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临春府和宁暨府出事了。”
“说。”
“陛下,前些日子朝廷有人来探听消息,似乎是以为我们占了临春府和宁暨府, 臣特意叫人去打听过, 如今临春府和宁暨府这两大府城已经彻底脱离朝廷的掌控,朝廷如今已焦头烂额。”
“哦朕的那位侄儿竟这么轻易就让人占了这两个府城松阳你接着往下说。”眼前被称之为“陛下”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在朝廷口中叛变的仁王, 如今听到朝廷失了领地, 他眼中更是露出满满的兴致盎然。
贺松阳原先是仁王身旁的侍卫,三分天下后, 他也一跃成为了仁王势力的大将军。
“回陛下,此事似乎朝廷也无能为力。”贺松阳认真说道,话语中也带着几分轻快。
仁王挑眉,稍稍调整了坐姿,以一个舒服的姿态面对此事“说来听听。”
“陛下, 听说卫家叛国了。”贺松阳在说着话的时候, 声音也稍稍扬了起来。
仁王立即坐直了, 眼中爆射出激动的神色, 忙不迭问道“你说真的, 卫家不是一向刻板地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么,朕当年好几次叫人去找卫家人,不过是谈论一些历朝历代改朝换代之事,都被严词斥责,这会儿怎么会突然叛变”
贺松阳同样站直了身“臣先前得到消息后, 也觉得不可置信, 特意叫人绕过临春府去京城查探了一番, 听闻那人特意派了广安王和戚固戚将军一起守在临春府外, 将朝廷管辖范围内的一些穷困百姓都赶往临春府,卫将军三跪九叩去祈求,却惹来那人的大发雷霆,特意叫人压着让他亲自去那些百姓的必经之路看着,亲眼看着百姓被送去临春府送死。”
仁王略一思索,直接问道“这次被送去临春府的大约有多少人”
贺松阳几乎没有犹豫,就给出了答案“据说大概有十万余人。”
“十万余人”仁王从椅子上起身,在屋子内来回走动,“临春府与我们临近,因频发战事,这些年百姓人数越来越少,即便算上那些士兵,顶多也就数万人,十余万人被一口气送去临春府,恐怕他们是想用这样的方法让占有临春府的人主动让出这个地盘,可他们万万没想到临春府竟然真的吃下了这么多人。”
“陛下果真聪明绝顶,据臣调查得来的消息,朝廷最初确实是有这样的打算,但不知为何,最终不仅折了在宁暨府镇守的广安王和戚固,还又赔了一个宁暨府。”贺松阳夸赞道,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仁王站定回头“依你所说,卫家叛变,可也在临春府内”
“这”贺松阳犹豫片刻,“臣调查的结果并无卫家叛变后离开的方向,奇怪的是关于此事,朝廷瞒的也很深,像是有什么不足为外人诉说的秘密,臣叫人查了许久,都查不出线索。”
“再去查,以朕那位侄儿的性格,能让他都隐瞒如此的事,必定极为重要,至于临春府”仁王抬头看着贺松阳,“如今朝廷没了卫家作为依仗,临春府又不知被何方势力占领,你可有信心一举东征,夺下全部东向势力”
贺松阳低下头,斟酌语句道“陛下,不是臣不愿意,只是臣得到的消息,此次临春府失守,石雄和吴修杰他们也全部投奔了临春府,至于朝廷虽然卫家已经叛国,可要饶过临春府拿下朝廷势力,恐怕也很难做到。”
仁王眼中闪过几分不满“当初卫家还在的时候,你没有带人强力进攻,是怕卫家的人反击,到时我方必定损失惨重,如今朝廷失去了卫家,叫你动手拿下东向势力,你又说很难”
“陛下,如今卫家从京中失踪下落不明,倘若他们的人就在临春府,我们贸然出击,反而会引起反噬,”贺松阳压下满心肺腑,“臣可以先带人去探听如今临春府的虚实,再看下一步要如何进行,陛下以为如何”
话说到这里,仁王也只能勉强点头。
点头之后,他再次叮嘱“你去确认临春府如今的情况,若是卫家的人不在,你该知道要如何行事。”
“是。”贺松阳忙低头应答。
就在这时,从殿外跑进来一个小孩。
“皇爷爷”
仁王立即抬眸扫去,眼中带着几分厉色。
“陛下息怒,小皇孙一定要来找陛下,怎么都拦不住。”
“皇爷爷,”小孩跑到仁王身旁,抱着仁王的大腿,仰着头看他,“皇爷爷,孙儿想您,您已经许久没有来见孙儿了,皇爷爷是不是不喜欢孙儿了”
仁王低着头与小孩的目光对视。
一会儿之后,看了眼贺松阳抬手晃了晃“你先下去吧,朕的话你记在心里。”
“臣谨遵圣令。”贺松阳说着,后退着快速离开。
身后,仁王与小孩对话。
“皇爷爷怎么会不想你呢,只是这些日子皇爷爷有些忙,你近日在学些什么”
“孙儿学了论语,三人行必有吾师焉”
“真不错,还有呢”
“还有学而时习之”
这时候,贺松阳已经走到了殿外。
旁边的下属上前一步,低声询问“将军,陛下有何吩咐”
“陛下的意思是要想办法夺下临春府、宁暨府,同时要将朝廷所在全部夺下。”贺松阳说着话的同时,快步往外走。
“可我们还不知道临春府和宁暨府究竟是什么情况,再说,要是卫家的人就在临春府,我们的人过去岂不是送死吗”下属一脸担忧。
“只能去试探一番了,”贺松阳皱眉,“倘若卫家的人真在临春府,此事必定要从长计议,可若是他们不在,如今镇守临春府的依然是石雄和吴修杰”
“将军,石雄和吴修杰也不好对付啊,”下属立即说道,“先前临春府没有出事之前,石雄被赵图藏在临春府内,便已经是忌惮,我们本以为是因为石雄和吴修杰不对付,两人才会被分开,可如今他们俩竟然在一起指挥军事,恐怕不会比卫家的人好对付。”
贺松阳停下脚步,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人注意之后,压低声音“陛下的时间不多了,若是不能在现在夺下朝廷势力,等陛下一走,我们也绝无胜途。”
下属怔住,许久之后才抬头询问“将军的意思是,陛下如今这般着急,其实是因为我方皇室无人可继”
贺松阳长舒一口气“倘若六皇子还在,或许六皇子自小便身体不好,前些年好不容易诞下皇孙,陛下也大喜,陛下原本的想法是等六皇子身体养好,再一举进攻,可谁想到六皇子会突然离开”
贺松阳说着,抿了嘴没有再继续往下说。
实际这里面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复杂。
当年三分天下,实力最弱的就是仁王,也因此,他们才不得不在西北方蛰伏,这些年因为朝廷的折腾,他们的实力逐渐超过,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合适的继承人。
论年龄,仁王、赵王跟如今朝廷那位皇帝的父亲才是同龄人,若不是朝廷占有天然的优势,留守京城的同时,还有包括卫家在内的官员支持,如今朝廷势力早已易主。
可现在他们还没出手,朝廷竟然已经失了两个府城。
如今他们暂时以广渠府作为京都,可依然会将朝廷皇宫所在的地方称之为京城,这并非是肯定朝廷的正统,而是他们都坚信总有一天能带着人回到京城,成为真正的“正统”。
但现在三方势力还未有区分,又多了一支莫名的势力。
贺松阳带着人离开广渠府,带着一众心腹士兵,往福泉县过去。
临春府临界,一边是朝廷的宁暨府,另一边是仁王势力的新河府,而福泉县就是新河府内最靠近临春府的一个县城。
去年的时候,仁王曾带着人一直在新河府驻扎,想要找到机会对临春府动手,如果不是最后六皇子出事,恐怕那时候会发生一次大战。
贺松阳去年也跟着仁王一起在新河府,对福泉县也算了解,但这次前来,他却觉得福泉县的氛围有些奇怪。
最主要的区别是福泉县这里的百姓的状态比他想象中要好不少,不仅是精神状态,身体状况也不错。
“将军,据说临春府会雇佣福泉县的百姓帮忙修路,但他们不会给银两,只给粮食。”
贺松阳牵紧缰绳,不可置信地看着福泉县内那些一看就经过铺设修复的道路;“你的意思是,这是临春府的人雇佣福泉县的百姓来修的”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凭什么抓我”
“将军,属下看这人鬼鬼祟祟躲在旁边,恐怕有问题。”
“谁鬼鬼祟了”对方梗着脖子,“你们来干什么是不是要来抢我们的粮食我告诉你们,谁也不能抢我们的粮食,就是不行”
贺松阳皱眉“临春府叫你们修路,连银子都不给,你们也都愿意”
“至少至少他们给我们吃的了,你们不让我们干活,就是抢我们的粮食,我跟你们拼了”他说着,直接冲上去,抱着贺松阳骑着的马,张嘴狠狠咬了一口。
马匹受惊,带着贺松阳四处奔跑。
而咬马的人,也很快被人按下。
现场一片混乱。
好一会儿之后,贺松阳安抚好马跑回来,回到原地时,主动下了马。
“嗷”被按着的人猛地仰起脖子。
贺松阳下意识退了一步,确认对方确实已经被按的不能动弹之后,才上前,冷着脸问道“你叫什么”
“关你屁事,我才不会告诉你我叫李二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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