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国在车上拨江雾的电话。
占线。
顾北国慌了，想都没想，也不管会不会起正面冲突。
直接打林天霸的电话。
还是没人接。
不好。
顾北国抓了抓头发，一种令人烦躁地揣测突然涌上心头。
他无能狂怒，咬牙一拳砸在车靠背上。
前面司机慌忙呵斥：“冷静点，客人，和谐社会，别动手。”
顾北国眼睛熬得血丝，被怒意完全控制：“那你开快点。”
车里小区越来越近。
他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亮起的名字赫然是：【林天霸】。
顾北国一愣神，迅速接起手机。
他冲电话那头疯狂咆哮道：“妈的林天霸，你他妈安的什么心，我要是知道你把江雾怎么了，我和你没完。”
电话那头传来江雾带着鼻息的声音，像钩子一样，在顾北国心上撩拨。
还带着一点惶恐和茫然：“你什么时候来，我快支撑不住了。”
他闻言一愣，把电话拿远看，的确是林天霸的手机打过来的。
顾北国慌了，连忙说：“我在路上，到底发生什么了，江雾你......”
咔嗒。
电话挂断了。
电话这头。
江雾真的发情了，药的效果迅速。
一个小时前。
林天霸确实下药后，江雾坐在那里，感觉浑身燥热。
“怎么了，不舒服吗，嗯？那里不舒服。”林天霸侧头，附在他耳畔询问。
江雾咬着嘴唇，这句危险又极具某种暗示的话，混着炽热的湿气，像蛇一样蜿蜒在他脖颈上。
“没有。”
林天霸用冰锥碎了一些冰，给江雾满上朗姆酒：“度数很低，喝起来很清爽，试试这个。”
热浪一阵一阵地在身上席卷，江雾接过，灼热的手心被冰刺激。
好凉，好像一直贴在冰上。
发情期到了？
江雾眼神一暗，迅速和林天霸撇开距离：“离我远点。”
林天霸装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一步步靠近江雾：“你别那么排斥我，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
江雾还拿着酒杯，冰在他湿热的手里，已经快融化了。
“你别过来。”
林天霸看他露出爪牙充满戒备，嘴角漾起幅度。
“我也喜欢过沈月如。”
“你太像他了，顾北国第一次带你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这么神似的两个人。”
“你模仿他的时候，顾北国总是当笑话给我讲，他羞辱你的时候，我会不忍心，我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你的。”
江雾意识一团模糊，他快不知道他手心的冰块到底是冷还是热了。
“你醉了。”
江雾推开林天霸，拿起手机想打电话。
林天霸慌了，倾身去抢江雾的手机。
手机在两人手指间回旋，
“哐当。”
林天霸手腕用力，装作不小心，把手机扔到了一旁的鱼缸里。
一片湛蓝里面，江雾的手机沉了底。
几只纯红色的龙睛，摇曳着漂亮的尾翼，用头尖触碰了一下手机。
冒了几个水泡，然后优雅地游弋离开了。
江雾盯着鱼缸。
他想也没想，伸手去水里捞手机。
他的手指细长，玫红，落在水里像仙鹤的足。
鱼缸很深。
江雾的手机还在闪烁亮起，像是有人打电话。
林天霸费力把他扯回怀里。
他从身后环住江雾：“别去管那些琐事，就一晚，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好不好。”
手机进水，彻底黑屏了。
江雾使劲反抗。
但alpha和omega的身体存在一定压制。
现在又在特效药的影响下，所有的推拒和反抗都成了欲拒还迎。
“林天霸，你理智一点。”
“为什么你要那么理智呢，你一个人不辛苦吗？”
江雾没被他的话催眠，他喘息着，咬破舌尖。
使用最后一丝清明，反手给了林天霸肚子上一肘。
江雾试图出言刺激林天霸，让他明白事情严重性。
“你别胡来，顾北国要是知道这件事，你俩朋友都做不成。”
“你以为，我缺他一个朋友吗？”
林天霸被他打得吃痛，欺身过来压住江雾。
“沈月如那有你带劲儿？没想到你俩分手后，你变得这么诱人，贤惠人设变成又美又飒的小野猫，不错。”
见江雾挣扎，他狞笑着，彻底化身衣冠禽兽了。
用手死死掐住江雾的脖子。
江雾在他眼前，好像唾手可得的甜蜜奶酪，细腻清甜。
“你是我的，我马上标记了你，然后彻底拥有你。”
江雾被他勒得快要窒息，濒死一般喘着气。
手指在地板上探寻，摸索到滚落在地上的酒瓶。
指尖碰撞，挪动。
江雾举起酒瓶，耗尽力气，砸到林天霸后颈上。
“嘭。”
江雾把倒下的林天霸拨开，艰难地坐起来。
他赤着脚，雪白的足弓绕过满地玻璃碎片。
找到林天霸的手机。
看到屏幕上几个“狗儿子”称呼的未接来电。
江雾断定是顾北国。
他毫不犹豫地回拨过去。
在顾北国打算继续询问的时候，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红酒渍还在地上蜿蜒一地，像血一样。
江雾满身沾满，手掌上也有。
但是林天霸没有流血，他只是晕了。
江雾还是浑身燥热，他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顾北国要到了，当着他的面发情，更是火上浇油。
江雾找到浴室，在浴缸里放了很多冷水。
他踏进水里，水渍瞬间溢了出来。
害怕顾北国突然闯入，更怕林天霸会醒。
江雾还是充满戒备，他连衣服都没脱。
冷水里终于好受多了，他舒服地叹了一口气。
—
顾北国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他曾经就在林天霸他们小区，不接江雾的电话。
任由那人兀自心慌等待。
现在，轮到他疯了一样拨打江雾和林天霸的电话
没人接。
顾北国使劲按着门铃，又抬脚去踢门。
“林天霸，狗儿子，你他妈的装死！”
“有本事抢男人没本事开门啊？”
“你快把江雾送出来。”
在顾北国的暴力行为下，林天霸就算死了也能被叫还魂。
门打开了。
林天霸按着后颈，转动着脑袋：“你他妈怎么来了？”
顾北国冲进来，上下在每个房间寻找，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
他脸色阴沉地下楼，揍到林天霸鼻梁，把人打得后仰。
他嗓音暗哑，劈头问道：“你他妈把江雾弄到哪去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把江雾标记了，我和你没完。”
林天霸头脑昏沉，捂住鼻梁，见他这么慌张，便有心刺激：“你们不是分手了吗，你不是得到沈月如了吗，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顾北国非常憋屈。
他一听到“晚了”两个字，不知道为什么，压抑的情绪突然绷断了。
他想都没想，十指握拳，揍到林天霸脸上。
林天霸忙活了半天，怎么都没得到，也生着闷气，两人直接打了起来。
互相不甘示弱，把对方往死里整。
“我再问你一次，江雾人呢？”
“我他妈真的不知道！”
这时，两人都听见浴室传来水声。
对视，一愣。
都慌忙往浴室跑过去。
按开灯。
江雾正一动不动躺在浴室里，脸色是不见天光的苍白，黑发在水中飘荡，像细细浅浅的水草。
有细微的红色从他身上和手掌渗透中出来。
他只是昏睡着了。
红色是浸透在他身上的酒渍。
但顾北国想都没想，他认定是江雾反抗，被林天霸打晕了。
他触摸到冷水，脸色铁青。
“你给他吃了发情的药？不然他怎么会浸在冷水里面。”
“我......我没有。”林天霸满脸青紫的淤痕，他眼神闪烁。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吗，之前那些小omega，哪个没吃过你的药。”
顾北国从浴缸里捞起江雾。
江雾浑身都是水，一动不动地靠着他。
像两人拍戏时，雪亭闭着眼睛，靠着杨凤楼。
顾北国心里震颤，他终于明白，这一路的暴躁惶恐紧张都是为了什么。
从拍戏开始，一直压抑和憋在胸口的感情终于有了明晰的答案。
他爱江雾，他只爱他。
顾北国抬起头，像拍摄时一样颤着手，探了探江雾的呼吸。
温热的。
他释然道：“我打车来的，你开车，我送他去医院。”
林天霸摆手，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喝酒了。”
顾北国撞开门，把江雾抱在手上。
闻言回头怒骂：“我操，你牛逼，这笔账改天再算，今天借你的车用一下，我找代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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