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大名继承人的罪名最终因为武田时守的完好回归而不了了之,除了柱间和扉间,整个千手一族对此一头雾水,既不清楚最开始自己为什么要杀武田时守,也不清楚为何莫名其妙他又没死,只有千手佛间隐隐约约有点猜测。
但有时候一无所知远胜一知半解,千手佛间自以为是中了贵族的圈套,因此对包括出云城主在内的所有贵族产生极大忌惮之心,接取任务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做事尽善尽美,总是藏着掖着拒绝派出家族主力。
只是千手佛间也不想想,他的推诿,如何能瞒过精通人心的出云城主?
结果就是双方越发不愉快,维持了数十年之久的信任基础轰然崩塌。
除此之外,出云因为自身资源的减少,也渐渐的失去了雇佣忍族的底气,千手和宇智波的战争次数开始锐减。
如此的僵持,对于阳炎和柱间来说是绝佳的浑水摸鱼的机会,他们一人坐镇越水,孜孜不倦的扩大着自己的商业帝国,另一人在千手,展露自己强大实力的同时不断游说家族成员,不知不觉间,代替逐渐失去人心的千手佛间成为了千手一族新的主心骨。
“所以,这就是你最近频繁去找柱间的理由?”斑有点不爽的啃下一个丸子。
“这不是柱间那边情况更复杂嘛,现在是最关键的时机,计划能不能顺利推行就看柱间和扉间的进展了。”阳炎无所谓的说道,自从几月前在越水城柱间和她私下建立了盟约,两人便经常相约见面商讨正事,忙碌之下,一直到现在,阳炎才抽出时间叫上斑一起出游,赶路许久之后,随便找了一家甜品铺子补充能量。
“就他破事多,连个家族都掌控不好。”斑露出嫌弃的表情。
“你可没资格说他,户隐不知道跟我抱怨多少次了,说你在族会上傲气凌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家族长辈留,要不是他劳心费力帮着调解,宇智波早就不跟你玩了。”
“哼,那些老家伙目光短浅,看不清现实,我懒得跟这些无用之人废话。”
阳炎头疼的不行,斑就是这副性子,眼高于顶,从不解释,他有了决定就硬逼着别人直接遵守,宇智波的长老们也是人,而且是自尊心尤其之高的人,斑趾高气昂的态度让他们感到不被尊重,哪怕大家清楚他是对的,心下升起的反感与不悦也控制着人本能的提出反对之词,结果就是双方越闹越僵,这样看来,斑不得人心真是让人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她也没想着去纠正,这是独属于斑的傲气,他不屑于和弱者交流,反之,对于得他认可的强者,却从不吝惜赞赏之言,那些长老们没能得到斑的平等对待,只能说明这些人被斑评定为无能之辈,是不足为虑的弱者,弱者不配得到尊重。
斑也并不是自傲到目中无人或是一叶障目听不进他人意见的人,据阳炎了解,他其实对宇智波平辈或新一代的小辈非常器重,在自己的两个弟弟之外,重点培养了几个有潜力的族人,其中就有宇智波火核。这些锐意进取的宇智波们袭承斑的思想,观念,在他的刻意磨炼下,意志坚定,战力惊人,从带土平地起飞一样的成长就能看出斑绝对是一位优秀的老师。
现在之所以族中大事商讨斑仍然受着长老的掣肘,不过是因为还没到新旧交替的时间,这些年轻人,甚至包括斑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即使有了宇智波田岛倾力铺路,也盖不住死活不让权的老一辈的余威。
宇智波的一切矛盾都来源于族长缺乏对一族的完全掌控力,宇智波和别的家族不同,他们的族长不是理所当然的一脉传承,只要够强,功绩够大,地位高的族人完全可以顶替现任族长,导致了这一整个家族人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算盘。
柱间想当族长,只要对付他的老父亲就足矣,而斑想上位,得挑翻整个宇智波高层,局势对于斑户隐和泉奈这三兄弟来说非常的复杂。
本来已经很艰难了,再加上斑这副誓死不共融的态度,可想而知那些长老们得给斑挖多少坑。
阳炎老早看出了问题所在,也有的是办法解决,可她一次都没有提过。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行事风格和手段,她不会理所当然的因为事情发展不符合自己的认知而指手画脚强制要求斑做出改变。再亲密的关系,哪怕是恋人,夫妻,都必须保持互相尊重,更何况她的斑远不到那个层次。
在秋月祭那次确定心意之后,斑和阳炎心照不宣的默认了两人之间超出友情的关系,但是现在他们具体是什么关系,阳炎也有点说不清,不单是朋友,也不完全是恋人,说战友也不太像,他们的羁绊涵盖了方方面面,不是简单的一个关系名词能概括的。
对此,她只知道自己从未反感过,却也从未想过更进一步,大概就维持这样不清不楚模模糊糊的界线就好。
将手中的竹签丢回碗中,阳炎大口引尽了杯中的茶水,她有些受不了丸子甜得发腻的口感,这已经超出了普通甜食的范围,齁的慌。
和她不一样,看上去斑似乎对此接受良好,不能理解。。。
“这雨怎么还不停呢?”吃完东西,阳炎靠着椅背,斜斜的看向窗外连绵不断的阴雨感叹,明明是白天,天色却深沉的可怕,淅沥沥的雨水打在房顶,让人本来愉悦的心情都被蒙上阴霾。
斑撑着下巴,也对这里的天气感到无奈,“这就是雨之国啊,大雨从未停止,大概这里的国民从出生就未曾见过阳光的灿烂。”
雨之国潮湿的气候让他尤其不适应,火遁忍者对于水的反感大概是随着查克拉刻印在了骨子里,如果不是阳炎相邀,以及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调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来这个压制了自己实力的地方。
那么阳炎为什么千里迢迢的赶来雨之国呢?
答案非常明确。
——黑绝。
从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阳炎从未停止过让小忍监视黑绝的动态,之所以一直没动手处理,是因为哪怕现在抓到了,她也拿黑绝无可奈何,那一团黑泥是阴阳遁造物,除了同级别的阴阳遁,任何其他忍术都无法限制黑绝的活动。既然这样,还不如放养,让它以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中,黑绝在明,阳炎在暗。
但放养的前提是小忍的存在。
这两年小忍出现的越来越少,阳炎心里清楚,祂快要撑不下去了,而没有了世界意志的帮助,靠她自己,根本没法找到滑不溜手的大筒木胎盘。
于是她决定趁着小忍还有余力监控黑绝,叫上斑赶快趁热找到这个祸害。
就算封印不成功也无所谓,能让斑认识到这个幕后操盘手的恶意比什么都重要,有很多事,阳炎不能直接说,她觉得没有证据说了斑也不会放在心上,那还不如让他也亲眼见识一下。
本来这次行动还应该叫上柱间,木遁虽然稍次于阴阳遁,可是封印能力也很强,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呢,但可惜的是千手那边事务过多,柱间完全脱不开身。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感谢柱间的忙碌,她和斑再一次有了独处的时光。
再次看了看天色,阳炎终于放弃等待雨停。
“没办法了,冒着雨走吧。”她拎起靠在桌子旁的红色油纸伞,无奈起身。
斑却是没有跟着站起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阳炎,终是忍不住,“我想问很久了,你这身衣服...不像是日向的风格啊。”
阳炎挑了挑眉,一说这个她可是有兴致了。
这里可是雨之国啊!为了应景,她当然要掏出自己曾经最想穿的一套衣服——晓组织的黑底红云袍。
她张开手臂,转了一圈,嬉笑着问斑,“怎么样?好看么?这可是某位后辈参考你们宇智波族服设计出来的蕴含了满满信念的制服呢。”
“是什么信念?”斑其实很喜欢这个袍子的样式,但他不好意思直说,反而顾左右而言他的问起别的。
这可问住阳炎了,她仰头思索了一下,“大概是,人类的十个梦想?”
斑疑惑了,“十个梦想?”
晓组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坚定的信念,长门追求和平,迪达拉追求艺术,小南为了友情,鼬为了亲情,带土为了爱情,鬼鲛追求力量,飞段忠诚于信仰,角度喜爱金钱,蝎是希求童年,最后的绝则是大筒木辉夜为了统治世界而弄出的产物。
可以说这个组织收容了一群不为俗世所容的离经叛道之人,这些人有实力,有故事,也有追求,每一个的人生都能单独写满一整册故事书,虽然都是反派,也都不干人事,但没人可以否认这个组织的魅力。
阳炎也是如此,她前世看过的火影总结来讲也就两个篇章,晓组织搞事篇,和宇智波搞事篇。
将这部作品奉为信仰的人们手里绝对不会缺少的两个东西,一个是木叶的护额,另一个就是晓组织的黑底红云袍。
现在这个世界没有人知晓这身衣服给人带来的恐惧与悲痛,所以,说是情怀也罢,说是中二也罢,她就是想穿着晓袍在雨之国走一回,自己亲身游历一番这个充斥了悲剧的国度。
余光瞥到斑因为自己抽象的答案而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阳炎心中恶趣味涌上。
其实,她还有一个小小的愿望。
从卷轴中抽出另一件晓袍,手快的将其披在了斑身上。
这样才对嘛。
她一直遗憾斑身为晓组织幕后黑手后的幕后黑手,居然从未穿过这身酷炫的衣服。
帮着斑拉好拉链,顺便从领口揽出被盖住的长发,阳炎喃喃自语,“果然很适合你。”
与宇智波族服不同的是,晓袍并不收腰,且黑色袍底上作为点缀的大红祥云鲜艳耀眼,穿在气势凛然的斑身上,越发显得潇洒不羁。
斑站起身来低头仔细打量一番,惊讶的发现这件外袍尺码非常合适,似乎是阿炎专门为他准备的。
带着笑意抬眼瞥了一下神游中的阳炎,斑有些忍俊不禁,定做衣服直接就是两件,阿炎的心思昭然若晓。
这正中他的意,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穿着,斑非常满意,从阳炎手里接过油纸伞走到店门口撑开,微微转头笑着向阳炎伸手,“不是要走了么?”
身姿挺拔匀称的少年站在雨幕前,笑意柔和,平时因气势压制而阴沉的面容在红色伞面和雨雾映照下显得有些朦胧,鸦色长发披散在漆黑衣袍上,在微风吹拂中被门外水汽浸湿,柔软的垂下,整个人如画中走出来一般美好而不真实。
阳炎和斑相处这么久,仍是无法抵挡美色的冲击,微微愣了愣神之后,迅速上前就着斑伸出的手紧紧挽住,一起走出店铺,踏入大雨倾泻的天地。
红伞之下,一对璧人相依相靠,行走于寂寥的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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