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市内。
“快快快!车来了!”
“别挤我…让我进去!!!”
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地铁里人声鼎沸。
每到站点,门还没开,外面拥挤的人群恨不得从门缝里钻进去,场面颇为壮观。
杜岱搬去了小城市,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了。
她站在地铁门外面,目瞪口呆,遥遥看着一个夹着文件包的小伙子借着小巧的身体钻了进去。
他身旁两侧的男子都比他高出一个半头,正在双手扶着最上面挂着的把手。
小伙子在他们中间艰难的挪动着,脸被挤到其中一个男子的腋下,他呼吸不过来,挣扎着终于把头瞥向一边,却是另一个男子的腋下。
他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却因为后面一直有人进来,所以卡住动不了。
不知他的心理阴影如何,杜岱背着航空包,心有余悸的看着那一幕,希望鼻子没事…
杜岱不再犹豫的上电梯打出租车了。
这怎么可能挤得进去?
几年没坐过地铁了,没想到f市的地铁人口竟恐怖如斯!
…………
“各位群众请注意,近日来因天气转温而咳嗽感冒的人增多,一些医院住院申请病房需提前预约。
请大家注意温差,出门尽量带好口罩,家里备点常用药,同时也要做好防护,提高防疫力。”
播音主持人圆润如珠的嗓音使人在昏昏欲睡之时猛然惊醒。
杜岱揉了揉眼睛,从后座边撑手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还在车里,高峰期间车速以乌龟般的速度挪动。
她眼神没有焦距,直直的看着前方,半天没动,显然睡懵了。
刚刚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心碎的梦。
梦里杜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与一群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关系很好,说说笑笑。
梦里光怪陆离,闪过许许多多梦境碎片,相处得非常快乐。
变化是从一个在玩闹的朋友突然表情凶恶扑向了身边的人开始的。
说笑声被惨叫声覆盖,一时间场面混乱。
杜岱慌张无措的往空地跑,脑海里一片空白。
越跑越快,越跑人越少,到最后只剩自己一人。
杜岱跑到一半转头一看,心脏差点骤停。
身后呼啦啦一片全都在追着她,杜岱跑得更快了,双腿抡出残影。
请问被很多人“追”是什么感觉?
谢邀,腿刚截肢,医院空气很好,我很满意…
淦!有本事别以多欺少啊!
空旷的地平线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抹绿色,杜岱眼睛一亮,不过多时终于看清了它的面貌。
是一只迎风飘摇的紫色大花骨朵,咧着血盆大口摆来摆去,牙齿锋利,约有五层楼高。
哦哦哦食人花!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食人花!
杜岱心下大定,如同乳燕归巢般飞奔过去。
食人花的根茎扎根在地面上,杜岱绕着根茎开始跑圈。
一圈…两圈…
食人花扭头看了眼杜岱,又看眼身后呼啦啦的人群,脑袋晃了晃,有点晕。
它用叶子挠了挠头,俯下身子一叼,把杜岱含在嘴里,仰头一吞。
杜岱猝不及防被挂在半空中,在最后陷入黑暗时,小小的脑袋里装满了大大的困惑。
???
大花!你是不是叼错人啦!!!!
杜岱捂着被伤透了的心还没回过神里,就听见车里正播放着新闻联播的内容,一股危机感从心里涌起。
可能是刚刚那个梦带来的余悸感吧?
“不是哦亲~”耳边惊雷般响起了一道声音。
杜岱瞪大了眼看着四周,除了司机并没有第三个人,不禁有些好笑,松了口气。
搞什么,是自己太紧张了吗,竟然出现了幻听。
“亲亲您好,不是错觉哦。您的城市马上就要面临末日危机了呢!”
杜岱这下终于不能再对自己安慰是错觉了,直接凝固成了定格图片,一动都不敢动,怂怂的在心里发出疑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亲亲~我是您外祖父送给您的成年礼物,载体就是您的手镯哦!检测到这个世界马上要迎来末日了,劝亲亲早日做好准备拯救世界哦!”
哈!怎么可能!要说最近发生的事也是流感而已!不过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次流感而已!
每年全球的秋冬时候总会爆发一阵流感,顶多也就咳嗽流鼻涕而已!什么末世?拯救世界?开玩笑吧。
杜岱在心里大声逼逼,脸上带在你在开玩笑吧的表情,视线缓缓移到了自己的手镯上。
手镯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摸起来像木的触感,黑红色的纹路蔓延在整个镯子的表层,看起来神秘又美丽。
这个确实是自己的外祖父留给自己成年的生物礼物,已经戴了一年了。
除了感觉自己身体很棒以外,倒没有其他感受。
不过戴上它的外祖父到了老年也身体健硕,无病无灾,自然老去。
从手镯里突然浮出一道淡蓝色的能量,在空中聚集在一起,变成了一个银白色胖乎乎的小球,拳头大小。
它身体两侧张开一双指甲大小的白色翅膀,拼命的扇动,努力的飞在空中。
杜岱的表情裂开了。
“亲亲这下相信了吧?”
…………
车子驶入了目的地停下了,是一家医院。
司机拉下车窗看着杜岱抱起航空包神情恍惚的准备走,忍不住开口,“小姑娘,这个六六医院的神经科不错,可以试试,加油。”
可怜小姑娘长得漂亮,怎么脑袋看起来不好使呢?在车里看她脸上一下慌张一下震惊,怪可惜的。
杜岱懵逼的啊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对司机说,“最近可以多屯一下药品食物少出门,外面流感很严重的!”
杜岱不知道自己的话给司机心里留了个印象,甚至在末日来临之时救他了一命。
现在的她抬头,正是下午六点半,夏天的尾巴很短,前几日还炎热的天气现在微微透出一丝清凉。
太阳逐渐向西边行驶去,天边的云霞残阳如血,艳如火球,漂亮得似凤凰的尾巴。
光彩又绚丽。
街边路过的人人来人往,神色各异的低头看手机,走路匆匆忙忙,没有一丝停顿,不曾分出注意去欣赏它。
杜岱抬头欣赏了一会儿,心里有丝伤感,推开了医院的大门。
杜岱到的时候,奶盖已经打完了针在笼子里蹲着了。
奶盖是杜岱养的一只宠物兔,能跑能跳活脱脱一只哈士兔。
最近它状态不太好,经常焉嗒嗒的缩在角落里,杜岱担忧它这才来了一趟h市给它看病。
兔身有一个半巴掌大,缩在一起后,远远的看就像糯米团。
因为要涂药,奶盖黑白色的短毛已经被剃毛机东一块西一块的剃掉了,被剃掉的皮肤上有白色的疤壳。
它前肢缩进下腹的毛里看不见了,短小的耳朵垂着,眼睛眯成一条缝。
标准的农民揣。
奶盖听到脚步声惊醒了,竖起来的耳朵一抖一抖。它头抬起来,眼珠子看到杜岱走了过来,迈着小腿慢条斯理的靠近笼子。
杜岱打开笼子伸出手,奶盖前肢立起来,扒拉住那只修长的手指。
它凑近嗅了嗅后用下巴蹭了蹭杜岱的手。
兔子下巴是香腺,用下巴蹭东西跟狗撒尿一样,代表着圈地盘的意思。
奶盖看见杜岱后用下巴蹭她的手,这是代表一种标记,霸气的表示,本兔兔罩住你了!
杜岱把它抱出来,它乖乖的缩成一团,圆溜溜的眼睛注视着杜岱,给人一种很温柔的感觉。
如果杜岱没有亲眼在玻璃外看到三只兽医才摁住腾空跳起的奶盖给它打针的话。
杜岱看着它的毛有点心疼,摸了摸脑袋安慰说:“以后长起来了你还是最可爱的奶盖。”
毕竟侏儒兔的小体型注定只能与可爱有关。
旁边的崔医生眯着眼睛笑,不由感慨道:“怎么在你手里乖乖巧巧的,打针的时候跳起来差点把刘医生的眼镜都踢碎了。脾气跟大爷一样,你养着不嫌麻烦?”
杜岱想起家里无数根被咬坏的数据线,心里幸福又头疼。
奶盖瞥了他一眼,心里清楚这是跟打针的医生一波人,于是头埋进杜岱的手里蹭蹭撒娇,屁股对着崔医生表示莫挨老子。
崔医生:…还挺有个性。
杜岱用一只胳膊抱着它,摇了摇头说:“它平常还是挺乖的,就是比较调皮,”说着,另一只手伸过去摸了摸奶盖的耳朵,“而且还挺聪明的,好像啥都知道一样。”奶盖被撸得耳朵颤了颤,嘴里发出咕咕的磨牙声,表示很舒服。
然后趁着奶盖眯着眼睛,舒舒服服的摊成一张兔饼,杜岱眼疾手快的把它塞进了航空包,拉上拉链。
奶盖被关进去了,傻眼了,它不管聪不聪明,知不知道什么,就这套路,它根本就没见过啊!
它眼睛瞪得大大的,不满的伸出前爪在航空包里挠来挠去,却找不到出口在哪里。
这是杜岱为了接奶盖,路上新买的航空包,店员介绍说这个关宠物真的很安全!进去了绝对出不来!
杜岱淡定的抱好航空包,对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崔医生说到:“可以了,在哪里缴费?”
航空包里有九个给宠物用来呼吸的孔,奶盖把鼻子贴近小孔,呼吸到了外面的空气,于是往小孔里拼命的塞,想要从这钻出去。
“——咔”。
杜岱赶紧给它拍了张照片,照片里入眼就是一个硕大的粉嫩嫩的三瓣鼻头,因为角度原因,小巧的脸都被拍变形了,眼睛凶巴巴的瞪着镜头,很是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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