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将一直纠缠不休的风义扬强制带下去后, 看着儿子那个样子,到底有些于心不忍的蔡秀玉道。
“夫君打算如何处置这一家子”
心情烦躁的风青原毫不犹豫的回道。
“让人问出他们将童家那孩子扔到哪里后,将他们一家都赶出去便是, 我听泉山庄岂能容留这么一家狼心狗肺之徒”
蔡秀玉忍不住叹息,“就怕义扬那孩子重情重义, 与那恶仆之女从小一起青梅竹马的长大,感情深厚, 心里放不下啊”
风青原冷着脸道。
“这事由不得他, 对方既然将真相直接捅到我们面前,说明对方可能还会有后手,若其不满我们的处理结果,将此事公开,让世人都知道我们明知真相, 仍善待那恶仆一家, 我们听泉山庄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蔡秀玉心中也明白这些,只是她爱子心切, 怕儿子会因此而对他们生隔阂, 才会想要争取一下。
“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何人手笔,早不出来, 晚不出来, 偏要在这节骨眼上冒出来给人添堵。”
也让他们过去九年的付出完全打了水漂,对方若能早些提醒他们, 他们就能在早些年就将青巧一家处置掉,不会有太大损失, 若是晚些年揭开, 他们已将那冒名顶替的孩子养大。
到那时, 就算被揭开真相, 柳玉烟夫妻也得承他们听泉山庄的情,至于那欺主的恶仆,就与他们关系不大了,反正他们听泉山庄肯定能因此事名利双收。
也就是在现在这个关键时期被揭穿,对他们听泉山庄最为不利。
在没有任何信物的情况下,他们听泉山庄被一对心狠手辣的背主恶仆所欺骗,世人只会笑话听泉山庄有眼无珠,错拿鱼目当珍珠。
名声受损的同时,他们也没有机会获得柳玉烟和童武泉的人情。
早点将那一家子处置好,让潜在暗处的送信之人满意,才是解决眼前这场危机的最好方式,在这样的形势下,年少的风义扬怎么想,就不在风青原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目前最重要的是要设法查清那孩子现在在哪里,当年到底是被何人所带走,如今的处境如何,一想到童兄与柳贤妹的孩子流落在外,我就放心不下,也十分愧疚。”
风青原没说的真实打算,是那孩子若落在实力不如他们听泉山庄的人手上,他们还能争取将那孩子带回来,弥补一下损失。
若自家实力不如人,这未尝不是一个结交对方的机会,哪怕对方极有可能正是送信来给他们添堵的人,只要双方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有机会携手合作。
“夫君为人重情重义,以己心渡人,才会不识人心险恶,被那恶仆所欺,想来那童少主夫妻应该也是明理之人,将来知道这件事的前后因果,也只会怨自己识人不清,怪不到夫君身上。”
另一边,青巧一家都被带到山庄私牢中,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就从庄中贵客沦为环境恶劣的牢中囚徒。
对青巧一家三口而言,完全称得上是从天堂跌入地狱,没有接到下一步指示的家丁将他们锁入牢中后,就直接退下。
看着眼前这处只听说过,从不曾来过的私牢,对短短时间内所发生的一切,实在不敢相信的童乐,这才反应过来,瞪着从小精心照顾她长大的夫妻,尖着嗓子质问道。
“青姨,南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风伯伯会让人将我们送到这里来你们到底犯了什么大罪”
面对来自亲生女儿充满怨愤的质疑,青巧如被抽干力气般跌坐在地,她怎么也没想到,时隔九年后,当她以为已经成功瞒住所有人时,真相竟然会被这般毫无预警的揭开。
根据风青原夫妻的反应与态度,不难看出他们应该是已经确定了什么,才会对他们一家如此不留情面。
而且当年遗失的书信与信物会出现在风青原手中,就证明当年能在他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拿走他们身上所有财物的人,并不是普通盗贼,对方是有意为之。
南砚抱头蹲到一边,懊恼的抱怨着。
“我们当初就不该心存侥幸,不该听你的,非要来这听泉山庄,一定是少爷和少夫人对我们不放心,还留的有后手。”
南砚的话瞬间提醒了青巧,但她瞪着南砚怒骂道。
“我要不是嫁了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我一个妇道人家用得着这么费尽心思吗我们一家在这听庄山泉享受荣华富贵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我们不该来,现在遇到事了,才知道后悔,晚了”
听到这对夫妻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争执,从他们的话中,隐约听出些真相的童乐苍白着脸,满脸怨愤的大声喊道。
“你们不要吵了,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一家,你们明明是我爹娘的仆从,怎么可能和我是一家人”
青巧闭眼片刻后,再睁开双眼时,目光坚定。
“对,你要记住,我们都是你爹娘的仆从,你永远是童家嫡出的大小姐童乐。”
话音刚落,风青原身边最受信重的随从已经奉令来到牢中,对青巧夫妻进行审讯。
这辈子除了卖身为仆前,青巧夫妻也就是在九年前,因在路上失去所有财物,才吃了点苦头,身为世家豪门中深受重用的仆从,其实时间,二人一直过得可谓是养尊处优,直到这次才终于切身体会到这个世界阴暗无情的一面。
任这二人一个再怎么口风紧,一个再怎么能言善辩,没能撑到第二关,在十指快被夹碎前,就一五一十的将当年之事交待个一清二楚。
完全忘了在此之前,他们夫妻还拿定主意,要咬死了童乐就是童家大小姐。
旁观了一幕,也旁听了自己这个仆从之女,如何被眼前这对亲生父母炮制成大小姐的过程。
童乐不仅没有感动,看向二人的目光充满难以置信之余,还有因年龄小,还不擅掩饰的嫌恶。
“这怎么可能明明是你们告诉我,我是童家嫡出的大小姐,你们怎么可以因为怕疼,为了自保,就编出这么可笑的谎话。”
手下将青巧夫妻盖过手印的供词呈过来,风青原迅速看完后,冷漠的吩咐道。
“废掉武功,将他们一家三口都送到官府,交由官府按律处置。”
手下恭敬的应下后,想到那一家三口中,也包括那个被庄里金尊玉贵的养大得漂亮姑娘,一旦也被送到官府,那下场恐怕不妙,因此他又有些迟疑的问道。
“小少爷那边”
风青原不耐烦的摆摆手道。
“小孩子懂什么,不必管他”
若是长大后的童乐,就算不是真正的童家女,但她是被听泉山庄以童家女的身份养大的,就是他风青原重情重义的最佳作品。
如今养到一半就废了,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将这枚无用的弃子彻底抛弃,向世人展现听泉山庄眼里不容沙子的态度。
至于精心抚养九年的感情,有利用价值时,它就是珍贵的,无法割舍的,没有利用价值时,它的唯一结局就是被视如弃弊。
风景无比秀丽的花园中,正值繁花似锦,看上去令人觉得颇为赏心悦目。
洛薇悠闲的靠坐在亭中石桌边的躲椅上,看一名女孩持鞭与七名少年男女组成的剑阵的对战,女孩身姿灵敏,反应迅速,五官精致的小脸上写满认真,落于下风也毫无退缩之意。
周围还列站着数十位青少年男女,个个都看得十分认真,暗自在心中摸拟自己若上场,该如何应对。
童欢的年龄虽小,却是个天生的炼武奇才,一身功力已经到即将突破先天之境的关口,组成七星剑阵的七人,虽然年龄都在十五到二十岁之间,却个个都是一流中的顶尖高手。
由这样的七位一流高手合力施展出的剑阵,一般的先天高手都不一定能应付得了。
而花园中的数十人中,除洛薇与围坐在石桌边的其它五位老者外,其他人个个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下,有近五分之一都是先天高手。
其中实力最差的几个十岁出头的小少年,实力也都在二流巅峰,突破为一流高手,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这些青少年男女都是清平居正式成立后,洛薇通过大选特召的弟子,如她最初收留的那些孩子一样,都没有让他们拜师,却都能接受她的亲自教导。
对于这些弟子,她并没有采取急功近利的速成方式,而是在以相应的药物为他们改善身体素质,打好基础后,让他们以循序渐进的方式逐步修炼到如今这地步。
其中几个突破到先天的弟子,除自身本就拥有最优秀根骨资质,还有就是在拜入清平居前,本就拥有一定的武功基础,年龄大多也相对较大。
“还是夫人厉害,推演出的这套七星剑阵实在精妙绝伦,在实力不同的人手中,可发挥也不同威力,可以让戒律堂全体修炼此阵。”
戒律堂下辖护卫队,人数众多,不仅维持清平居内的安全与秩序,还担负着维护各产业的安全与规则的任务,成员的武功水平高低不一。
洛薇点头道,“可以,这件事就有劳曹堂主费心了。”
“夫人言重了,分内之事而已。”
说话的戒律堂堂主,曹天功本是朝廷中的一位吏部官员,十几年前,他的女婿全家上下被人在一夜之间屠尽,唯有他的小外孙一人侥幸被忠仆舍命相护,勉强逃得性命。
老妻承受不住唯一的女儿全家被灭满门的巨大打击,当场也跟着去了,心灰意冷之下,曹天功辞去官职,在好友的帮助下,带着小外孙隐姓埋名,避人耳目苟活了下来。
随着在江湖上颇具名望圣手神医冯百参,也就是他的那位至交好友,接下清平居的招揽,曹天功也在他的介绍下,带着外孙加入清居。
吏部出身的曹天功能够熟练掌握各项律法,正好也是洛薇需用的人才,便被她安排在戒律堂担任堂主一职。
因其为人正直,处事公平,在清平居中颇具威望,也是洛薇十分信重的得力手下,而他的外孙金培正,虽然年仅十九岁,已经位列先天高手。
清平居中的这些青少年,每一位走出去,都会被认为是世间少有的武学奇才,远超那些少年成名的武林世家子弟。
他们每一个人的修为与实力提升速度,都超出外人的想象。
也让曹天功他们这些在清平居初建成之际,就被招揽进来,亲眼见证清平居的发展与崛起过程的元老们感慨不已。
坐在旁边的一位面白无须的白发老者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夫人近日总邀我们过来一起观看这些弟子演武,是打算做点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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