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气呼呼快要肿胀成河豚的户隐返回日向,阳炎长出一口气,今天过后,有了她的加入,这个世界原定的命运线将正式消逝,她自己也要为此做好准备才是。
但是在那之前,她得先哄好闹脾气的户隐,这小孩估计今天见到久违的哥哥,心中堡垒松动,难得表现出符合年龄的任性与骄纵。
宇智波户隐真的是委屈巴巴,阳炎不让他见哥哥也就算了,重要的是哥哥怎么能和千手家的大混蛋做朋友?!知晓那人真叫柱间之后,户隐对阳炎说过的话深信不疑,况且他见到那家伙就哪哪都不爽,所以那一定是千手那边的辣鸡。哥哥就不应该和那大辣鸡认识,两个人最好天涯海角有多远隔多远,但是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最后户隐只能蹲在墙角画着圈圈生闷气。
阳炎看到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生无奈,问道,“你又不认识千手柱间,为啥对他这么大意见。”
“就凭他是千手!千手没一个好东西!”宇智波户隐梗着脖子怒道。
听着户隐的话,阳炎脑海中回荡的确是千手扉间那“宇智波家天生邪恶的小鬼”言论,她越发头疼,衷心觉得自己肩上担子太重,这一个个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不行!阳炎一抖擞,她可是忽悠界的天王,要是连宇智波户隐都搞不定,以后怎么说服千手和宇智波结盟?
“咳,户隐你看,千手和宇智波有仇,可是千手柱间和你宇智波户隐没有仇啊,人主要还是作为个体活着的,你这样先入为主的想法是不对哒~”
“可是他的亲人杀了我的二哥,对我来说,他就是和我有仇!谁知道他作为千手以后会不会杀了斑哥和泉奈?”
恭喜你,猜对了,没有小红花,阳炎斜眼不敢正视户隐,但是歪理还是得继续编,“也有可能你现在仇视的行为导致了他以后对你们举起屠刀呢?你看他现在能兴高采烈地和你哥哥做朋友,可是如果你一直仇视他,他会不开心的对吧?人不开心了就会作出过激行为,也许本来不想杀人,但是磨灭感情之后就无所顾忌了呢。”
好像很有道理,户隐沉默了,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突然,他发现了问题所在,“不!不对!他是个千手这点是无法磨灭的,千手接下了任务让他杀我哥哥,无论有没有交情,他都必须下手!”
户隐自以为找到了阳炎的逻辑问题,但是阳炎咧嘴一笑,就等你说这个呢。
“既然是有人下任务,那他不想杀人的话,为何不干掉这些逼迫他作出选择的委托人呢?一件事,只存在想不想做,不存在能不能做。他不想杀你哥哥,那总有办法能绕开这个结果,我在日向做的你全程都跟着,我既想要性命,又想要自由,可是之前这是不可能的,所以我选择掀桌。”
“千手和宇智波也是啊,两族立场上的仇恨完全来源于脑抽的贵族们,搞定那些贵族,你们就不会永远进行对立的任务。族人之间的仇恨只要处理得当不会延续超过两代人,就比如千手杀害了你二哥,你应该仇恨的是那个动手的人,你若是无法放下仇恨,就应该将生死置之度外,主动前去寻仇,这样哪怕你死了,你是自愿前去的,你的亲人没有理由继续怨恨对方。所以,你的万般仇恨,关千手柱间什么事呢?”阳炎语重心长,摊手表示她只能帮到这里了。
这次,宇智波户隐实在挑不出什么刺,在日向跟随阳炎活动的这几年,所见所为确实颠覆了他之前的固有认知,曾经他觉得千手就如一座吃人的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的同时,夺走了一个又一个与他亲近之人。但是现在仔细想想之后,好像确实如阳炎所说,这种刻骨的仇恨来的莫名其妙,脑筋转个弯之后,他回味过去,反而开始纠结为何自己以前不分缘由的仇恨着整个千手。
看到户隐捧着脸开始沉思,阳炎选择闭嘴,不能再多说了,被她三天两头忽悠之后,这孩子已经接近坏掉了……
——啊!我真是一个罪孽的女人。
再一次完全没有愧疚感的忏悔着,阳炎扔下户隐独自陷入脑筋死转弯,回去收拾东西了。
她决定在南贺川附近搞个驻点,就如同当年修炼忍术那段时间,溜出家门潇洒快活,反正日向这边有爆肝的佐佐木,完全不必担忧。
这一次阳炎没有带上户隐,让他来看看哥哥放下心中的担忧也就够了,次次都来绝对会坏事。
阳炎这边心情愉悦,但是另一边的千手族地气氛焦灼肃穆。
千手板间死了。
作为一族领头的族长,千手佛间冷酷的将自己的儿子们一个接一个赶上了最前线,族长家的孩子生来与他人不同,必须从小身先士卒,带头冲锋陷阵,这是他们身为族长之子的责任,也是忍者的宿命。看着孩子们一个接一个夭折,他不是不心痛,然而战争中不容私情的存在,他的背后是千手一族的荣耀。为家族的拼搏的几十年中,这个男人已经磨灭了自己作为父亲的温情,徒留那属于千手族长的铁面无私。
柱间恨透了这种无意义的牺牲,为什么要有战争,这一切就不能有结束的那天么?
瓦间身死的时候,他尚会大声怒吼质问自己的父亲,现在板间下葬,他却越发沉默,像个木头人一样看着刻有千手族徽的棺木被顷盖而下的土砾掩埋。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没有人理解他,也没有人支持他,他的想法,他的意见根本不被人尊重,甚至他人能够驻足聆听他的话语都是看在族长长子这个身份的面子上。
柱间感觉到自己内心有一头野兽在疯狂的冲撞,他徒有一腔野望,可是却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仅仅只是模模糊糊的认为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不久前还一起围坐思考人生的板间,现在已经失去了温度,僵硬的躺在地下,随着棺木一起被掩埋在所有人的记忆深处。他还那么小,甚至没怎么看过世界的风光,就无奈的回归尘土。
这一切,好像是在说,这个人出生的意义就是浅尝辄止的感受一番活着的美好,然后懵懵懂懂的离去,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只有亲近之人内心深处被割裂的伤痛证明了这样一个生命曾经来过。
族地中的窒息感让柱间再也无法忍受,他独自一人重又来到南贺川河畔,抱膝坐下。
波光粼粼的河面静静流淌,不时有跃起的鱼儿带出细小水花,在水面上泛起层层波纹,起伏间向四周绵延。这个地方,如远离尘世的净土,无论外界发生了什么,都永恒如一,宁静淡然。
但是伟大的自然感受不到人类内心的悲痛,流动的河流也无法带走柱间的忧愁。本来是想来这里静静心,可是脑中千帆思虑无法停下,越想越觉得难过,不知何时起,柱间的眼泪无法自止,逐渐染湿衣襟。
他听到有人靠近,可是却完全提不起心情去应对。
宇智波斑本来见到这位曾经有着一面之缘的同龄男孩是有些许开心的,若是前世五千次回眸换得今生擦肩而过,那么偶然中的第二次遇见就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只是他很快发觉这位朋友状态并不好,整个人沉浸在无可自拔的悲痛之中,与之前骄傲炫耀自己打水漂技术的孩子判若两人。
既然看到了,肯定不能坐视不理,宇智波斑不理会对方敷衍难耐的态度,刨根问底的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有时候一个人的悲伤憋闷在心里久了就容易胡思乱想,不如和他这个陌生人倾述一番,或多或少能够有稍许缓解。
那名为柱间的男孩终于捱不住他的死缠烂打,低声哭诉道,“我弟弟…死了。”
一听到这句话,斑就心下了然,他也经历过失去弟弟的痛苦,还是好几次,对于这种无能为力只能面对宿命的感觉,深有体会,所以在柱间问道他的情况时,不知是为了安慰对方还是为了一吐自己的苦闷,如实回答,“我家有五个孩子,曾经。”
柱间听到最后两个字,面露惊讶的转头看向他。
“曾经?”
斑掂着手上的石子,走到柱间身边,“我们都是忍者,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如果说有什么办法能保证我们都不死,就只有与敌人坦诚相见,互不隐瞒,结为兄弟。”
柱间怔怔的看着那神情坚毅的少年,一瞬间,好似有一束光破开了他心中的阴霾,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人和他抱有相似想法,他从不孤单。这是上天给予的启示么?还是神明带来的奇迹?在他最黑暗绝望的时候,斑来到了他身边,带着如出一辙的信念告诉他,他没有错。
然而很快,斑话音一转开始否定自己的话语,“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因为人心难测,没人能看透他人内心,说不定对方现在正怒火中烧呢。”
他用力将石子投出。
柱间怅然的重复,“彼此坦诚相待,真的做不到么?”
斑的回答是,不清楚,但是他一直在寻找着方法。
柱间又一次震惊了,在他仍旧磕得头破血流四处乱撞寻找方向时,有人已经明确了自己的信念,并坚定的走在了这条道路上。
斑,已经走在他前方了啊。柱间心下感叹。
但是他不会气馁的!现在的他也已经下定决心,他要改变这个乱世,让后世之人再不必经历将幼儿送上战场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的绝望。如果之前他尚有一丝犹疑,现在有了斑一起,他无比坚定,他们能做到的!
不通来历,不晓姓氏,那些都没有关系。
无关家族与立场,他们只是两个不被人理解的傻孩子,然后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可以互相扶持,改变一切的战友。
两人振奋不已,相约着第二天同一时间还要在此地见面,一起寻找着解决问题的方法。
话是这么说,只是柱间与斑到底少年心性十足,心意相通之下,更加乐于在玩乐打闹间增加交情,之后的几次见面,两人纷纷沉浸于打水漂,祸害的整片河岸惨不忍睹。
一天,斑刚来到南贺川,照常向着河对岸的柱间飞去一片石子,这是两人间特有的打招呼方式。
然而这块被选中的倒霉石头并没有如预料般抵达对岸,刚在河面跳了一次之后就被横向飞来的石子击中,‘咚’的一声无奈沉入水下。
斑和柱间诧异之时,一道夹带着满满嫌弃的娇姹女声传来。
“打水漂,打水漂,你们两个无不无聊?我都看了好几天了,就不能有点新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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