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他不乐意,柳淮安也没再多说什么。辞别顾西左,她便直奔安信王府去了。
听赵怀瑾的侍卫说,他是昨日突发的高烧,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请了太医来诊,皆都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真是蹊跷。
她去时,赵怀瑾还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她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真行,”她不由得感叹,“这么烫的额头,不温壶酒可惜了。”
“太医给他写方子了吗?”她问纪川。
纪川诚然答话:“写了,也煎了药出来给王爷喂了些。”
“但是都没见什么成效。”
药也没用。
柳淮安坐在床边,看着一动不动的赵怀瑾,不由得直犯嘀咕。
“怎么一回事,没见师兄生过这样大的病啊。”
习武之人向来身强体壮,很少说淋一淋雨,吹一吹风,便高烧一夜不止的。
她试着喊了一声:“师兄,师兄?”
床上的人,果然没有半点反应。
她沉思了半晌,然后看向纪川,“我觉得有个办法或许可以试一试。”
“小少爷请说。”
柳淮安直问道:“你们这儿有酒吗?”
......
纪川楞在了原地,不知如何答话。
不会是真的要烫酒吧?
“想什么呢?”柳淮安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厉声斥了一句,“我能用我师兄的身子去烫酒吗?”
她解释道:“你拿两坛酒过来,纯度稍微高些的,然后用酒给你们王爷擦身体,可以降温。”
原来如此。
纪川恍然大悟,酒精可以降温,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我这就去让人拿。”
“诶,等等。”柳淮安又叫住了他,她捂着肚子,一副饥肠辘辘的样子,“有早膳吗?我这下了朝就奔这儿来了,还没吃饭呢。”
“有,有。”纪川连连点头,“我这就让人去准备。”
王府的人,办事就是快,不一会儿纪川便带人抱着两坛子酒反了回来。
柳淮安一闻到这个味儿,眼睛都直了。
“二十年女儿红?”她试探性问了一句。
纪川点了点头:“小少爷果然好酒品,一闻就认出来了。”
.......
二十年陈酿,她见都没见过,也就闻这个味,随口一猜。
没想到还真是。
柳淮安喝过最好的酒,是十八岁那年和顾西左一起偷喝师父的十年女儿红。
她至今仍然记得清楚,那个酒的味道,真香。
那天挨得打,真疼。
话又说回来,虽然都是女儿红,十年和二十年,简直天差地别。
柳淮安直勾勾地盯着这两坛子女儿红,双眼通红:
“这......这......”
顿了一下,她才反应过来这是要给师兄擦身体用的。
“你这也太奢侈了吧!”她忍不住怒道,“就擦身降个温而已,至于搬出二十年陈酿吗?!”
纪川一副这你就不懂了的样子:“只要能给王爷降温,三十年都不算奢侈。”
三十年??!
顾西左!顾西左呢?!她在心里忍不住狂唤顾西左。
快来打死这个暴殄天物的家伙。
纪川闪躲掉了柳淮安要吃人的眼神,然后命人给酒开了封。
刹那间,屋子里酒香四溢,浓郁扑鼻。
柳淮安顾不得生气,连忙跑到酒坛旁边贪婪地猛吸了两口。
这个味道,不用喝,只是闻一闻就要醉了。
哗———
一坛子二十年陈酿女儿红直接倒进了木盆里。
她从梦想乡里惊醒:“啊啊啊啊啊———————”柳淮安忍不住发出了尖叫,“你们在干嘛?你们这是在干嘛!”
纪川一副呆呆的无辜样:“给王爷降温啊!”
说罢,另外两个侍卫将手巾放进了木盆里打湿。
说时迟那时快,柳淮安迅速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倒吸一口凉气。
谁来救救她的心,好像在流血。
她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胡乱地指着这几个侍卫,气到言语混乱:
“暴殄天物!”
“你们!你们几个!你们几个会遭报应的。”
纪川见她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微微有些犯难。
顿了片刻,他主动走上前去:“小少爷,您若是喜欢,待会儿剩下的女儿红,您可以全部带走。”
柳淮安从手指缝里露出了半只眼,半信半疑:
“真的吗?”
纪川点头:“真的。”
“那好吧......”她重新遮住了眼睛,跌跌撞撞,“快,快带我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王府的早膳很快布上了桌,柳淮安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决定先去吃个饭。
可是这顿饭,她吃的也并不开心。
整顿饭,只见柳淮安频频探头往赵怀瑾寝居的方向看。
没喝两口粥:“给王爷擦好了吗?”
一旁服侍的奴婢:“没呢,少爷。”
又咬了一口油条:“还没好吗他们?”
奴婢:“还要一会儿呢少爷。”
咕嘟咕嘟又喝了两口粥:“该好了吧?只是降个温而已,不用擦的这么仔细。”
奴婢:“应该快了,少爷。”
她又胡乱塞了两口,心里始终放心不下。
“快,你。”她指着刚刚回话的婢女,“你快去帮我看看,女儿红还剩多少!”
婢女闻言福了福身便往赵怀瑾的寝居去了,路走了没几步,就听柳淮安在她身后摇手呐喊:
“让他们省着点用————”
“切记———”
婢女一去半天不回,她饭吃的心事重重,看了看手中的油条,烦躁地丢回了盘子里。
索然无味。
过了大约有一刻钟时间,婢女一路急奔跑了回来,看她满面喜色,柳淮安笑道:“擦完了?!”
小婢女喘着粗气,气喘吁吁道:“不是......不是......”
“那是什么?”柳淮安被她急了个半死,“酒还剩多少?!”
“赶紧说啊!”
“王爷.....是王爷.......”小婢女把气喘匀了过来,她笑着回道:“王爷醒过来了!”
“酒呢?酒呢?”
柳淮安急的跳脚,“王爷醒不醒的有什么要紧,我问我的宝贝女儿红怎么样了?!”
小婢女一愣,一时语塞,
不知该如何答话。
柳淮安也一愣,渐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哈哈......哈哈......当然了,王爷也要紧,也要紧。”
不等人反应过来,她垫脚踩着轻功便自己往寝居去了。
罢了罢了,我自己去看。
一屋的侍卫还剩三三两两,她一个跃身跳进了屋里,正对上纪川即将出门的脸。
“还剩多少酒?”柳淮安迫不及待地问道。
纪川一脸惊喜:“淮安少爷,王爷醒了,你快去看看,他好像......”
有些不对劲。
“酒呢?”柳淮安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一脸期待,“还剩多少?”
闻言,纪川心虚地低下了头。
“因为王爷平时炼武,身材魁梧,我们擦的时候也尽可能的仔细,所以.......”他越说声音越小,越说头越低。
柳淮安歪头低着身子,望着纪川快贴地的脸:“快说啊,还剩多少。”
“没.......没了.......”声音细若蚊蝇。
“什么?多少?”她没听清楚。
该来的总是要来,纪川壮了壮胆子,他的声音铿锵有力,表情视死如归:“因为王爷平时炼武,身材魁梧,我们擦的时候也尽可能的仔细,所以酒一点也没剩下。”
我打!
一拳正中小腹。
噗!
纪川捂着肚子,看着眼前这个扎马挥了一记上勾拳的小少爷,一脸不敢置信。
至......至于吗.......
柳淮安黑着脸收回拳头,正欲说话,便听见了一句。
“淮安?”
闻声,柳淮安瘪了瘪嘴,委屈的快哭了出来。
“师兄......你看纪川他骗我。”
她走至床前,眼眶里含着眼泪,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状还没告完,忽然被一个有力臂膀圈住,用力一带,她便和赵怀瑾来了个面贴面,嘴对嘴。
???
赵怀瑾一只手箍着她,一只手扶着她的耳后。
长舌直入,撬开贝齿,用力地掠夺着每一处的芳香。
柳淮安呆了,
纪川呆了,
剩下的侍卫都呆了。
不知吻了多久,赵怀瑾放过了她的嘴。
他贴着柳淮安的额头,喘着粗气,声音有些发颤,不敢睁眼。
“是你吗,淮安。”
柳淮安皱了皱眉头,头猛的往后一扬,只能瞪着床顶的空气道:
“不是我是谁。”
“嘛呢你,师兄?”
怎么上来就是一顿啃。
此时,赵怀瑾下半身坐在被窝里,上半身赤.裸着,还有一只手在箍着柳淮安的腰身。
而柳淮安,虽然被赵怀瑾勒着不能动,但是她韧性极好,轻松送送下了腰,抬个头,拉开了与赵怀瑾的距离。
这人究竟干嘛呢?
她一边困惑,一边嗅到了酒香。鼻子用力吸了两下,发现味道是从赵怀瑾身上散发出来的。
她这又想起来,两坛子二十年女儿红,全擦他身上了这件事。
气火攻心。
两个人的姿势极其怪异,赵怀瑾见她脖子露在外面,连忙起身想仔细看看。
这一起不要紧,纪川捂着肚子连呼带喊跑过来:“王爷!王爷!使不得!”
纪川连忙帮赵怀瑾拉好被子,柳淮安被他慌张声音吸引,勾起头看了一眼。
所有春光一览无遗。
她咦了一声,“师兄,你怎么还没穿衣服?”
赵怀瑾没有理她。
旁若无人地一把扯回柳淮安,然后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她的脖子。
没有疤。
他贴的极近,气息吹在柳淮安的脖子上,有些发痒。
她本来正一头雾水,不知道赵怀瑾这是在抽哪门子的疯,可他突然看她的脖子,让她忽然阴下了脸。
反手一握,锁住了赵怀瑾的手腕,另一只手抵在他的胸膛前,稍稍用力,连人带被子,一把将他按在了床上。
“淮安?”赵怀瑾唤了一声。
“摸我脖子干嘛?”她冷着张脸,有隐隐怒气。
纪川扯着赵怀瑾身上的被子站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
强吻都没说生气.......
这摸个脖子怎么反应这么大.......
他怯怯地看了眼柳淮安,不敢声动。
赵怀瑾被她按在身下有些不明所以。
过了半晌。
“我就看一眼......”
柳淮安神情古怪地看着他:“脖子有什么好看的?”
“就看看.......”
赵怀瑾正想着怎么解释,忽然脸上落了两滴.......口水?
柳淮安缓了缓神色,然后抹了一把抑制不住的口水。
不好意思道,“抱歉,师兄,因为纪川用女儿红给你洗了个澡。”
“哦,不,是擦了个身,”她闻着香醇的女儿红,神智失了大半,有些语无伦次。
“总之就是,你实在太香了!”
........
柳淮安坐起身来,狠狠剜了一眼纪川,显然还在为女儿红的事情记恨他。
赵怀瑾并未顺势跟着她起来,他依然躺那儿,胸肌矫健,神情茫然。
似还是不敢相信。
他不是死了吗......
为什么一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安信王府,还有,还是侍卫打扮的纪川。
他问纪川:“柳晏山抓到了吗?”
柳晏山?纪川不明所以地答道:“都正大人此刻应该在都正司府吧....”
“王爷找都正大人有事吗?”
王爷?
赵怀瑾一愣:“哪个王爷?”
纪川这下彻底懵了。
王爷这是高烧.......烧傻了?
赵怀瑾还没弄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时,那个让他朝思暮想,日日梦魇的身影忽然蹿进了屋内。
这下彻底呆住了。
她还穿着侍卫服,眉眼灵动,唇齿秀丽。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压着内心的酸涩,颤抖出声。
“淮安?”
—————
回过神来,纪川已经在赵怀瑾的身上披了一件衣服。
赵怀瑾坐起身来,看了看满屋布局,还有气坐在一旁的柳淮安。
“纪川。”他唤了一声,纪川垂首,赵怀瑾问道:“今日几号了?”
“腊月十三。”
腊月十三?赵怀瑾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这是哪一年的腊月十三。
过了半晌。
他又问道:“我睡了几日?”
纪川疑惑地看了看他,答道:“昨日后半夜病的。”说罢,似是明白了王爷的意思,他又补充道,“二殿下,不,是皇上那边我昨夜已经派人去传过话了。”
“王爷放心。”
赵怀瑾眼中有微光闪过,永光二十二!
怀玉还在。
他重生了!
正要露出喜色,只听坐在远处的那人,小心翼翼道:
“师兄,你能不能给我舔一口?”
........
柳淮安壮了壮胆,理直气壮道:“你都能平白无故地啃我。”
“我凭什么不能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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