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有希子端着两杯咖啡从厨房走到客厅时,咔嚓一声工藤宅的大门被人打开,Gin拎着柯南走进工藤宅。
正坐在沙发上翻阅文学杂志的工藤优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用带着审视的目光注视正站在门口的一大一小,有种自己走错空间的错失感。
柯南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老爸会出现在家里,虽然他昨天已经从老妈的嘴里得知老爸其实也回了日本,但他自认为已经和老妈解释清楚,现在日本并没有能威胁到他生命的可疑迹象。
从眼前这副状况看来,显然自家老爸老妈并不认同他的观点。
空气中弥漫着异样的对峙气氛,沉默又危险,似乎有一些令人不安的东西正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直至Vodka庞大的身躯挤进只推开了半边的工藤宅大门,庞大而笨拙的男人打破了室内寂静的氛围,尤其当工藤有希子看见他还背着柯南的小书包时,悦耳的女音如动听的小提琴音缓缓响起。
“哈哈哈哈……”工藤有希子将咖啡放置在茶几上,单手叉腰掩唇大笑,丝毫不顾忌被嘲笑对象的想法。
Vodka刚毅的脸庞上泛起可疑的粉色的红晕,他背着书包拖着行李站在柯南的身后,庞大的身躯躲在小小的男孩身后所造成的差异感顿时令人啼笑皆非。
“柯南,这位先生是……”工藤优作左手食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右手捏着侦探杂志的彩页,以轻松的闲坐姿态来完成这句犀利的问话。
柯南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一滴冷汗自额际滑过,他正在琢磨怎么和自家老爸老妈解释,身畔站立的男人就抢先发言了。
“Gin,黑衣组织成员。”Gin自鼻子里极不客气地哼了一声,一张阴恻恻的脸露出一分怒色来。
工藤有希子闻言微微弯曲用以掩唇的手惊讶的摊直来,粉色双唇张开露出里面淡红色的舌头,显然为男人直白的自我介绍感到吃惊。
“我是工藤优作,这座宅子的主人。”工藤优作右手弹了弹自己裤子上的褶皱,优雅的站起身来回应道。
Gin微微一笑,不掩目光里淡淡的戏谑之意说道:“那本不值钱推理小说的作者?”
“黑衣组织?恕我孤陋寡闻,难道是巷口那家缝衣店?”工藤优作微眯了眼睛,他的声音有着成年男子的醇厚,也有经历过人生跌宕起伏后的魅力之色。
“哼,不错,不过我们缝制的是寿衣。不是为生者唱诵久寿的福衣,而是为死者保驾护航的丧衣。”Gin用低哑的声音压着寿衣这个词沉吟道,特意强调的结果连Vodka这个脑袋转悠半天都回不了神的男人也几乎在一瞬间明白了这个词的真正含义。
工藤优作也如法炮制的回道:“哦,我曾经写过的某篇不值钱推理小说里死者也是穿着寿衣死去的,因为黑帮仇杀被敌人追杀进伦敦街头阴暗潮湿的巷子里,然后诡异的消失在众人的面前。黑帮的杀手找寻了男人一晚上,终于在黎明时分在他们跟丢男人的原地点发现了尸体,死者穿着黑色的寿衣和寿帽被人吊死在挂衣架上,舌头长长的耷拉下来,显然是被人用衣架活活吊死在……”
“呵呵,工藤叔叔,Gin是新一哥哥邀请来家里暂住的。”柯南终于忍不住打断父亲的大放厥词,就怕Gin一怒之下给他老爸来一枪。
工藤优作抬眼对上Gin的目光,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撞了一下,溅出丝丝火星。
“大哥哥,新一哥哥说的房间就在楼上,我带你上去吧。”柯南唇角一直在抽搐,但仍装作镇定的仰着脑袋故作天真的笑道。
Gin终于抽出空闲瞅了柯南一眼,大概是臭小鬼强撑着的神色取悦了他,他大发慈悲的转身挥袖走向楼梯,Vodka亦步亦趋的跟在他的身后。
柯南一边跟着两人走上楼梯一边转头与母亲工藤有希子用表情沟通,他摆出无奈的神色,右手食指指了指天花板,喻意他先带这个麻烦的老男人上去入住。
工藤有希子不愧是热爱镁光灯的女演员,她眉目一敛,双手在胸前交叉呈一个“X”型,然后双手指尖相对各自向一边斜四十五度做了个屋顶的手势轮廓,双手再依次竖下来和横叠双手手掌,完整描绘出一栋住宅的轮廓。
——如果能够拒绝Gin入住他早就拒绝了,老妈。
柯南摇摇脑袋,食指轻点嘴唇示意老爸老妈,他等下找机会再和他们偷偷说明情况。
Gin似乎察觉到柯南在他身后探头探脑,他迈步上楼的动作顿了下,左手手指依次在楼梯扶手上敲过一遍,而后又继续头也不回的上楼去。
柯南不敢再与老妈“眉目传情”,轻喘着气跟上Gin,Vodka则一直颠儿颠儿地扛着行李追在后头。
工藤有希子担忧的挽住老公工藤优作的手臂,将头轻靠在工藤优作坚实的肩膀上,呢喃道:“老公……”
“新一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工藤优作内心中自然也不乏担心,但是他也相信儿子的选择与决断。
只是为人父母不是一句心知肚明就能将悬挂着的心放下来的,更何况和他们儿子在一起的男人是踏着万千尸骨走上王座的恶魔。
只是两人的担忧无法传达给已经带着Gin踏入客房的柯南,他洋溢着灿烂的笑脸,笑嘻嘻的说道:“Gin,这就是你的房间。”
Gin四下一番打量,房间内的装修很简洁,整个房间的色调是黑与白相间,墙壁也是通体雪白的色调,黑色的三排书柜里头的书排得整整齐齐、满满当当,书桌安置在书柜前,桌子上摆放着基本的日常文具。
书桌前有个小型的木质沙发组合,依旧是黑色色调的沙发木架,上面铺着灰白色的布艺软垫,其正面挂着差不多半面墙大小的电视屏幕。
Gin从外间走进里间,白色的欧式大床占据了房间一大半的位置,房间左侧有独立的洗浴室和隐蔽的衣帽间,右侧则有一截外露的阳台间,摆放着一组黑色现代桌椅。
Gin勾起一侧嘴角,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扫了新一一眼。
这一眼停留的时间格外漫长,令新一紧张得浑身冒汗。
Gin嗤笑一声,似乎是觉得戏弄这个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小屁孩没有意思,他推开阳台的推拉门,午后的风已不复清晨的清凉,闷闷的热气吹拂起他黑色的立式外套领口,以及他肩上散落着的几缕银发,令他整个人有种要飘起来的错觉。
“你还满意吗?”柯南挠头道,“家里只剩下这间紧邻着主卧的客房了,这也是我们家最大的客房……”
“你的房间在哪里?”Gin突然出声道,打断柯南喋喋不休的介绍语。
柯南愣了下,有点不明白自己的房间在哪里和男人是否满意这间客房有什么联系,但还是老实的回答道:“就在你房间隔壁。”
Gin神态严肃的“嗯”了一声,但这严肃的表情中又带着几分难得的轻松,令他的眉目整体柔和了几分。
柯南在人情世故上再不醒目也意识到Gin是想要参观他的房间,他微微皱起眉头,并不愿意带Gin去他童年所住过的房间,里面隐藏着许多自己童年时的回忆。
Gin斜瞥着柯南,冷笑着抬手摸摸他的额头,说:“臭小鬼,你看着脸色不好,是想和我讨糖吃?”
“……”柯南在心底吐槽鬼才想和他讨糖吃,这老男人分明是看出他的不乐意,故意拿话来调戏他。
柯南讪笑着退后一步,双手背在身后一边倒退一边说道:“我先下楼了,新一哥哥有些事情拜托我转达给工藤叔叔和阿姨。”
Gin这次没有阻止那个做戏的臭小鬼离开,虽然他是去见那个第一面就让自己觉得碍眼的工藤优作,但是工藤优作毕竟是臭小鬼的父亲,似乎也有必要了解清楚一下当下及未来的情况?
Vodka一脸懵逼的看着挑衅加不搭理自己大哥的臭小鬼完好无损的离开房间,扣住行李箱杆的手指掐进自己的手心里,有股哪里来的物种居然能得到自家大哥的“爱抚”和“关注”的想法。
门扉轻轻阖上,柯南长喘了一口气,方才差点就窒息在男人的眼皮底下。
长廊左侧的其中一间客房前站着的两个男人闻声转眼看来,脸颊同时斜侧四十五度角,嘴角勾起同样的倾斜弧度,只是一个人的笑容是皮笑肉不笑的姿态,一个人的笑容阳光明媚。
柯南脑海里不知怎么浮现出“夫妻相”三个字,他朝两人挥挥手,随后右手四指握拳、拇指竖起,朝着Gin的方面指了指。
冲矢昴朝这边望来的脸颊微微上抬,反射在眼镜上的光明因为角度的变化从完全反光变成了眼镜原本的透明镜片姿态,露出里面已然睁开的闪着犀利光芒的墨绿色眼眸。
安室透也是一脸凝重的拉开房间门,推着自己的行李走进房间,以防这边的意外访客发现他也是同一天入住的寄居客。
柯南与冲矢昴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懂的眼神,便各自分散而去。
家里顿时来了这么多客人,柯南心烦意乱的双手捂着脑袋晃了晃,露出只有自己一个人时才会偶尔展露的儿童姿态。
但也是因为现在这一件件接窘而来的事情扰得他都没有时间将所有事情一一分析清楚,时间线链接太紧密,逼得他有点呼吸不能。
柯南此时也不得承认自己必须向父亲工藤优作求援,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老爸让他帮忙分析一下。
只是等柯南的小短腿迈下最后一节楼梯台阶,大厅内坐着的人让他将所有想要说的话都堵回了嘴里。
“哦呀,Cool Guy下来了,不如让他来做裁判看看我们谁挑选衣服的眼光更好吧。”Vermouth双脚|交叠倚在沙发里,右手手指特矫情的凹成莲花指的姿势娇嗔道,“谁让你嫁给了一个不懂情趣的推理小说家,若是再他继续评头论足,我们挑选的衣服都要变成一文不值的地摊货了。”
“我老公的情趣不在无聊的挑选衣服上,你这个没嫁过人的女人是不会懂的。”工藤有希子亦以手掩唇娇滴滴的笑道:“不过我亲戚家的孩子确实更有情趣,小孩子的眼睛是最澄澈明亮的,就让他来做裁判吧。”
说着工藤有希子抛给柯南一个隐带威胁的让他自己看着办的眼神,大有敢不给自家老妈点赞就将他扔去亚马逊河的威胁。
柯南嘴角再次抽搐起来,对上自家老爸撇来的无能为力的眼神,暗道一声今天工藤宅是无法恢复往日的宁静了。
“Vermouth,你来这里做什么?”柯南面对这个女人素来没有那么多的隐藏与委婉,大概是心底明白Vermouth不会真正伤害他,而且也曾经私下里接触过很多次,比起面对Gin时的紧张与压迫感,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和Vermouth对话。
“当然是来参观一下我亲爱的Gin入住的新宅,并且拜托宅子的主人好好照顾那个连洗头发也无法独立的男人啊。”Vermouth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微笑神色,毫不留情的一边吐槽一边抹黑Gin的男人形象。
“……”柯南深吸一口气,努力说服自己不要理会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顺便暗悔自己就不该主动和女人搭话。
倒是坐在一旁的工藤有希子忙不迭是的与Vermouth提问Gin的个人情况,美曰其名她身为宅子的主人有必要了解寄居客的喜好,以便好好款待贵客们。
Vermouth谎话连篇的应对工藤有希子,工藤有希子似乎真的相信般等对方答一句就接着再问一句。
柯南揣摩得到老妈的用意,即使Vermouth说的话十句里面有九句是假的,但也还有一句真话,因为所有捏造的事情都必须有现实依据,所以从假话里也是可以提炼出真实的。
因此柯南也耐着性子坐了下来,旁听两名中年妇女的闲话家常。
工藤优作坐在一侧悠闲的翻看着侦探杂志,手里端着一杯浓香咖啡,似乎也在享受难得的休闲时光。
外头的日光默不作声的变幻着照射角度,厨房里响起冲矢昴和安室透准备晚餐时锅碗瓢盆碰撞的声响,楼上也时不时传来沉重的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耳畔则是两个女人争论不休的悦耳女音,柯南握着铅笔的手停顿下来,笔尖停留在小学数学作业的加法算术题上,心底莫名产生一种大家族的岁月安好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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