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岱此时看着气呼呼蹬腿的奶盖,原本绷紧的情绪被戳破了一个洞,终于放松了下来,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她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现在的一切就跟梦一样轻飘飘的,让自己有些恍恍惚惚,居然亲手干掉了一只丧尸。
而那两只丧尸此刻还在门外,走几步路拐弯就能看到惨烈的死状。
奶盖被轻轻放在了鞋柜上,眼巴巴的望着杜岱。
主人怎么今天不来摸摸我的头啦?被撞得好痛哦!
它看着主人低头发现衣服上点点血迹,脸色大变,两三步跑到了浴室里。
又想起了什么,停住转身对着它严肃的警告,“乖,不要挠门偷看哦!”
奶盖耳朵立起来抖了抖,湿漉漉的眼睛乖巧的看着杜岱,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才不是偷看,本兔兔只是担心主人被水淹死啦!
生气,气到一个牛奶味果冻好不了了,要两个才行!
杜岱发现奶盖眼里的情绪很明显,自己居然能读懂它的想法。
但是实在是发生了好多打破世界观的事,所以在她猜出“奶盖该不会也变厉害了吧”的时候,居然能很平静的接受这一点了。
还在心里麻木的安慰自己,人也能,动物怎么就不行呢?
再说奶盖跟自己在一起几年了,早就和家人一样。
它不管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它还是它,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系统都出现了,其他的东西魔幻了好像一点也不惊讶了呢。
进去庆幸水还有一些温度,她趁着时间把身上的血腥味洗掉。
脱下衣服,打开淋浴头,细细密密的水滴往下坠落,冲刷着身体,热气萦绕。
杜岱闭上眼睛略一思索,发现脑海里多出了其他东西,像是某个大脑区域被解锁了一般,里面就是在击杀丧尸后,那道声音的由来。
她细细感受后睁开眼,眉毛一挑,建筑师?
还是特殊异能?
杜岱发现仅仅只是触发了这个职业,却还没有激活,不免有些可惜。
快速的洗完澡,走出那被白蒙蒙的水汽笼罩着的浴室,杜岱已经平静下来了。
“小球,这是丧尸末日吗?”
“是的,具体的我不能多说哦。为了这个特殊职业我把自己攒着的能量快用干净了!接下来要请您自己加油了~”
“好,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交谈过程中,杜岱把家里能装水的容器都乘满了水便走进客厅。
告别了球球的她心念一动,放在客厅的一袋薯片腾空而起,悠悠晃晃的移动了一段距离。
杜岱杏子大的眼睛微微一颤,满心的果然如此,突然感到脑袋一阵刺痛,仿佛被人用锤子狠狠的砸了一样,薯片也随之掉在了地板上。
就像是一方仅仅铺满底部的一池水,过度汲取而导致干涸。
她因为剧痛而颤抖的身子,差点摔倒在地。
在疼痛过去后,杜岱意识到了…
没错,这是她自己本身的异能,可以操纵物体。
只是现在自己还太弱小,只能操控一些较轻的物品十几秒就是自己的极限。
杜岱眨了眨眼,忍不住浮出一个笑容,或许多使用就能升级了呢。
虽然前期比较鸡肋,但是后期如果成长起来,是不是能控制人类,或者是丧尸呢?
杜岱环顾一周,家里还算安全,那外面呢?
外面此刻毫无防备的人们,现在怎么样了?
杜岱倒了些兔粮放了点干草在奶盖碗里,摸了摸它圆圆的小脑袋。
奶盖没有去吃,它用鼻子顶了顶杜岱的脚腕,伸出爪子拍拍地板。
杜岱这才想起来它的意思——两个牛奶味的果冻,她好笑的揉了揉奶盖,去冰箱拿出果冻,打开放进碗里。
随手杜岱看着禁闭的大门,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杜岱听到脚下偶尔传来丧尸低低的嘶吼声,此起彼伏,数量未知,心沉了沉。
拐个弯就是刚刚跟丧尸搏斗的地方了,原本做好看到满地血液和被血染的墙壁的准备,却发现早就有人在那里了。
邻居大叔正拿着拖把哼哧哼哧的在拖地,杜岱到的时候他已经拖得差不多了,正在被两个人纠缠着。
一位四十多岁有些肥胖的大婶叉着腰,满脸不满,大声嚷嚷着:“不就是问你家要点面粉?孩子非要吃蛋糕,你给点怎么了?”
另一位看着有点年轻,约莫是三十多岁的样子,因为操劳眼角布满了鱼尾纹,略显刻薄,站在大婶略后一点的位置,点头附和。
吴钟快被气笑了,“借?借了你拿什么还?”他把手中的拖把一甩,“当初我在你家门口敲门,你是怎么说的?你让我离你家远点,不要把那鬼东西引过来了!”
现在凑过来张嘴就是要面粉?
大婶想起那事也有些难为情,但很快就安心了,反驳道,“你这不是没事吗?当初那件事发生我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再说你一年纪轻轻的小伙子还跟我一快入土的老婆子较真?”
这话令吴钟瞠目结舌。
所以我活该被拒之门外?
活该被丧尸追赶?
这种倚老卖老的行为让杜岱也心烦意乱,见死不救就算了,还指望别人帮你?
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脸皮可真厚。
杜岱从拐弯处走了出来,脸上笑眯眯的打了声招呼,“这么热闹,在聊什么呢?”
胖大婶顿时噤声,她可没忘记从门缝里听到的一道一道砸□□般的声音,好奇心驱使下,打开门偷偷摸摸看见杜岱面无表情,手下狠狠的在砸一个人的后脑勺。
她眼角泛红,眼神狠厉,身上血迹斑斑,听到声响后转头与自己遥遥对视。
胖大婶被这场景吓得高血压都要犯了,这…杀人犯啊!!!
胖大婶慌乱关上门,哆哆嗦嗦坐在地上打开翻盖机拨打110,却发现没有信号!
打119,120全都没有信号!
此刻看到杜岱天使般的面孔,和手里拿着的菜刀,她心里止不住的恐惧,“你…你们慢慢聊,我突然想起我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她拽着刻薄阿姨的衣服与杜岱擦肩而过。
杜岱在心底哂笑一声,悠悠的看着胖大婶灰溜溜的进了房间。
“我要去趟天台看看情况,你呢?”杜岱转头朝他问道。
吴钟怎么可能不答应?
他说稍等一会儿,跑进房间对女儿叮嘱,“冬冬,爸爸要出门一趟,你在家里乖乖待好,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然后把门反锁。
天色暗淡,日月无光。
马路两边的樟树苍翠挺拔,郁郁葱葱,无风颤动着。
杜岱步履轻盈的踏上通往天台的楼梯。
跟在身后的吴钟闷闷不乐,毕竟是相处了几年的老邻居了,原本以为关系还不错,原来只是没到关键时刻。
杜岱这个小区是h市为数不多高层楼的小区,她站在最高处俯瞰底下,轻轻松松把大致情况收尽眼底。
原本高楼耸立,街道上车水马龙。纵横交错的马路边还有行人吃饭后散步,闲逛的交谈声。
现在楼塌人倒,街道上车毁人亡。错综复杂的马路边行人在奔跑,尖叫,然后被半路的丧尸扑倒,埋头苦吃。
远方一两百米幽深寂静的小道里,一名男子醉醉醺醺走着,脚下不稳,嘴里嘟囔着“再喝,再喝一杯”。
他发现前面堵着一道墙,定睛一看,是一位身着短裙凹凸有致的女人的侧影。
身材丰满有起伏,醉酒男被晕乎乎的,被酒精冲昏了大脑,踉踉跄跄的凑近,表情猥琐,“美女这么晚还不回家啊,要不跟叔叔去喝杯酒!”
这么黑的天也很少有人路过这里,真是天助我也!
正这么想着,女人悠悠晃晃的转过身来,脸慢慢凑近,醉酒汉笑嘻嘻的嚷嚷:“我开心了就赏你点零花钱。”
咯……咯。
她扑上前去,醉酒男伸手接住,心里一阵窃喜。
突然,女人低头狠狠咬住脖子,仰头一撕,血如泉涌。
“啊!!!!!!!”醉酒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杜岱听到惨叫后,目睹的便是一名女人按住身下的男人,低头撕咬,男人身体抽搐,慢慢的停止挣扎。
杜岱唏嘘不已,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远居然能看得清?
从树枝上飘落下来的树叶,在空中转了个圈,地上被路人丢弃的易拉罐,还有未喝完水慢慢涌出。
但是过后原本清晰的画面也渐渐模糊,杜岱在脑袋刺痛时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注意力,闭上眼睛。
难道只要集中注意力,把精神集中在眼睛上,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施加在身上的异能比隔空取物要坚持更久一些,应该消耗的程度不一样。
杜岱想了想,闭上眼慢慢把精神转移到耳朵上,此时树叶沙沙,鸟儿喳喳,某种生物在草里移动的摩擦声,还有…
“嗡嗡嗡”,杜岱眼疾手快的拍打身前的一处空气,睁开眼,轻轻吹落手掌的小尸体。
妈的,这么高怎么还有蚊子?
拍打声同样惊醒了还沉浸在楼下场景的吴钟,他转头看到小女孩略带稚气的脸庞气呼呼的,低低询问道,“你有什么打算吗?”
“走出这里…”杜岱忍不住看向远处。
原本正在天台边缘出眺望街道的杜岱侧耳旁听,楼下竟然传来窸窸窣窣的撬锁声。
“出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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