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亚松了松腿,将胸口的睡衣向上拉了拉,突然摸到了一股湿意。
那种即将要干的闷湿。
裴东亚:汗?
不。
他想起来昨晚迟晰回来他好像迷迷糊糊的问他是不是感冒了。
那么这是……
他的鼻涕?
操!
裴东亚正要摇醒迟晰,突然看到他的眼睛,红红肿肿的。
鼻尖也是红红的。
裴东亚想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他试探性的轻轻摇了摇迟晰:“晰儿,醒醒,不早了。”
迟晰不情不愿的被晃醒,眼睛酸涩,干干的,眼皮像是挂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一直压着他,睁不开。
“裴哥,能帮我……个忙吗?”迟晰出声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了,一说话就疼。
就像冒着火一般,又像压着干柴,说一句就针扎着痛。
裴东亚诧异的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回事?感冒了?”
迟晰虚弱:“帮我拿个眼药水。”
“行嘞。你这种情况要不要我叫舅舅过来看看?”
“不用。”迟晰的反应极其强烈,蹭地一下坐了起来,“我去洗漱。”
昨晚的情绪压在他胸口,想想还是一阵一阵的疼。
他就不应该……不应该一时鬼迷心窍地跟他上了床?
好吧,现在惹人家讨厌了。
都怪他自作自受。
迟晰去卫生间摸了一把脸,镜子里的自己仿佛生病一般,脸色苍白,唇上都没有血色,尤其那双眼睛,肿的像两个鹌鹑蛋。
裴东亚给他找来滴眼药,迟晰仰着脖子,脖子红红的,眼药水从眼角落下来,裴东亚抱着手臂:“晰崽,你昨晚是不是哭了?”
“……没有。”
“真没有?”裴东亚显然不信。
迟晰面无表情:“我的化妆师醒了吗?”
“醒了,就在外边等着呢。”裴东亚顺带接了一捧水,涂了洗面奶飞快的抹了一把脸,“他们都醒了,并且已经走了,刚刚有工作人员对我说,如果咱两八点还没醒来他就准备进来叫咱两起床了。”
“啊?”迟晰从失重的痛感中抽回思绪:“其他人都走了吗?”
“对啊,外边就剩下两个工作人员了,我去敲我舅舅卧室的门,人家的被子干干净净地叠放在床上,估计先去卫生所了。”
迟晰轻敛着睫毛,长而卷翘的睫毛失落的在眼睑处落下一抹暗影。
“哦。”
他拿毛巾擦了擦脸,很快出去。
裴东亚摸了摸后脑勺。
他到底发生什么了?
化妆师老师看到他眼睛红肿的不成样子,化妆吧“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宝贝儿,你经历了什么?”
迟晰心情不好,说话声音闷闷的:“没事,化妆吧。”
“好吧,你先冷敷一会眼睛,我先帮你打个底。”
迟晰趁冷敷眼睛的功夫,给林沛打了个电话。
“林沛哥……”
他只叫了三个字,林沛就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对劲。
“怎么了?”林沛心都揪在一起,生怕他受了什么欺负:“是不是节目组欺负你了?”
迟晰听到亲近人的声音,飘零的小船立即像找到了停靠的地方,声音哑哑的:“没有。”
“那是怎么了宝贝儿?”林沛说话都小心翼翼的,捧着顺着哄着。
“我想回去了,我不想录了。”
“为什么。”林沛觉得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别着急,哥这就去接你回来。”
“嗯。”迟晰挂了电话,任由化妆师为他化妆,期间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告诉他,其他人已经醒来自己去寻找果园了。
今天的任务是寻找果园,根据到达果园时间的先后顺序组队。
迟晰面色苍白的“哦”了声。
“吃点早饭吧?”化妆师等待着给他做造型。
“不了,我不饿。”
他没有一点饥饿的感觉,不想喝水,不想吃饭,不想参加节目,也不想笑。
一想起来就想不争气的哭。
半个小时后,迟晰做好了造型,摄影师问:“可以开直播了吗?”
迟晰没有说话,默默地点了点头。
直播刚开始,一大波小蜥蜴涌入直播间。
“总算等来了,刚刚窜了七八个直播间,就是没有看到晰崽的身影”
“崽崽的眼睛怎么肿了”
“这是哭过的眼睛吧?”
“崽,你怎么了?”
迟晰拿着自己的地图,上一世的记忆有些模糊,他低头,再对照了路线,又询问了路人,一路上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安安静静的。
小蜥蜴们看着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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