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辞,坐累了的话,我扶你躺床上去吧。”
喻辞顿时笑开,伸手拉住寂兮,“姐姐真好,那就有劳姐姐照顾阿辞咯。”
照顾人,寂兮这还是头一遭,没个经验,于是喻辞说什么,她就顺着来,就当是为“病人”的身心健康着想。
她是第一次,但喻辞可是抓准这机会,使劲为自己谋福利。
“姐姐,你可不可以把我抱到床上去,我记得你会武功的,应该不费力吧,我腿真的好痛哦。”
眼角的泪痣衬得眼里都是水光,像是寂兮说个不字,就要哭出来一样,说话的时候,还紧张的不敢看她。
喻辞一边装,一边心里打鼓,他这演技应该没什么毛病吧。
确实没毛病,寂兮只想着:大殷的小太子一向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单单在她面前,这样的谨小慎微。
她心间微钝,想不起喻辞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直道宫里吃人不吐骨头,磨的小太子没了脾气。
实际上的喻辞,我说话再不可怜一点,委屈一点,姐姐就不照顾我了,趁着机会,抓紧卖惨。
见寂兮不说话,喻辞心底有些着急,表情一再委屈,佯装艰难的起身,“姐姐,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到床上去吧。”
寂兮正要抬手去扶他,看到他起身,手下意识顿了一下,结果喻辞以为她要扶住自己,卸了力气,意料之外不受控制的摔空了。
“啊!姐姐!”小太子急得手直扑通,寂兮赶忙上前接住,不声不响的把人抱到了床上。
喻辞看着面目沉静的寂兮,心里惴惴不安,瞄了一眼她的侧颜,生怕她想起来他其实会武这事。
这装柔弱还是个技术活,他得再练练。
没想到的是,寂兮把他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凝视着他。
“阿辞,接下来半天,我都陪着你,你想吃什么,玩什么,我都听你的。”
装柔弱乖巧的效果十分显著,喻辞隐约感觉自己应该换套路了。
过了会儿,发觉寂兮很受用他这样,喻辞内心扶额长叹,早知道姐姐吃这一套,上辈子他还玩什么霸道太子强制爱呀。
原来姐姐喜欢乖的呢,他最会装乖了。
美滋滋享受了公主抱,喻辞坐在床上,拿着小食,看寂兮在屋里忙前忙后,抽空她还来一句,“阿辞,有没有什么要我帮你的?”
这个时候,喻辞都不会推脱,甚至还会为自己谋福利。
“姐姐,我肩膀好酸的,可以帮我揉一揉吗?我记得上次六哥说,你捏肩很有一套的。”
啊这……
寂兮不由回忆了一下,上次给六皇子捏肩什么情况,“喔,那次是他去郊外打猎,送了我一只野兔,我为了答谢,提说帮他捏捏肩。”
有理有据,完全不存在她站在六皇子那边,没问题。
“是这样啊,那我也要姐姐捏肩,还要揉揉脖子,我一定要比六哥享受的服务多一点点。”
小太子说的时候,故意伸手比了一个小小的缝,然后眨着眼睛鼓了鼓脸颊。
寂兮听他的话,只觉他是在闹小孩子脾气,没有想多。
“好,捏肩揉脖子捶背,都给你来一套。”
一开始人还闹腾,揉着揉着喻辞就抵不住瞌睡,躺她腿上睡着了,寂兮便放平他,把床上的被子拉开。
静静看了半天喻辞的睡颜,寂兮心底柔意止不住泛滥,但转瞬之间被自己压下,宫里人多眼杂,东宫也不一定太平。
皇室可真是太难了,先帝怎么就把她也给牵扯进来呢,唉。
门突然从外被打开,寂兮条件反射抬眼看去,是词玄进来了,看到她,脸上没有半点意外之色。
“王爷,您在偏殿榻上歇歇吧,殿下这边我来照顾。”
闻言,寂兮不由低头瞧了瞧床上的人,看到他的动作,顿了一下答道,“无碍,本王允诺过这半日照顾阿辞,自然要守信。”
要不是手被阿辞拉着,说什么她也走开了。
词玄便没了话说,立在门口等候吩咐。
过了会儿,寂兮看到词玄形貌松懈的样子,蓦然开了口,“词玄,你一向如此惫懒?”
词玄正瞌睡呢,听到她的话,惊得一个哆嗦,“王爷恕罪,属下近日高强度工作,连轴转了几天,实在熬不住了,趁着这一小会儿功夫,偷摸着打了个盹。”
词玄在宫里,因为喻辞的关系,谁也不怕,除了这摄政王,看到她就发怵。
寂兮眼睫微颤,眸中波澜渐起,声音压低了些,“近来宫中不太平?”
词玄果断点点头,何止不太平,几个皇子见面就要打架呢。
寂兮心底一沉,略略沉吟道,“阿辞马场摔落昏迷,也是因为这些事?”
词玄不解寂兮这般沉重的模样为何,只是脑子里面下意识把她的“这些事”,和真实原因联系到一起,然后再次肯定的点点头。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前几日摄政王给四皇子送了一幅字画,四皇子憋不住高兴,又不想给别人知道,就在皇家学堂专任的丞相面前,提说了一嘴。
老丞相年近半百,素来毒舌,大殷没几个年轻人是他夸过的,除了……摄政王寂兮。
于是,这副字画就被老丞相借去,在学堂给几位皇子公主好生上了一课,其余几个一听是寂兮给的老四,气得当场就要跟四皇子对打。
还是他们家殿下聪明,说是打马球,谁赢了字画归谁,可惜的是,四皇子马球技术是皇子里面最好的。
然后,他们家殿下字画没得到,人也摔下了马。
实在是很虐了,媳妇儿没追到,媳妇儿的东西没要到,词玄不由得为自家殿下难过半秒。
寂兮则是想着,喻辞离及冠还有两年,其他皇子虎视眈眈,她本事再大,也难以把自己的心意掩埋的不留痕迹。
一颗心这么点大,全都压在阿辞身上。
可要怎么做,才能不引起皇子之间的争斗呢,不过是皇位,惹人争抢的东西,一定这么好吗?寂兮甚觉无奈。
她沉默的胡思乱想,词玄打量了寂兮半天,最后选择安静的闭了嘴,站在门外打盹儿,不让她看到他,美其名曰眼不见心不烦。
殿内清醒的寂兮,疯狂想对策,脑子里面天马行空,归结为一句话就是,到底该怎么在接下来两年时间,妥善辅佐阿辞登基。
殿外瞌睡的词玄,赶紧补点觉,就怕喻辞醒了之后,找其他皇子茬,他没精力“作战”。
而喻辞,正做梦自己和寂兮成亲,很遗憾的是,刚到洞房的时候,就被人叫醒了。
“殿下,赶紧起来,要去成王府上用膳了,哎哟,快把口水擦擦。”词玄老母亲般的轻声呼喊。
“殿下怎么还傻笑呢?”席蓝直白发问。
喻辞听到两人声音,不耐烦的睁开眼,冷冷看了两人一眼,语气僵硬道,“姐姐呢?你们俩在这里干什么?”
这两个笨侍卫不会让姐姐回府了吧。
词玄和席蓝默契的闭上嘴,然后同时向左右转,露出了坐在桌边的寂兮。
喻辞默然片刻,瞬间有了喜色,“姐姐!一醒过来就看到你真好,我今天太幸福了。”
仿佛刚才的不耐烦,都是假象。
寂兮笑着摇摇头,对他轻声细语道,“这就觉得幸福了?起来吧,等会儿用膳的时候,阿辞会更幸福的。”
到底是被先帝先后宠久了,一点点善意,都能自己放大,每天笑眯眯的,像是向阳花一样。
“好吧,但是姐姐,词玄和席蓝可笨了,你来帮我更衣好不好?”
卷而翘的睫毛眨啊眨,唇红齿白的小太子鼓着腮帮子,一脸期待的看她。
寂兮转了转手里的茶杯,心尖软的不像样,“好。”
就由着阿辞胡闹这半日,也算是她让自己放松一下。
席蓝和词玄“被迫”出了寝宫,两个侍卫面面相觑一阵,然后——
“殿下换风格了?”
“你才看出来?”
……
“现在这种,我们怎么助攻?”
“……随机应变。”
他能怎么办,鬼知道食人花为什么要装向日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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