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整个大厅里已经来了很多人了,每个人都珠光宝气的,钟愿站在中间格格不入。
她既没有穿漂亮的晚礼服,身上也没有任何的首饰,更没有做发型,穿着普普通通的运动服,扎了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往人群里那么一站,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她和剩下这些人就不是一个世界的。
钟可期还故意的上来拉钟愿的手,声音细细的:“你别生气呀,他又不知道,所以才凶你的,他只是关心我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钟愿慢慢的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说实话,钟愿的确是很不喜欢钟可期,不喜欢这个表里天差地别的‘妹妹’,但是钟愿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闹事。
她没过过生日,好不容易过一次,不管是不是自愿的,都不想闹的那么难看。
钟父显然也是同一个想法,他拉了一把钟可期,让两个人分开,然后领着俩人跟人群汇在了一起。
钟愿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的,刚才那个扶着钟可期的年轻男人,是钟可期的未婚夫,徐天启。
钟愿是意外听到的,她被钟父拉着进了场以后,几个人一直往里走,许多人都在跟他们打招呼,可是钟愿一个都不认识。
钟父一会儿让她管这个叫姨,一会让她管那个叫叔,钟愿一个也没记住,她很不喜欢这样应酬的场景,尤其是周围全是陌生人,勉强跟着转了一圈之后,就找了个借口去上洗手间了。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有两个人在那里笑的控制不住自己。
一个说:“钟家什么意思?真的不怕丢丑喽?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大女儿,也不好好打扮打扮,就那么往外带?他不会以为,他说是收养的,大家就真的都信了吧?”
“别说了,她也够可怜的了,不知道被丢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养到现在,好不容易找回来了钟家也不正式往回认,未婚夫是别人的,做父亲的看着也不上心,啧啧啧。”
“今天还不知道要丢多少次人呢,可怜的还在后面,你看钟可期是善茬吗?”
钟愿当时就觉得挺可悲的,连外人都看出来了,连外人都想到的事儿,她的父亲却像瞎子一样。
其实这也是一种纵容吧,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钟可期背地里都做了些什么。
钟愿本来就是找借口来上厕所的,这下也懒得进去了,自个儿在走廊里待了一会,重新回到了现场。
她回到大厅里的时候,估计是大部分人都来了,到处都热闹起来,侍者穿梭在华冠丽服、富丽堂皇之间,灯光璀璨人也璀璨。
钟父挺开心的样子,一看到钟愿,就把她拉了过来,一脸开心的向大家宣布:“大家都知道今天是我女儿期期的生日,但是应该不知道另一件事,这是愿愿,钟愿,是我新收养的女儿,虽然是收养来的养女,但对我来说跟亲女儿没有任何的区别,不,他就是我的亲女儿,我会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的看待,所以今天算是我的两个女儿一起过生日……”
他后面说的话,钟愿都没怎么往耳朵里听,没什么,就是觉得挺可笑的。
亲生的女儿当养女,为了不伤养女的心?
可明明她进门前,钟父还在跟钟可期提起过钟可期养女的身份。
但是钟愿最不理解的不是这个,是钟父到底在想什么,如果已经合家团圆,父慈女孝,那么根本不需要她回来。
既然不需要,为什么又要千方百计来找她。
她看的越久越不懂,不明白钟父为什么非要把她拉进来,只不过时间越久,看的越多,钟愿越明白一件事。
钟父那张嘴里就没有多少真话。
钟可期绝对不是养女,她极大可能是钟父和继母的私生女,钟可期长得很像钟父的第二任妻子,跟钟父的相似之处虽然少一些,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这就说明了钟父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多么挚爱钟愿的母亲,都是假的,真的爱一个女人,会搞出一个私生女来吗?
而且钟可期和钟愿几乎一样大,两个人的差距只是月份而已,不过钟可期明面上过的是钟愿的生日罢了。
也就是说,钟愿的妈妈怀孕之后没多久,可能钟愿还没有出生,钟父的小三就已经怀孕了。
在这种情况下说挚爱?
挺可笑的。
真是相处越久,就越腻烦这一家三口,他们一家三口挺般配的,钟愿不想高攀。
来宾们嘴上都说着恭喜,背地里想的是什么大家都很清楚,钟愿反正是不明白这样的生日宴会有什么意义,她在旁边站了一会儿之后,就自动的退开了。
反正接下来也没什么她的戏份了。
钟愿来的比较匆忙,没吃什么东西,就准备转一圈看看,有什么吃的。
她一路走过来的时候,不少人在她的身后窃窃私语,虽然声音压的很低,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猜也可以猜得到。
毕竟各样的目光纷涌而至,有看笑话的,有讽刺的,有怜悯的。
钟愿自己是没有多少难过的,她早就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了无依无靠,如今不过是年少时的一个梦被打碎了而已。
被打碎了也好,以后就不用再奢望亲情了。
让她做一个没有感情的富婆就够了!
一想想那些钱,钟愿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绕着桌子转了一圈,挑了几样自己想吃的。
钟愿的好心情还没维持多久,钟可期又像个苍蝇一样的黏了上来,她这一次还带上了自己的未婚夫徐天启。
钟可期一过来就开始阴阳怪气,她一脸关心的道:“姐姐多吃一点啊,你以前吃不到这样的东西吧?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乡下呢,那种地方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离他们几个比较近的客人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钟可期,能来这儿的,就没一个傻子,哪能听不出钟可期话里的刺。
“我发现你有一个特殊的爱好。”钟愿把叉子往蛋糕上一刺,悠哉悠哉的道:“特别喜欢卖弄自己的无知,钟可期,你知道自己像个什么吗?”
钟可期脸一下子沉了下去,她听到钟愿一字一句的道:“你就像是一个拿垃圾当宝贝的苍蝇,总觉得别人会来抢你的垃圾,但能看上你手里垃圾的除了你自己,只有屎壳郎,所以你根本不必嗡嗡嗡在我耳边吐口水,我不在乎。”
她这话稍微有点粗俗,然而附近几个听到的人,都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笑完一看到钟可期的脸色,又赶紧的捂住了嘴。
毕竟别的不说,钟家还是挺有钱的,他们也挺不愿意得罪钟家的,只是真的很可笑。
仔细看甚至能看到钟可期手都在那里发抖,如果不是周围有很多的人在看着,钟可期估计都已经扑上来了。
钟可期没说话,旁边的徐天启倒是很冲的就怼上来了:“你怎么说话呢?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是期期的确是你的妹妹,你大庭广众之下侮辱自己的妹妹,是不是有点过分了?钟可期才是真正的钟家大小姐,说话之前先想想你是个什么东西,钟家收养你就是为了让你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吗?”
钟愿一看徐天启,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如果她当年没有因为某些原因走丢,或者是被人拐卖。
现在要嫁给徐天启的,可能就是她了。
这么一想就太可怕了,简直比一觉醒过来丢失了好几年的记忆还可怕。
毕竟徐天启和钟可期才是最般配的一对,她完全不想拆散这俩人。
钟愿才是钟家大小姐这件事,徐天启看起来好像并不是很清楚的样子,钟愿也完全不想提醒他,只是转过头来对钟可期道:“你们两个可一定要百年好合啊。”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垃圾跟你是绝配,我绝对没有想抢的意思,甚至还很庆幸,你想要就拿去吧,全都是你的,你懂我的意思对吗?”
钟可期不可悲吗?
这么多年来,过的生日是钟愿的,对外的名义是钟愿的,连未婚夫都是钟愿的。
时时刻刻害怕钟愿回来跟她抢,一见了钟愿就像浑身竖起了刺一样,可悲到了极点。
钟愿怜悯的眼神估计是刺激到了钟可期,钟可期双眼一下子就红了,她死死的盯着钟愿,胸膛不断的起伏,想要反驳钟愿,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钟愿的话,还有眼神,正戳在了她最疼的点上,她在这一瞬间甚至都已经忘了,这里是正在举办生日宴的酒店顶层,周围全部都是和钟家生意上有联系,或者是关系还可以的合作伙伴。
许许多多的人都在看着她和钟愿,抱着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思。
钟可期一瞬间就像疯了一样,再也保持不住自己淑女的外表,徐天启一下子都没拉住,钟可期整个人都扑了上来,声音尖的刺耳:“这些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谁让你用这种下贱的眼神看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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