恰当』?
如果能完全听从于本性而行动,就算死了——
你的思考戛然而止。
「明明一直想要很认真地活下去诶……」
「但是,在刚刚,居然生出了那样的想法:」
——『就算死了,又怎么样。』
『又会……怎么样?』
『……』
你捏着琴弦的手微颤,脑子里『弦』与其共振,搅得你太阳穴直痛,最后在一声如烟花乍放般的声响下,那根名为约束的心弦一断为二。
——「伊甸园的毒蛇与苹果。」
“你在说些什么啊……”你轻笑着问童磨,“你难道不知道,人类都是叛逆的吗?一旦被要求做什么,就会不想做了呢。喔……难道说,这是你独特的求生方式?”
比起人类的叛逆心,你与童磨的同步感与共鸣感显然占了上风,只是在等待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机。
比如,在最幸福时接纳苦痛,在最得意时迎来死亡。
还比如,『只差一秒就能握住的希望在眼前幻灭。』
但对于你和童磨来说,这类合适的时机简直约等于不存在。
这多少让你的兴致打了几分折扣。
“嗯嗯没错啦,我在很努力的求生~”童磨笑得越发烂漫,抬起手环住你的腰,指尖顺着你的脊梁骨一路攀升,低于人类的体温带来的刺激感使你的身体不自觉地战栗。
他的指尖径直路过秘密的横桥,落在你最后一节颈椎骨上,稍一用力就将距离拉到了他只轻轻一仰头,就能捕获你的程度。
而他也的确这样做了。
带着孩童般恶劣的笑,咬破了你的毫不做防护的唇。
几乎在同一瞬间,你的指尖稍一用力,就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琴弦突破了肌肤的保护,与肌肉和血管交织,动脉的搏动与你的心跳完美吻合。
直到突破那最后一层禁忌。
这是腥红的一吻。
潮腥气瞬间弥漫整个房间,对方毫无定势的动脉血落到你身上,顺着你的手臂、发丝、脸颊蜿蜒流下。
有些痒意。
你支起身,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鲜红,垂眼端详眼前的男人。
闪烁着愉悦光芒的七彩瞳里映照着你的身影,你与他彻底无异。
状若无害的虎牙尖上还残留着接吻时留下的血,他用舌尖舔舐殆尽。
再往下则是那一片狼藉的作案现场,因为是不死之鬼,反而使这死亡前奏般的场景显出无限生机。
「……好漂亮。」
你难以自持地伸手想去触碰,连心脏的跳动都比之前十六年的任意一天更加活跃。
那是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像是无处释放的某种东西找到了一个勉强合适的突破口。
『满足感』
因为失格而产生的满足感几乎让你瞬间成.瘾。
『是不对的,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如石坠海,连一丝波澜也无法漾起。
你的指尖划过他的伤口,声音轻而温柔:“如果你现在能死去就好了。”
“我也很希望,可以满足你这个愿望呢。”气管暂时的破裂让男人只能以气音发声。
他伸手将你唇上新渗出的血擦去,再用舌尖一点点舔.舐干净:“起码在现在。”
“真遗憾,那游戏只能到这为止了。”这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的,所谓的遗憾不过是客套。
你用一处干净的床单擦净自己的手,准备起身时却被童磨一把拉住,一翻身就将体.位互换。
他依旧笑着:“明明知道是不可控的结局,却还是选择了?”
“这不同样是你想要的。”你侧头看着从窗帘间隙挤入的夕阳,语气不咸不淡,“结果无所谓,有趣总比无趣好。不过比起我,你不应该更珍惜一下自己的性命吗?”
“诶……?”他的指尖点着你的面颊。
“我只是忽然觉得死一死也没什么,而你却不想死。所以迎来的一定是在我预·料·之·中·的结局。”你闭上眼,“如果你想要死在我身上的话,随意。啊……不过,我并不乐意那样死去。希望你慎重考虑。”
你知道童磨并不会介意你割喉玩玩的,但是作为鬼舞辻无惨的部下,童磨受伤必然会被无惨察觉到。
再调出童磨视野一看。
『嗯,不错~
和自己暧昧的女性居然摁着自己的部下浴血激吻』
第三视角想想都觉得鬼舞辻无惨好绿。
你当然是明知绿而为之。
『就像无数次,我走过的路,做出的选择。』
你的脑海里又闪现着各种不属于自己的混乱思绪。
『并且很有趣的是,如果无法逃脱轮回,那么死亡就成了可以进行编排的一种艺术。』
『虽然过分,但通过一瞬间,就能给予别人一道的难以愈合的伤痛。』
*
你只是洗了一把脸,用毛巾草率地擦了擦头发后,开始站在衣橱面前挑选衣物。
童磨靠在旁边,认真观察着你的表情与行为。
几分钟后,他开口了:“你的意思……”
“我有在认真挑选我的丧服。别的小事等我有空了再说,好吗?”虽然很喜欢身上这件针织衫,但已经被血染到无法出门了。
“诶?好吧。”童磨也随性,并提出诚恳的建议,“红色。”
“虽然红色很抢眼啦,但死亡的主角是我而不是衣服。”你将带有一切明媚色彩的衣服拨到一边,最后挑出了一件白到足够刺痛人眼的长裙,站在镜子前比了比。
通过镜子的反射,你看到那个无论何时都挂着烂漫笑意的男人表情是难得的正经,你与他的目光通过明亮的镜面交织,他一字一顿:“好想吃掉你啊~”
你忽略了他的话:“童磨,如果我们俩,要么只能活一个,要么两个都得死,你猜,我会让你死,还是让我自己去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好像那位大人会把我杀掉一样耶。”童磨语调轻松,“上弦之二居然被人类割喉,好丢人耶,果然还是杀掉吧~这样吗?”
“前提是,那个人类不是他的情人。”
童磨安静。
你不避讳地换着衣服:“带点禁忌感的关系,一直是文学创作里经久不衰的题材呢~童磨先生,你的行为其实很潮流的。”
童磨反而笑了:“对于你之前那个问题——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让你去死哦~这么说会不会有点无情?”
你很客观:“如果你愿意为我去死,那才是恐怖故事。”
童磨支着下巴:“可我们是一样的人耶,你觉得我为你去死很恐怖,那你为我……”
“我不是为你去死。”你打断了他的话,“我从刚才后,一直释放着我的异能场,鬼舞辻无惨无法得知你这边的状况。——所以你被我割喉,是我故意让他知道的。”
童磨只是偏了偏头。
——“我只是想和干脆和这个世界告别吧。”
你听到自己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就像鬼舞辻无惨追寻着永生」
「我只是想追寻一种能永远离开的办法」
——“童磨,我想去看落日,从很高的楼上。”
「这是无数次死亡造就的本能」
「可我毫无办法」
「只能一次又一次地盲目赴死」
——“然后,和太阳一起坠落。”
「或许这就是神堕的代价」
*轮回定律part1,未完,章节拆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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