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蹙着眉，强忍着疼痛。
他冷漠阴戾地勒住劫匪的脖子，迅速绕到身后，反抵住劫匪的背，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江雾流了很多血。
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直到江雾抢过刀扔在一边，膝盖抵住劫匪的后背，确认一切平安之后。
他才开口：“苟苟，报警。”
抢劫犯立刻鬼哭狼嚎起来：“不要啊，放我一马吧，这是我第一次出来抢劫，我上有老下有下，实在走投无路了呀。”
江雾眼神冷淡，凝视他：“做了错事就会有相应的惩罚，不是有苦衷就可以被原谅。”
苟苟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那头，女警耐心细致，询问道：喂，你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顾北国慌了，他抓住了苟苟报案的手机，一言不发地抢夺过来。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夜色下，顾北国深邃的双眸，被衬托得格外沉稳：“先去医院，江雾的伤要紧。”
苟苟这才反应过来，护住江雾的手：“我打救护车电话，我们去医院包扎一下吧。”
江雾：“不用浪费资源，打车就好。”
他本来就是怕给别人添麻烦的人。
顾北国漫不经心，把人往他预设的方向上引：“我的车就停在那里，坐我的车去。”
“不必，我让苟苟叫车。”
江雾失血，嘴唇苍白，有些脱力。
这时候，顾北国使了个眼色，被江雾制住的劫匪，拼命挣脱，飞快跑开了。
江雾想去追，但抢劫犯已经在街头拐角消失了。
“别跑，好歹给别人一个交代！”
江雾蹙起眉，准备找那个丢钱的beta询问。
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一听说报警，本来就是被顾北国收买来演戏的两人，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顾北国看着江雾来回折腾，突然没来由地一阵心疼：“我送你去医院吧，就当是为了这四年补偿你。”
江雾没搭理他，垂眸说：“不用补偿。”
不知道为什么，顾北国有种直觉，他和江雾四年的感情彻底走到了尽头。
曾经，在恋爱的时候，就算是他再怎么嫌弃江雾，江雾也会在他面前流露出格外脆弱的样子，连做饭切到手流血，会给他看，试图让他心疼。
那时候他总是一脸不耐烦地骂江雾，这么大的人了，做事还笨手笨脚的。
但是现在两人分手了。
就算江雾被刀子捅伤，也不会在顾北国面前表露脆弱，不会喊疼。
顾北国压低声音，问出了他刚才一直想问的话：“江雾，你刚刚捏住刀，怕他刺伤我吗？”
江雾：“怕。”
顾北国暗自一阵窃喜。
他又听见江雾接着说：“事实上，我怕这把刀刺到任何一个人身上。无论是苟苟，沈月如，或者是刚刚那个路人。”
顾北国抬起头，怔怔看着他。
江雾：“我希望一切及时止损，并不是爱你，才替你挡刀。”
这时候，苟苟叫的滴滴车来了。
车的探照灯，把街道染得雪亮。
司机还放着抖音流行的热门歌，响彻云霄：“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把每个黑暗的地方都照亮，坦荡是光~......”
江雾：......
苟苟：......
顾北国：.....
踏着歌声，江雾坦荡上车了。
苟苟紧随其后。
车发动前，江雾摁下车窗，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他对顾北国说：“别折腾了，回去吧，今晚睡个好觉。”
顾北国目送着他远去。
“别走。”
他双目通红，喉间剜出两个字，浑身没了力气。
在顾北国原来的计划里。
江雾和抢劫犯缠斗，他挺身而出，把抢劫犯推开。
然后顾北国替江雾挡刀。
他已经安排好了人和车，刺得不用太深，足够让江雾心疼就好。
但现在，已经被篡改得面目全非。
此时，被很多少女崇拜的男神，就这样像被遗弃的狗一样，倚坐在路边。
地上，之前在打斗过程中，江雾掌心渗透出来的血，已经变得暗红。
顾北国盯着那滩血，双手撑地，把头埋到地面，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这时候，顾北国察觉到手机震动。
他收到一条微信消息。
发消息的人：沈月如。
顾北国心绪烦乱，他捏起手机，拍干净衣服上的灰，盯着那滩血迹看了一眼，走了。
车上。
苟苟用纸给江雾简易包扎了一下。
整个过程中，江雾面色平静地看着窗外。
他的手仍然血流不止，从白色卷纸上渗透出来。
苟苟便是一阵心疼。
他理解江雾捏刀，是为了不和顾北国扯上关系，但他想着江雾受伤，就忍不住生气。
苟苟：“你以后保护好自己就好了，你管那顾狗逼会不会被捅死。”
江雾淡淡道：“我没想管的，我只是想纠正那个劫匪。抢劫和故意伤人是重罪，捅了人进局子，会判三年以上。
苟苟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出口。
到了医院。
苟苟回想起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一边给江雾拿挂号单，一边说：“哥，你觉不觉得，今天这一切都太巧了，你说会不会是顾北国故意设计的？”
江雾没说话，安静看给他消毒包扎的医生。
他心里也有很多疑惑，而且现在系统消失了，他连剧情线都不知道！
医生替江雾止血包扎结束，给他开了药：“伤的不深，还要换一次药就好了，我从医这么多年，没见过几个空手接白刃的。”
江雾和苟苟连连点头。
两人走出医院，准备回家。
这时候，江雾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叮——系统突然上线。”
—
顾北国回了剧组给他分配的酒店。
深夜，蹲守的主播已经回去了。
顾北国上了电梯。
因为是一个剧组，又同为主演，顾北国和沈月如两人，在酒店的房号靠得很近。
顾北国情绪低落，只想回自己的房间。
走廊上，他打开手机，划出微信一看。
【沈月如：我睡不着，想你。】
而那个人呢，只会让他睡个好觉。
顾北国攥紧拳头，嘭地砸在酒店走廊的墙面上。
他深埋着头，气愤得靠在墙面喘气。
“咔嗒——”门开了。
沈月如衬衫半解，露出锁骨和脖颈，眼神湿漉漉地看着他：“北哥，我好想你。”
走廊的璧灯暧昧不已。
顾北国眼神一暗，看着沈月如和江雾差不多的身材，瞬间燥热起来。
他把狂躁地把沈月如抱起来，回了酒店房间。
顾北国进门，就灭掉了套房卧室透亮的顶灯，只留了廊上的灯。
昏暗灯光下，从背后的话，顾北国粗略扫视了一眼，沈月如和江雾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信息素不一样。
当时梦寐以求的信息素，现在却成了回忆成那个人的阻碍。
顾北国低声骂了一句：“妈的，什么味道。”
不对，不是碧螺春茶的味道。
顾北国他怀念的是奶香信息素，还是螺蛳粉味的信息素呢。
他自己都不知道。
之前令他神魂颠倒的标记过程，如今成了酷刑。
沈月如爽得迷迷糊糊，他抓紧了被单。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个姿势，之前顾北国明明喜欢开灯看着他呀。
“北哥，北哥。”
他一脸含春，喘息着，叫着顾北国的名字。
沈月如年龄比顾北国大，但是之前两人亲密的时候，他都是叫顾北国：“北哥，哥哥。”
顾北国凶狠给了他一巴掌，让他闭嘴。
沈月如本来享受不已，被打得一愣。
他以为是情.趣，于是更加媚意横生。
顾北国在沈月如头顶，蛊惑般，一字一顿地说：“叫我小北。”
因为江雾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是叫他这两个字。
沈月如：“小北，小北......”
“嗯。”顾北国用力地回应着沈月如。
第一次，他心里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江雾。”
顾北国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替身了。
之前，他嫌弃江雾的信息素味道。
甚至没有彻底标记他。
“我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让你继续爱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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