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温酒斩华雄”,是《三国演义》中的经典情节。
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接连被华雄击败,气焰不可一世。关羽主动请缨阵前,曹操为他刚温热的酒还未冷,关羽就将华雄斩于马下,由此,关羽名震天下。历史上,华雄为江东猛虎孙坚所杀。(孙坚是孙策、孙权和孙尚香的父亲)
不管华雄被谁所杀,都是一个身经百战、留名历史的猛将,吕菁可不敢小觑。至于避战,与董卓理论,还是算了。他明显是要亮拳头,秀实力。理论,除了低了己方士气,没有任何作用。至于率全军与兵力数倍于自己的董卓军交战,吕菁还没那么自大,且先拖延时间。
只听华雄□□战马一声长嘶,他右手拖着长刀,气势汹汹地向吕菁扑去。
吕菁纵马持戟,与他正面交手,几个回合下来,就感到巨大的压力。这华雄刀势凶猛,刀速极快,马背上行动如履平地。又是正面一砍,吕菁举起长戟格挡,震得双手虎口崩裂,鲜血直流。
吕菁调转马头,往一边空地疾驰,华雄开怀大笑,不慌不急地追过去。
“你敢!”罗木纵马上前,想要救援。
“我王方前来会你!”董卓军中又出一人,与罗木缠斗。
宋霜守在刘辩、刘协身边,看的焦急万分,又不能离开,只能对刘辩恳求道:“陛下,求您让董大人停手吧!”
刘辩把头撇到一边,看都不敢看董卓,宋霜只能看向年幼的陈留王。刘协抿着嘴唇,见华雄距吕菁的坐骑不过几米,小心翼翼地向董卓开口道:“董大人,这吕菁也是衷心护驾,你……”
想到刘协是董太后抚养长大,虽无近亲,但也算同族,董卓点头,客气道:“请陈留王放心。”然后含笑看着吕菁被华雄追上,却不下令停止。
刚到雒阳,属下就栽跟头,还是自己的女婿,怎能不立威?
刘协不好再说什么,沉默下来。
宋霜只想冲出去,不再理会这什么狗屁皇帝、陈留王。幸亏理智还在,知道守在这二人的重要性,只是从背上的箭囊中取出弓箭,向华雄射去。
华雄几个躲闪,箭矢竟全部避过。马鞭猛的抽下,坐骑吃痛之下,提速追上吕菁。只见他脸上闪过狰狞,举刀向吕菁后背砍去。吕菁突然调转马头,回身猛的朝华雄左胸刺去。华雄身子一斜,单手持刀,左手一把将刺过来的戟柄一抓。
吕菁的回马枪还未使出,董卓就已经看破,不屑道:“雕虫小技。”回马□□出的力道很大,但很难收回。
果然,华雄用力一提,吕菁的马还惯性向前冲,长戟被夺,吕菁身子不稳,扑在马背上,华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再度扬刀,就要将吕菁砍做两节。
宋霜又射出两箭,但华雄与吕菁此时太近,顾忌太多,竟没能射中。
刘协转过头去,可以想见吕菁被斩的画面,不忍直视。
就是现在!吕菁右手抓住马鞍上佩剑的剑柄,左手吊住马头,一个收腿,整个人贴着马身右侧,反手一剑,自华雄左腿斜上,划向他腰部。
华雄哪里会想到眼前的吕菁的回马枪只是掩护,甚至连武器都丢了,真正的目的却在这里。猝不及防之下,向右急扯缰绳。
吕菁抱住马头,单脚着地,借力跃回马背。华雄坐骑连退几米,他姿态有些狼狈,但身子仍端坐马背,只是左腿被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其余地方,并无大碍。
“这小娃娃,不错!”董卓目光中透出赞许,升起收揽之意。倒不是他看上吕菁的武力值,华雄并未落败,受伤也是轻敌所致。他欣赏的是,吕菁年纪轻轻,临危不惧、有胆有谋。
罗木、宋霜都松了口气,吕菁却高兴不起来。刚才这一击,没能给予华雄重创,腿上的伤口明显没有伤及大动脉,后面怕是麻烦了。
果然,自感在董卓前大失颜面的华雄,不顾腿上伤口,再次向吕菁袭去。
有一句俗语:一寸长一寸强。这会儿吕菁长戟被夺,手持长剑,与华雄近战,不如刚才得心应手。好在,吕菁虽然打的吃力,而随着几个回合过去,华雄则因为伤口失血,逐渐显出颓势。
“我来助你!”王方想要去助华雄尽快结束战局。
“哪里走!”罗木自然不肯。
此时,阵阵马蹄声自南传来。董卓眯着眼,远处尘土飞扬,一大批骑兵朝这边涌来。
董卓军中一人,文士打扮,见此情形,对身旁一武将耳语几句。随即,那人骑上战马,往场上冲去。
“你敢!”宋霜见又一人向吕菁攻去,再也顾不得皇帝,就要往阵前冲去。
“以多欺少,好不要脸!吕菁莫怕,我来助你!”转眼间,自南而来,不过百米,一骑先至,怒吼道。
天刚亮不久,晨光撒在他铠甲身上,让董卓不由得被晃花了眼。又是一个少年,手持环首刀,没戴头盔,束发金冠,急急冲入战局。
董卓回到己方军阵,骑上战马。随那小将而来的,不下两百骑兵,后方还有大批步兵赶来。
“停手!”董卓下令。
华雄三人立即收手,勒住缰绳后退。那新来的小将刚刚开打,哪里会听董卓之言,还欲再战。
“丁廉,回来!”吕菁喘着粗气喊到。
来人正是丁原之子,丁廉。
丁廉转身,见吕菁铠甲被划破几处,不过没有明显重伤,只是体力不支,恨恨瞪了华雄几眼,与吕菁、罗木退回军阵之中。
“快拜见陛下和陈留王。”
丁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咤听之下,还是一愣。看向两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直接跳下马。
“臣,执金吾丁原下属,武库令丞丁廉,拜见陛下。”大礼参拜过后,又向刘协行礼。
董卓皱眉,怎么又是执金吾的人!
“你怎么来了?”待丁廉再度上马,吕菁问道。
丁廉的武力值比起她差了许多,主要是当老爹的心疼儿子,军功没少给她安排,但少于将他放到前线危险之处。
再看这人,身穿明光甲,不带头盔,玉面金冠,真是……骚包到极点。对比从头到脚,被鳞甲覆盖的吕菁,气质上,真是相形见绌!
丁廉得意道:“雒阳城乱成一团,忙了一夜。后来又听闻陛下被胁迫自北宫出,父亲命几支人马寻找。不曾想看到你放的天灯,于是我先便带骑兵赶来,我爹和你爹马上就到。”
事实上,丁原并不同意儿子独自先行,不过丁廉担心吕菁,不管不顾的冲来,丁原只好命骑兵队先行跟上。
“多谢了!”能猜到大概,吕菁心中感动。
“谁让我是你长辈呢!”丁廉不以为意的笑道。
“找打!”
说话的功夫,丁原带着吕布,终于赶到了。
丁原见儿子丝毫无恙,心中大石落地,参拜皇帝后,才当众问起吕菁事情经过。吕菁说了个大概,谈到董卓,不再提刚才说胡赤儿时的“谋反”之词,只说董卓的先锋不知情由,才起了冲突。
此时,陆续有大臣赶来,不过吕菁都不认得。
董卓正与人叙旧,注意着吕菁的说辞,见他识大体,并无污蔑之词,满意的点点头。董卓虽不惧,但少不了一番口舌之争,毕竟名分、大义这种东西,还是要的。
丁原比较满意她的说法,既是误会,就好解决。两军在这时候对垒,不起冲突最好。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董卓是他命中的生死劫。
待丁原问完,打量女儿许久的吕布,终于开口问道:“菁儿,伤势如何,被何人所伤?”
“父亲莫要担心,女儿乃是被华雄所伤,不过伤势不重。”
董卓军中,不少人闻言都是一愣,几人再度看向华雄。华雄亦注意着吕菁,听到“女儿”二字,因失血过多而发白的脸颊,竟再度胀红,这次真是羞愤难当。
“华雄?”丁原、吕布也是一愣,他们都知道这人,是一员猛将。
“呵呵,你就是伯喈的弟子,吕菁?”伯喈,是蔡邕的字。
一位老者左手拿剑,右手捋着胡须,气质上看是儒将。他走近吕菁,和蔼的问道。
“正是晚辈。不知大人是?”
“老父卢植,三天前,你家先生在我家做客,还提起过你。不愧是伯喈的弟子,能衷心护驾,不错!”
“竟是卢尚书,晚辈不识,失礼了。”吕菁行了一个大礼。这是一位真正的大儒,与蔡邕一样,性格刚毅,是士之楷模。
卢植将她扶起,这才注意到甲胄被割破好几处,伤口还在渗血,只是被甲下黑衣浸透,不明显而已。他轻拍吕菁没有受伤的左臂,“好孩子,赶紧去疗伤吧!”
三天前,就是吕菁带人去蔡府,蔡邕不在府中,吕菁得以与蔡琰互通心意那天。
那天,蔡邕便是去好友卢植府上叙旧。不过,卢植这会儿有些奇怪了。之前听伯喈说起过这个女弟子,多赞美之词。那日再次提起,尽是怒气。今日初见,卢植对吕菁印象很好,也不知那几日是什么事情惹了那个倔强老头。
“谢大人!”
各路人马,拥着皇帝,返回皇宫。
“你怎么了?”紧随着父亲身后的丁廉,忽见吕菁带人,落在队伍后方,掉头过去问道。
“你替我禀报大人,也告诉我父亲,我身上有伤,就不随你们回去了。这些人是父亲之前担心我安危,送来的,你将他们带回去。”吕菁想到还有事情需要马上收尾。
“可是,论功行赏的时候,你就……”
“我一个女子,能封赏什么?如果真有,我在不在都一样。你快去吧,我队里有郎中、有药。”
丁廉见她神色确实不好,只能点头,叮嘱几句,回到队伍中,向父亲禀报。丁原转头看向吕菁,点点头。
“走!”吕菁带上属于自己的一百多人,往北邙山营帐赶去。
天既亮明,回程要快的多。
一匹马缰绳被套在树上,正悠闲地吃草。
“去叫左慈、徐闻徐道两兄弟出来帮忙医治伤患,让春娘准备好伤药,在我的帐内等着。不要让其他人靠近。”吕菁下马,不歇气的吩咐,快步朝其中一个帐篷走去。
“小姐,你受伤了!”守在里面的徐飞,一脸关切。
“没事。”吕菁盯着账内,长绳捆在一堆,被破布塞住嘴,正在愤怒挣扎的两人。
吕菁也不取下他们嘴里的破布,向徐飞问道:“除了张让,另外一个人叫什么?”
“毕岚,也是中常侍。”
毕岚?这个名字,吕菁没有印象,看来也是十常侍之一。
杀了闵贡之后,吕菁与徐飞并没有将这二人杀掉,而是暗中捆了起来。
惹了那么大的麻烦,救下这样两个货色,要是不能榨取点价值,吕菁真是要呕死了。偏偏当时又不敢放回去,指不定半路就把吕菁给祸害了。这会儿更不能放,简直是两颗不知何时会引爆的炸弹。
“叫上宋霜,带上几个最信得过的人,和足够的干粮,带他们两个给我转移到前面的深山里,先隐藏起来。你每隔两天,进城和我联络一次。”
“好!”
一系列安排之后,吕菁终于脱下甲胄,躺在一辆宽大的马车中。春娘在车内替她清理伤口,上药。
实在是太累了,伤口的疼痛也被她忽略,很快便沉沉睡过去。
几十人护卫之下,马车缓缓向雒阳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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