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从幻境中醒来,吴邪本来就有些头晕目眩,王胖子还拎着他用力地晃,晃得他胃里翻江倒海,所以他睁开眼看了胖子一眼之后,侧身反到旁边干呕起来。
王胖子觉得很受伤:“嘿好你个吴邪,老子这么担心你你却这样浪费我的一片赤诚,看见我就吐,我长得有这么恶心吗?!”
吴邪被幻境弄得心有余悸,根本没心情跟他闹,等缓过劲来看见胖子鼓鼓囊囊的肚子的时候,更是脸色一白。“胖子,你这里头是不是藏着一个金色的雷公像?”
王胖子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拿墓里的东西,本来还想瞒着,可谁知他连款式都说出来了,这下也不好再瞒了:“怎么回事?够能猜的呀,你怎么知道是雷公像的呢?”他掀开衣服把拿雷公像拿出来递过去,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小天真掐指一算的能力见长啊!
不理会王胖子心理活动,吴邪却觉得浑身冰冷,手里这个跟幻境里一模一样的雷公金象让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没准他刚刚看见的并不单单只是幻觉,而是一种预言。
“快走,别碰这里的任何东西。”拉住打算去摸墓室里放着的另外几尊石像的王胖子,吴邪来不及解释太多,不分由说地带着胖子离开了这间诡异的密室:“我跟你说,那墙上的壁画有致幻的作用,你千万别去看,听见了没!”
王胖子趁吴邪不注意又把金象重新抱进怀里,却又对他的话不以为意:“壁画?我刚刚在来的时候进了一间墓室,里头可全是壁画,我都看了也没事啊,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
说话间,两人转进了另一件墓室,如胖子所说,这一间方形墓室的四壁上都画满了五彩的壁画,墙脚下一圈的石台上摆各种小物件,看着像是一圈子的祭坛。吴邪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一进门就专心去看墙上的壁画。
王胖子先前在这里溜达过一遍发现没什么之前的东西,也就没怎么用心,找了个地儿把背包卸下歇歇,嘴里还絮絮叨叨:“唉天真我跟你说啊,这地宫里头还真有邪门的东西!你知道我刚刚看到什么了吗?一个女鬼!白衣服,长头发,白脸颊红嘴唇,鬼长啥样她长啥样,一路撵着我到这儿,不过也奇怪,见着你之后她就没出现过了,你说你是不是跟小哥呆一会儿久了,也有这驱邪避鬼的能力了?不过你别说啊,这女鬼长得渗人是真渗人,好看也是真好看嘿,比咱们之前见的小姑娘都好看。。。”
“你说什么?”吴邪手上的动作一停,回身拿手电照着王胖子,跟一束舞台追光似的。
王胖子被他的手电光晃得眯起了眼,一手挡着一手拿手电照回去:“我说那女鬼长得挺好看的。”
“不是,前面那句。”
“我看见女鬼了!”
“知道,你刚刚说那女的长什么样?”
“白衣服,长头发。”
“还有呢?”
“还有?还有。。。哎呀我想不起来了!就一副鬼样子呗,脸特白,面无表情,就这么盯着你,盯得你头皮发麻。”王胖子尽力去回忆,可是当时他实在太害怕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盯着看到底长啥样,“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吴邪顿了顿,“因为我好像也看见她了。”
这句话一出,整个墓室里静得跟他们从来没进来过似的。王胖子沉默了好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你也看见了?”
吴邪站在壁画前,脸色在王胖子的手电光下显得有些苍白无比,他垂首沉吟了很久:“对,刚刚,在我的幻境里,一个白衣女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她推了我一把,我才能从幻境里出来。”
“这。。。”下了这么多墓,碰见的离奇事也不少,可王胖子还是有些脊背发凉,要是就他自己看见,那还能说是幻觉,但现在是吴邪也看见了,还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这事儿就真的邪了门了。
“不过,就算真有这么个。。。鬼。。。我想她应该没有恶意。”吴邪仔细回想着幻境中看见那个女人的场景和胖子的话,得出这么个结论。
“为什么呀?”王胖子已经重新背起背包走到了吴邪身边,这种时候还是跟伙伴在一块儿让他更有安全感一些。
“你刚刚不是说了吗?是她追着你你才找到我的,这一路她跟着你也没动手害你,而且她还把我推出了幻境。如果她真的想害我们,难道不是各个击破更方便吗?”
王胖子点了点头,但脑洞一开又说道:“那会不会是她嫌一口一个不过瘾,想来个一炮双响啊?”
吴邪朝他翻了个白眼,转头去研究面前的壁画。王胖子见他不想再多说,也没往刚刚那个话题接着说下去,毕竟越说越瘆得慌,还不如赶紧扯开话题:“你看出些什么来了?”
跟之前看到的那副内容抽象的壁画不同,这件墓室里的壁画,描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那就是传说中哑巴皇帝借住雷公的发力打败了想要抢走他女儿的恶毒皇帝,最后还是没能救回女儿,女儿最后变成了一种叫诶告供注怪物杀死了当时的皇帝,最后乘着纸船漂到海里的故事。
王胖子和吴邪趴在壁画面前讨论着吴邪三叔三十年前来到这里听雷时发生的事情,跟着他们的女人却站在壁画前紧紧盯着那上面的哑巴皇帝的画像,她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目光中流露出波涛汹涌的恨意,就好像壁画上画的那个人曾经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一般。
可同时她也带着一丝茫然,在这地宫中昏昏沉睡的岁月让她忘记了许多事情,在地宫里行走时她也常常会感受到别样的情感,但她始终想不起这些到底是因何而起。
女人沉思的时候,吴邪无意中发现了藏在壁画后面的一个孔洞,王胖子把手伸进去的时候竟然被什么奇怪的东西袭击,两人闹腾了许久才把王胖子救出来,吴邪却因为惯性一下子摔到了墓室中间,直接把其中一块本来就不结实的地板砸出一个大洞摔到下一层去了。
这边的动静惊醒了女人,她看着热热闹闹的吴邪和王胖子,有些迷惑。
之前来这里的那批人不是严肃认真,就是贪婪邪恶,哪有人像他们俩一样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墙上的孔洞里传来一丝声响,她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素手一挥一道微弱的白光朝着洞口飞去,很快那里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叫声,混在王胖子的絮絮叨叨里倒是没被他们听见。
女人不再理会洞里的东西,见王胖子扯着根绳子很吃力地样子,她手轻轻一抬,王胖子顿时觉得手上力道一轻,整个人因为惯性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蹲,而绳子那头绑着的东西直接就压在了他身上。
“哎哟喂天真,你是真的一点儿都不使劲儿啊,你是打算累死我呢?”他伸手去摸趴在身上的‘人’,触手却是个光溜溜没几根毛的脑袋,他定睛看去,却被吓得叫都叫不出来,只会跟个脱了水的鱼一样使劲儿乱扑腾。
原来趴在他身上的并不是吴邪,而是一具死尸。
王胖子好不容易从死尸底下挣扎出来,爬到洞口刚想破口大骂,却看见吴邪提这个背包朝他笑,他一下子没忍住也笑出了声,差点流出一地口水:“嘿嘿,宝贝~”
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站在坑底的吴邪突然僵直着身子离他越来越近,就好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拎着,直接就飞出那个三米左右的深坑,最后安安稳稳地落在他面前。
“我。。。你。。。这。。。”王胖子指着吴邪,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吴邪也惊了,刚刚他明明觉得跟站在实地上没什么两样,可眼前的景象却变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那个陪葬坑之外了。“我。。。我去。。。”
两个人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突然十分默契地转身往门外走,吴邪抱着从坑底拎上来的那个背包,胖子不情不愿地背起地上的尸体,两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却又行动迅速地退出了墓室,来到了外面的甬道。
先是王胖子见了鬼,再是吴邪中了幻觉以为自己害死了胖子和小哥,最后王胖子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清醒着的吴邪飘了起来,要不是两人多年的默契还在,王胖子几乎要怀疑吴邪在掉进那个陪葬坑的时候已经被鬼附身了。
好在两人多年以来走南闯北见闻广博,不然这要是搁在某些无神论者头上,分分钟三观尽毁精神崩溃。
不敢再去别的墓室,两人就在甬道里找了个宽敞的地方歇下,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打算做点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吴邪研究着那具尸体,王胖子则翻找着那个背包,只可惜里头并没有他期盼着的宝贝,反而是一堆杂物、一卷磁带和一台早就没用了的录音机。
从尸体上的一些线索吴邪推测出这人就是当初跟他三叔一起进到地宫里听雷的考古队员,自从之前他按照三叔发来的信息在气象站找到了那些听雷的磁带之后,他就一直循着当年三叔听雷的脚步去寻找他失踪的真相。走到这里他更加确信自己的方向是对的,至少当初三叔的队伍真的到达过这里,也在这里进行过听雷。
吴邪定了心神,把先前受到的惊吓都抛之脑后,转而去修理那台三十年前的老旧录音机。王胖子在旁边百无聊赖,竟然支个炉子在旁边煮起了泡面。而一直跟着他们的女人就坐在无邪身边专心致志地看着他修机器,吴邪是聚灵体,呆在他身边她觉得很舒服,一直被地宫的封印压制着的灵力竟然也有慢慢恢复的趋势,看来跟着这个人对她来说还是有好处的。
等王胖子终于吃饱喝足收拾好东西,吴邪也把录音机给修好了,他们把从背包里找到的录音带放上去,很快就传来了三十年前录下的声音。
“测试,测试,四月一日二十一点三十九分,南海王地宫考古,主殿雷声录制第一次。。。测试人杨大广。。。”
一阵雷声随着机器的转动传出,随即是一种奇怪的声音,坐在吴邪身边的女人突然浑身一震,捂着心口跌坐在地上。
吴邪和王胖子依旧认真地听着磁带里杨大广的记录:“雷声在震动簧片之后的四秒钟内形成了一种无法辨别的声音,经过团队古语言学家的判断。。。四月二日二十二点五十分,南海王地宫考古,主殿雷声录制第六次,我们将迎来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一次雷暴。。。”
又一阵巨大的雷声过后,录音机里传来另外几个嘈杂的人声:“不要听雷不要听雷!听雷会死!。。。母雪海,你发什么疯?给我趴下!”
“三叔!”吴邪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立刻倒回去重新再听了一遍,那阵雷声后争吵的声音里确实有他三叔的声音。
“还真是三叔!”吴邪停下录音机,惊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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