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江雾睡不着。
小区里猫猫们像是开择偶大会一样。
黑的白的三花，每只猫叫个不停。
江雾拉上窗帘，关好了窗户玻璃。
明亮浓稠的灯光洒在江雾身上，给他整个人渡上一层薄薄的光晕。
他这两天，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泰然自若，谁看到他都会自然亲近他，喜爱他。
但江雾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得那么独立。
系统不在，他慌得不行。
现在系统终于回来了。
“解释一下怎么回事？”
江雾眼梢微眯，他质问着系统：“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世界，无缘故消失三天？”
但上线的不是他的541，而是更替后的系统774。
774在江雾的逼问下，只能选择装死。
对消失几天，什么都不做解释。
系统774模仿着541的语气，说：“没有原因，现在提炼纯度更高的信息素，和抽卡。”
江雾见系统态度冷漠，于是他闭上嘴，觉得再声嘶力竭地质问下去，只剩尴尬。
于是江雾平静道：先抽卡吧。
系统774：“宿主你现在有100点渣男的真香值，技能卡还是颜值卡？”
江雾担心注入信息素会很疼。
江雾：“都抽技能卡。”
伴随着音乐声，774在卡池里一阵操作。
第一次抽取。
空。
第二次抽取。
空。
第三次抽取。
空。
774有点不好意思，说：“恭喜宿主，什么都没抽到呢！”
？？？
江雾傻眼了。
这才几天，他就从绝世欧皇，变成可怜非酋。
他不知道之前541给他放了水，卡池里全是SSR。
现在774按照正常抽卡程序走，自然什么都抽不到。
774：“现在，我会给你注入更高纯度的奶香信息素，祖马龙甜牛奶，帝门特炼乳，莎邦牛奶香草，一共50%，综合之前的15%，你体内的奶香信息素会达到65%.
江雾没说话。
他的系统变得好陌生！
之前，他的541，包容他的打打闹闹。
江雾向541提出各种白嫖许愿的无理要求。
541都会满足他。
但是现在这个系统像智脑一般，没有感情，全是程式化的内容。
江雾在询问第一句话时，就知道这个系统不是他的541。
江雾藏住声音里的失落：“你不是他吧。”
系统774：“？”
怎么可能！
为什么这么快他就被江雾扒掉了马甲，难道1神平时对江雾不是这种态度？！
774尴尬万分。
江雾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感觉烦躁感蒸腾起来，他鼻尖酸涩，问：“他会回来吗？”
774憋着一大筐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解释起，所以没有开口。
江雾自嘲地笑了。
他无意识地抓紧被单，问系统：“你能想办法让我昏迷，再注入信息素吗？”
他没有541了。
也没办法再缓解疼痛。
那就让他稍微逃避这个世界一晚吧。
774：“这个可以有。”
一道白光闪过。
江雾突然感觉头疼欲裂，他陷入昏迷。
他眼睫紧闭，睫毛像闭合的羽状树叶，浮着水光。
看见江雾眼睛湿润，774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江雾熟睡后，他身后的空气墙出现波动。
蓝色的数据不断凭空浮现在墙上，最后光波扯开裂缝。
两个人走了出来。
是系统541和774。
774看着熟睡的江雾，疑惑道：“哎为什么呀，1神，明明我已经按照你平时的语气说话了，他一下就认出来我不是你。”
541睨他一眼，垂眸看江雾的睡姿，替他掩好被子。
看着江雾的手上包扎着一层层纱布，541眼里浮出微微的阴翳。
774心虚地看向他。
灯光下，541一头的黑色碎发，他的眉峰像刀鞘似的锋利。
他肤色冷白，扣子系到衣襟最上方，显得一丝不苟的禁欲模样。
蹙眉，拉起江雾的手掌，查看伤口。
江雾的手上还有血渗透。
541把江雾的手握在手心。
他眼瞳如点漆，下颌冰凉锋利。
包裹着江雾的手掌线条流畅孤拔，淡青色的静脉安静蛰伏在指节下。
很快，他便将江雾的伤，转移到他自己手上。
转移完毕后。
他的掌心出现极淡的血痕，像生出的掌心线一般。
治愈江雾，消耗不少541的能力。
看着江雾依然痛苦地闭紧眼睫。
他脸色阴霾。
察觉541似乎有点不悦。
774连忙解释道：“抱歉呀，1神，我不知道主神会关你十天的禁闭。他们分配任务太晚了，我在数据库里翻到江雾的任务的时候，他已经在医院了。”
541掀唇，嗓音沉而冷：“不怪你。”
774圆溜溜的眼睛充满窃喜：“嗯嗯，我就知道1神宰相肚里能撑船，那我回去打游戏了，等会天亮前的周期，我再回来换你的班！”
541没抬头。
774早就习惯541冷淡的性格。
他逐渐透明，变成数据，愉快地消失了。
774走后。
541伸手去探熟睡的江雾的泪痕，已经干涸。
他薄唇抿紧，抬手。
灯灭了。
—
休息了几天，江雾又回到了剧组。
周围人来往匆忙，大家很远就嗅到江雾更纯粹的信息素，都冲他笑着示意。
剧组的人去花店给他买了一大簇康乃馨，白色花瓣滚着粉边，剪了枝，放置在他的化妆桌上。
导演许谍正拿着对讲机，和灯光师商量氛围光。
他看见江雾，关切道：“手好了吗？”
江雾随手拿起一把剑，潇洒凌空一挥。
他挑捥了剑花，往许谍下颌刺过去，一脸倨傲，说：“要钱还是要命——”
正在布景的场务都笑着，看他们打闹。
许谍盯着下颌处那把剑，用剧本挑开，乐了：“你要我的人，钱和命都是你的。”
江雾扔了剑，慌忙摆手：“别了，我才不要你以身相许。”
顾北国正站在一旁，任由化妆师帮他补妆。
他看到江雾和许谍打闹，眼神很沉。
中午，天气炎热，拍完一场戏，主演们纷纷回了自己的商务车吃午饭。
许谍正在和执行导演一起商量拍摄角度和光源方向。
他极致地追求自己的艺术构思，毕竟许谍家底殷实，能帮他争取到足够的经费开支。
许谍研究得入神，听到后面有人喊他：“许导，我们谈谈。”
他扭头一看，顾北国正低头，抱着臂看着他。
许谍垂眼，抬了下巴，示意顾北国坐下来。
远处，为了感谢工作人员的支持，江雾买了一大箱冰淇淋，看着苟苟挨个分发给工作人员。
大家拿到后，围绕着江雾在聊天。
顾北国顺着许谍的眼神看过去。
江雾坐在背阴处的台阶上，舔着一根奶香钟薛高。
他玫红的舌头卷着雪白的奶油，鼻尖也覆盖着一点点雪渍，看上去十分惹人怜爱。
顾北国没来由一阵烦躁，他脸色难看了三分：“许导对江雾有那方面的意思吗？”
许谍对江雾的爱慕之意，江雾没发现，但顾北国发现了。
许谍眼神离不开江雾半点，嗤笑道：“你来找我，就是问这个？”
顾北国神情不善：“许导不会不知道我和江雾在一起四年吧，现在我们只是暂时分开，等以后江雾想开了，还是会继续和我在一起。”
许谍笑了一下，没理他。
顾北国见他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模样。
他眼珠一转，讽刺道：“江雾之前身上是臭气熏天的螺蛳粉味，我不信许导还看得上他。”
许谍：“为什么看不上？我一直都很喜欢江雾，之前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没表露出来而已。不然凭着沈月如这么辣眼睛的演技，我可以和资方商量拒绝合作的。”
顾北国呼吸一窒。
许谍认真地看着远处的江雾，笑了：“况且现在你们分手了，我也并没有夺人所爱，对吧？”
顾北国脸色铁青：“想不到大导演许谍，不喜欢捧红正主，只喜欢捧一个替身。”
许谍见顾北国被他哽得气急败坏，他愉悦地笑了起来。
他反唇相讥道：“江雾武戏出神入化，我希望他以后在我拍的戏中挑起大梁，无论江雾会不会和我在一起，我都会尽力帮助他。
许谍说完。
他抬起头，淡淡瞥了一眼顾北国：“可是你呢，和江雾在一起四年，除了无止境地消耗他，像一个蛀虫一样毫无用处，你有什么资格判定江雾还会和你在一起。”
顾北国狼狈地站起身，几乎跌倒。
他咬紧牙关。
顾北国羡慕又嫉妒着许谍，他曾经独有江雾的一切，现在全部失去了。
他没有公平竞争的机会，甚至连吃醋的资格也没有。
这边，江雾正在和饰演雪亭长姐的影后吕燕，一起聊天。
他把雪糕拆了一半，礼貌给吕燕，让她消暑。
吕燕端庄高雅，指了手里的青瓜瘦身茶，拒绝了。
一向有气质的她，此时眼睛有点浮肿，她补上妆，遮掩住眼眶的一点青灰。
江雾：“怎么了，燕姐？”
女演员吕燕年近四十，红唇乌发，穿着素雅的戏服也难掩贵气。
她无奈抱怨道，她的富豪老公最近迷恋上了在家练喊麦。
一喊就是三四个小时。
今天晚上，她老公还和他的几个四十多岁的MC朋友，在酒吧组织了一场喊麦比赛。
江雾一听笑得不行：“那真的是挺折磨人的。”
吕燕是舞蹈学院毕业，一生都在和高雅艺术打交道，如今被迫接受老公洗脑，她感觉头疼难耐。
但她要是不捧场，就是夫妻生活不幸福的体现。
她不能再伤害她老公脆弱的自尊心了！
她老公早上还让他邀请剧组的几个人，一起参加喊麦。
喊出激情，震颤灵魂，重现青春。
别说江雾，苟苟也被都逗笑了。
两人对视一眼。
江雾这才反应过来，不能把笑容建立在同事的痛苦上。
“咳！”他敛起笑容，想到系统那里，他还留存了一张动听卡。
效果三个小时，将难听的话转化成动听的声音。
可以享受郭老师小岳岳等，在耳畔讲爆笑相声的极致体验。
他安慰吕燕道：“吕老师放心，我有办法帮你熬过今晚的三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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