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子奕的父亲韩文洛和母亲李婉的婚姻可以说极为狗血。
生活远比小说要有戏谑性,这话是有真实依据的。
好比韩文洛和李婉。
韩文洛家在一个小县城的村里,条件一般。韩文洛头上有两个姐姐,父母有点重男轻女比较看重他,表现在什么东西都会紧着他。相对的韩文洛很孝顺,自己也比较争气,从小就不用人操心学习,一路走来最后考到江城。
他长得好,会来事,在校期间混的风生水起。江城改变了韩文洛的命运,不但是从农村跳出来的命运,还有日后很多年的命运。
韩文洛、李婉和韩文洛出轨对象沈秀是大学校友。韩文洛和沈秀是男女朋友,两人男俊女美郎才女貌,站在一起就相当养眼。
两人感情很好,很令人羡慕。
李婉是沈秀的室友,相貌身材比起沈秀都差了很大一截,唯一能比得过沈秀的是她家比较有钱。对于高大英俊又温和有风度的韩文洛,李婉心里也喜欢。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了的,李婉的心思沈宁知道,韩文洛也看的出来。
不过当时韩文洛眼里只有沈宁,根本没把李婉放在心上,沈宁也从来没把李婉当成对手更没放在眼里。
事情有所改变在她们毕业不久。
韩文洛上班的公司正好是李婉家的,
韩文洛在公司见到李婉后心里有了想法就打算辞职来着。
但他还没有所动作就接到了两个姐姐的电话,他父亲在县城开黑车的时候撞了两个人,都是重伤,医药费不用说后期需要赔一大笔钱。韩母听到消息直接晕倒,韩文洛这时才知道韩母早些时候被查出宫颈癌,因为手头上没有多少钱,没去医院也没敢给刚工作不久的韩文洛打电话。
韩父也是因为这个才想着开黑车多挣点钱。
那段时间韩文洛快要疯了,母亲的医疗费,父亲撞人所需要的赔款。每日每夜如同一座大山,死死压在他头上,让他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在生活的逼迫下,韩文洛和沈宁分手,选择了能帮他解决问题的李婉。
李婉的父亲李忠在工作上对韩文洛这个年轻人还是比较看重的,不过对于他要成为自己的女婿却很是抵触。
韩文洛是个有野心的人,李忠在工作范围内很欣赏这样的人,却不希望这样的人和李婉有什么关系。李婉本来就在这段感情上处在弱势,太容易被韩文洛拿捏。
后来还是李婉出面说服了李忠,她喜欢韩文洛,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她自然想要抓住。
李忠出于对女儿的疼爱,最终同意她和韩文洛交往,也拿出一笔钱摆平了韩文洛的家事。韩文洛和李婉交往半年结了婚,李忠并不是十分相信韩文洛,因金钱而得来的婚姻最不靠谱。
加上他还有个儿子李凡,相比之下韩文洛就是个外人。
又过了一年韩文洛和李婉有了孩子,这个孩子就是韩子奕。
这期间韩文洛没出什么妖风,李婉对他控制欲极强,他以感恩的姿态容忍着。李婉看不惯韩父韩母的生活习惯,韩文洛从婚后就再也没让她和家人接触。
李婉想要的不只是感恩,她还想让韩文洛喜欢她,想要两人羁绊更深,所以他们就有了韩子奕。
韩子奕的出生,加上李婉向父亲极力争取,李忠这才慢慢让韩文洛接触公司的事,想着到底是自家人。
再后来,韩文洛从李忠那里拿了一笔资金加上累计的人脉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为了让离家放心,李婉占公司股份的大头。
韩文洛眼光好也有魄力,投资了房产,一开始小打小闹,后来赶上房地产腾飞的时机。韩氏发展的很迅速,把李家远远甩在身后,韩家凭借着雄厚的资产也成了江城新贵。
可谁又能想到,韩文洛和沈宁早就在一起,两人有一个只比韩子奕小两岁的孩子。
韩文洛给那个孩子起名韩念君。
韩子奕一直以为韩文洛对他要求严格是为了培养他,李婉也总是韩家的继承人要有能力有手段。
韩文洛在金钱上对他控制的很严,除了必要的开销,韩子奕在学生时代根本没有多少零花钱,韩念君喝得水都是进口的。
韩文洛把韩子奕当做一颗棋子,他让韩子奕进入韩氏是为了李婉手上的股份,同时让韩子奕卖命收拾着一些公司烂摊子。
韩文洛所做的一切都在为韩念君掌管铺路。
等一切成熟后,他留给韩子奕的是背叛的爱人、数不清的债务还有被逼疯了的母亲李婉。
想到在疯疯癫癫还念叨着韩文洛名字的李婉,韩子奕觉得异常讽刺。
李婉为了韩文洛活的没有了自我,她知道韩文洛喜欢才貌双全的人,所以就算是在家,她也要把自己打扮的格外精致。
她心里厌恶沈宁的容貌,却又处处学她。
就连他也不过是李婉讨韩文洛喜欢的一个玩偶、物件。
他以为父母只是疼爱他的方式不一样,所以他极力想要得到父母的认同。他不是天才,常年考年级第一并非是他天资聪敏,他在家埋头苦读的时间比谁都长,做的习题比谁都多。
他费心费力,最终才知道自己有多可笑。
他们这个家畸形的可怕,但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正常的。
“别的我不想多说,等你爸爸回来,你给他认个错道个歉,保证下次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李婉不知道韩子奕心里在想什么,她格外漫不经心的说。
“我错在哪里,需要道歉?”韩子奕问。
这是他上辈子一直放在心里的问题,他一直没有问出口。
他对周文航动心,是因为周文航是第一个觉得他可怜的人。周文航曾对他说,你应该让自己多开心点。
周文航还说过,如果你不高兴,我可以逗你开心。
大概他流淌着母亲李婉的血,骨子里和她一样都是偏执的。
动了心就喜欢,执拗的让人觉得可怕心生厌烦。
他至今还记得周文航带着韩念君和他摊牌后说的一句话,他说:“韩子奕,你和你母亲一样,对感情太执着太畸形。你太强势,我喜欢念君是因为他温柔善解人意。”
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让周文航有这样的感觉,开口说出喜欢的是周文航,主动提出交往的也是他。
周文航不喜欢的,他从来不做。
周文航想要爱情柏拉图,他同意,从来没有逼迫过谁。
到最后,错的还是他。
后来他和沈宴沉在一起,偶然提起过往,沈宴沉悻悻然:“有人就喜欢犯贱,对他好的时候他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觉得可以把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等失去了又后悔不已。这样的人,还不如掉在屎上的钱,至少还能有种捡了恶心不捡可惜的感觉。这类人完全就是不可回收的垃圾,多看一眼就污了眼睛。你以前眼瞎,好在及时止损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尖锐的质问声打断韩子奕对往事的回忆。
他抬头看到的是李婉猛然站起的身躯和愤怒到极点的脸:“自己错了还不思悔改,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大了翅膀硬了可以到处飞了?成绩差成这样,要你有什么用。”
韩子奕异常平静,他的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在上辈子已经被修补好了,这辈子再也不会轻易为了什么受伤难过。
他说:“我说的有什么不对?”
在听到身后的响起开门声时,他声音微扬:“你们身为父母可做过什么好的表率?在你们还是学生的时候是不是父母炫耀的资本,是不是每次考试都只拿第一名?你们自己都没做到的事儿凭什么要要求我做到?怎么,自己飞不起来就下个蛋让下一代飞?”
韩文洛打开门就听到这番刺耳的质问。
他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韩子奕,他到底有一张好皮囊,到了如今的年岁加上身上岁月的沉淀,只显得更加斯文内敛风度翩翩。
李婉看到韩文洛也顾不上理会韩子奕,她忙走过去给韩文洛拿了双拖鞋。
韩文洛换了鞋子,在李婉把门关上后,他看都没看韩子奕一眼淡声道:“你如果是受了刺激那就回房间好好反省反省。如果你是叛逆期到了,那在说有些话之前就想想后果,要叛逆也别在我面前叛逆。”
“我实话实说,你要是觉得刺耳,那也没办法,事实如此。”韩子奕淡淡道。
韩文洛被他三番五次的挑衅弄得眉头皱了起来,他打量着韩子奕,目光深处是审视和一丝疑惑。
“你这孩子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这时已经收敛起怒气的李婉突然哀声哭了起来,她戏精附身一样落着眼泪:“难道我们不是为了你好吗?你怎么一点都不理解我们作为父母的苦心呢?”
以前韩子奕看不得李婉的眼泪,只要李婉对着他哭诉,他心里就格外憋闷。现在他铁石心肠无动于衷,他说:“我的确理解不了你们的苦心。”
不过他也不好同韩文洛闹得太难看,他现在什么都没有,韩氏对他来说是个庞然大物,想要拿捏他太容易。
他已经过了遇事冲动不想后果的年龄,他要脱离韩文洛的掌控,就要有对抗韩氏的资本。
这个需要一定的耐心和时间。
在这有限的条件下,他说几句难听刺耳的话韩文洛只能听着,因为身为母亲李婉最得意的作品和物件,她会护着他,让他完好无损以便下次更好的利用。
至于韩文洛还要从李婉手中拿到公司股份,很多时候他需要逢场作戏,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扭曲的相互牵扯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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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文洛同家人针锋相对时,沈宴沉躺在床上裹着被子已经来回滚了好几圈。他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加了韩子奕的微信,时不时拿出来看一眼有没有被通过。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列表中还没有韩子奕通过的信息,他兴奋的心情缓缓回落。
心里说不失望有些假,但也没有太失落。
他和韩子奕本来是两条平行线,现在能有所交集已是很难得,他不贪心,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回到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宴沉拿着手机迷迷糊糊睡着了。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很让人生气的梦。
在梦里,他的双腿无法行走,他坐在车里,看到了失去一切被人踩到尘埃的韩子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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