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他拒绝了她

    昏暗的大殿中,白离川坐在太师椅上,脚边跪着一个人。

    “主人,三皇女来信。南湖游船一叙。”

    “告诉她。本公子身子不适,在凤仪楼里见面就行了,不必去南湖上吹风。”

    “是。”

    对于为什么自家主子这次一反常态,拒绝了三皇女同游的邀请,花音没有多想。做属下的,只要办好主子交代的事就行了。

    ......

    安平煜城一下早朝,就收到属下送来的消息。原本她怀着平静的心情和往常一样打开书信,已经在脑海里计划好了游船上的安排。结果这次信上的内容让她很是意外。

    他居然拒绝了她的邀请,这还是头一次。

    这反倒勾起了她的兴致,难道真像信上所说的,是因为身体的不适,才拒绝她的邀约的吗?还是另有原因,因为大皇姐已经监国,她的身上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他也要抛弃她了吗?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没有等到约定的时间,提前来到了凤仪楼后院的后门。

    白离川当然还没有来,只有守门的奴仆站在那里陪着她。

    春风吹过,惊落了一树梨花。落花如雪,让她的心里更感悲凉。

    白离川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傻站在门口失神的安平煜城,头上还落着几瓣梨花,一副失魂落魄的颓唐样,全然不复人前潇洒爽朗的三皇女模样。

    但是这些都与他无关,他并不关心,只是平静地问道:“找我什么事。”

    等候了半天,对方一见到自己,却是冷冰冰的。安平煜城心里有些失落,故意使用了生分的称呼:“白楼主,多日不见,难道一点也不想念老友吗?”

    白离川简洁明了地回她:“你我只是互相利用的合作关系,不是什么老友,更谈不上会有什么想念。”

    好不容易让对方多说了一些话,出口的却是句句都扎她的心。她也不再矫情,直奔主题:“上次的行动可有什么收获?”

    “并无,那人警觉得很,我潜进去,很快便被发现了,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白离川懒得与她多话,言简意赅,能不作解释的就一定不多作解释。

    听他这样说,安平煜城想起了那晚他来找上她的模样,现在人全须全尾地站在她的面前,她都要忘了他受的伤。

    她面露怜惜,语气变柔,有心想要与对方柔情蜜意一番,引导着气氛,说道:“那日为难你了。”

    白离川仍是冷冰冰的,不接她的招,语气没有一丝温度:“拿钱办事,钱货两讫,并不为难。”

    简短疏离的话语,不给安平煜城留下一丝幻想的余地。

    “还有什么事吗?”白离川公事公办,不掺杂一丝感情地问道。

    安平煜城只好收起自己的恻隐之心,不再参杂个人感情地分析眼下的局势:“德妃身亡,花贵君已经复宠。伯家药商涅槃之后重新洗牌,也不再为我们供应财物上的助力。今日早朝,关于西北赈灾一事,江丞相也帮大皇姐谨言。

    眼下我们已经失去了人脉优势,大皇姐也已经监国,再这样下去,想必再过不久,太女一位就会落到她的头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扭转眼下的死局?”

    白离川神色淡淡的:“静观其变,做好身为皇女的本分,以不变应万变。”

    安平煜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丝毫不怀疑对方有可能是在敷衍搪塞自己,拱手一礼:“白公子高见。”

    刚刚的一番话也不全是在慌乱敷衍她,内部已经形成了死局,千变万化的外部却蕴藏着无限生机。静观其变又何尝不是死局最好的解法。

    送走了麻烦,白离川回到自己的寝院,牧合已经早早地就在那儿候着了。

    他单膝跪在地上,仔细看,身体还有些颤抖。

    牧合心里想得很好,他重出江湖的日子就要来了。

    只等主人一声令下,他就能再次利刃出鞘,快意恩仇,脱离柴火堆。这让他怎么能够不兴奋。

    白离川声音依旧很冷淡,矜贵地开口道:“之前吩咐的事,你办得很好。”

    牧合有些始料未及,没想到只是一件普通的小事,而且事情都过去了好一段日子了,主子还单独提出来夸奖他。

    难道这件事他真的做得很好?他的天赋在后方?

    牧合被夸得有些轻飘飘的,不忘领恩:“谢主人夸奖,牧合今后会做得更好。”

    “嗯。”白离川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吩咐道:“接下来,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你去办,若是办得好了,你便可提前结束惩罚。”

    牧合控制住身体的兴奋,领命谢恩:“谢主人赏赐属下戴罪立功的机会。”

    ......

    接收完任务内容,牧合很懵怔地离开了院子。

    自己的任务怎么越来越奇怪了?

    他感得自己的出鞘之日好像有些遥遥无期了......

    *

    紫.阳教中

    王紫夏端坐在主位上,座下的几位长老面上皆是露出难色。

    一位鹤发鸡皮的长老首先开口:“教主,万万不可呀——”

    另一位长老趁机附和:“是呀,教主。紫.阳教乃名门正教,怎么能和魔教同流合污呢?”

    王紫夏抬手按了按紧皱的眉心,语气有些不耐:“那你们有更好的办法破解眼下教中的困局吗?”

    众长老犹疑了:“这......”

    翻来覆去就只有那么几句,一点有用的意见都没有,却还要阻拦自己的计划。

    王紫夏已经不想再听下去,只觉得她们颇为聒噪。

    她不顾身后长老的劝说与挽留,直接走出了紫.阳殿。

    耳边终于清净了。

    她转身向着一个方向走去。

    ......

    昏暗潮湿的地牢里,一位蓬头垢面得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的少年被粗重的锁链锁在刑架上,身上污迹斑斑,鲜血混着脓液黏在衣服上,人已经一动不动。

    若不是他的鼻尖还有微弱的鼻息,看守的人都要以为他已经死了,把他卷进草席扔下山崖了。

    “怎么样?问出来什么了吗?”王紫夏人还没有走进刑房,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询问狱卒。

    狱卒低着头,肩膀有些颤抖:“还未问出什么。”

    “啪——”,话音未落,一道荆棘鞭袭面而来,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两个白色的圆球落地,在地上轻微地弹了弹,上面还连粘着红肉和血管。

    “啊——!”施刑官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血流却丝毫不受影响,如泉喷涌,从指缝间倾泻出来。

    “既然没用,这双眼睛已经看过太多不该看的东西,也就没有继续留着的必要了。”

    “教主饶命!教主饶命!”狱卒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真是聒噪,原本还想留她一命。

    手起鞭落,周围恢复了安静。跪在地上的人再也没能站起来。

    王紫夏冲身后挥了挥手,一位新的狱卒上来接替。

    她只说了一句:“看好他。”

    “是。”

    新狱卒应道,脸上没有一丝对眼下场景的动容,镇静到可怕。

    王紫夏对对方的表现很满意,也没有亲自问架子上的人什么话,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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