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深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一直以来，他都只知道日本人有一个计划，一旦计划得以实施，将会从内部破坏他们的组织，危害极大。
这个计划的代号一直是机密，陈深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的。
而那个时候，龙言还没有来到特工总部特别行动处。
龙言告诉他保险柜里的归零计划是假的的时候，他来到行动处还不到一个星期。
这就很奇怪了。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是怎么得知计划的名称、并且还能辨别其中的真假？
“你怎么知道保险柜里的归零计划是假的？”陈深看着龙言的双眼：“或者说，你什么时候知道归零计划的？”
龙言答非所问：“归零计划是行动处的最高机密，我问你，是谁告诉你归零计划的事的？”
“这重要吗？”
“很重要。”
“老毕告诉我的。”陈深没有任何停顿，实话实说道。
“他已经把行动处的最高机密告诉了你，你还指望归零计划能原封不动的放在档案室吗？”
陈深突然认真起来：“我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万一保险柜里的计划是真的呢？”
“万一是假的呢？万一你偷归零计划的事被毕忠良发现怎么办？”
“你怎么就知道保险柜里的归零计划是假的？你亲眼看到过保险柜里的那份计划吗？你见过真正的归零计划长什么样吗？”
“我……”陈深的这番话，龙言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没有亲眼看过保险柜里的那份归零计划，也不知道真正的归零计划长什么样子。
反正保险柜里那份就是假的！！！
至于真正的归零计划在哪里，其实龙言有些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在毕忠良家里，具体在哪里他不清楚，而且他也不知道毕忠良是什么时候把归零计划放到家里的。
或者说，归零计划一直在毕忠良家里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深一脸认真的强调道：“无论如何，保险柜里的那份归零计划我一定要拿到，不管它是真是假，这不仅关乎组织，还关乎到我们的国家！”
龙言双手叉腰，在办公室内来回踱步，好一会儿才停下。
他面向陈深，深吸几口气，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如果毕忠良用归零计划试探你或者唐山海、徐碧城他们，就不要想着去偷柳美娜的钥匙了，因为从你们被试探的那一刻开始，你们的目的就已经暴露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偷柳美娜的钥匙了？还有，这关唐山海还有徐碧城什么事？”陈深看着龙言，感觉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很不对劲。
龙言是因为唐山海的事来找他的。
可是为什么要来找他？
难不成……他知道唐山海和徐碧城的真实身份？？？
“我就和你明说了。”龙言深吸一口气：“苏三省让我监视唐山海，是因为他怀疑唐山海是熟地黄。”
“苏三省他谁都怀疑，还有老毕，他还说我就是麻雀。”
“咱们坦诚点好吗？我是真的想帮你！”龙言真的无语了：“一定要我把话挑明吗？！！”
他感觉他们俩都快吵起来了！
陈深站在原地盯着龙言，半晌才开口道：“……你到底知道多少？”
他没有和龙言说过他和唐山海的计划，可是龙言仿佛把他们看透了。
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就像有一双眼睛在天上盯着你，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它的眼皮子底下。
“基本都能猜到。”龙言抓着自己的头发：“我清楚你的身份和目的，猜这种事并不难不是吗？”
“那唐山海呢？”
龙言半真半假、一通乱扯：“他是军统的人，而且就是熟地黄，他来行动处的目的我想跟你是一样的，现在的情况，我的理解是，你们合作了。”
“你真应该去当个算命的。”陈深终于笑了：“虽说现在是国.共.合.作时期，但是你也知道的，军统一向对中.共有意见。”
“你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不告诉我吗？”
“也不全是。”陈深走上前：“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你是谁吗？”
“……”
“你太年轻，而且我们认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说实话，我不告诉你这件事情，是因为我不相信你。”陈深顿了顿，补充道：“准确来说，是我不相信你的能力。”
“现在呢？”
“你愿意帮我吗？”陈深轻轻靠在桌边，开口问道。
龙言心里松了口气：“如果你相信我的话。”
“好。”
……
中午十二点半，华懋饭店，六号包间。
此刻在这里的一共四个人：龙言、陈深、唐山海和徐碧城。
本来扁头、阿达、阿庆他们是跟着一起来的，但是进到华懋饭店之后，陈深就把他们安排到了别的包间。
带他们过来，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顺带一提，龙言、陈深、唐山海和徐碧城他们是分开走的，为的，就是不让人知道他们在这里碰面。
唐山海挽着徐碧城坐下，目光转向龙言，笑道：“小舅舅今天怎么有心情和我们一起吃饭？”
说话间，他给四个茶杯倒满茶，然后小小的喝了一口。
龙言双手杵在桌上：“和你们商量一下归零计划的事情。”
“噗！！！”
龙言话刚出口，唐山海就把嘴里的茶水全部喷出去了。
还好他反应快，不然那些茶就全部喷龙言脸上了。
“你、呵、你慢点儿。”徐碧城朝龙言笑了笑，然后慌乱的转过身，轻轻拍着唐山海的后背。
她脸上的笑容太勉强了，一看就不对劲，让人不免心生怀疑。
一旁的陈深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徐碧城，没有任何要表态、或者帮忙掩饰的意思。
唐山海就是再傻也能看出他和龙言是一伙儿的。
缓过来之后，他将嘴角的茶渍擦干净，问道：“你们什么情况？”
“自己人。”陈深笑道。
只是这笑容在唐山海眼中，是那么的贱。
唐山海侧过身，右手放在椅背，一副要起身的样子：“我不太明白陈队长说的是什么意思，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在归零计划这件事上，龙言会帮你的。”陈深直接点题：“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不是吗？”
唐山海看了看龙言，又看了看陈深，有些犹豫：“可是他是李默群的……”
“你不也是李默群的表外甥女婿吗？”龙言插话道：“你们是表的，我是远房的，论亲戚关系，你们比我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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