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番外01.子时代

    哈利时常怀疑自己是不被这个世界欢迎的人,这种感觉在进入霍格沃茨后消减了很多,但是登上二年级后,这种感觉又重新翻腾上来。

    原因是二年级来的新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极为年轻英俊,听说年轻时是个格来芬多,还是十几年来格来芬多最出名的击球手。他们一年级就已经无数次听教授们提过他——这个格来芬多之光。在来霍格沃茨之前,他一直是一名傲罗。

    法里亚.里维拉。

    在没有见到他之前,哈利一直以为自己会很喜欢他——实际上见到了以后他还是很喜欢他,问题是里维拉教授本人显然不太喜欢自己。

    他也不搞斯内普教授冷嘲热讽那一套,也不玩冷暴力。他只是淡淡的——哈利很敏锐地感觉到——他只是淡淡的,永远不会因为他在黑魔法防御上出色的表现而给个微笑。

    哈利其实是很难过的,但是从小到大难过的事太多了,他只能极力调整了一下自己——至少里维拉教授不像斯内普那样处处刁难他不是吗?

    抛开这一点,里维拉教授确实非常受欢迎。霍格沃茨每个人都喜欢他,不论男女,不论学院,不论年级。上他的课大家总是满腔热情,带着最饱满的精神和情绪。

    听说有不少高年级的女同学想送情书给他——但是他已经有伴侣了,是著名的魔法史研究学者霍克先生。

    每一个想送情书的人都找不到他的办公室,也无法偶遇到他。

    赫敏自然也在狂热分子之列,她专门跑到图书馆去查里维拉教授这个人(“有谁会查教授家谱呢?”罗恩吐槽到)。不出两天,她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里写里维拉教授还有一个妹妹……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过,也没有任何一本书写过里维拉教授的妹妹啊?”

    “也许他的妹妹非常普通呢……也许是个哑炮?”罗恩竭力想给出理由。

    “不可能!”赫敏对里维拉小姐爱屋及乌,狠狠瞪了罗恩一眼,重新转头看向哈利,“你觉得呢哈利?书上唯一找到对她的记载就是她比里维拉教授小了三岁——但是没有卒年,她还活着。”

    哈利说不出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但是赫敏是对的,他想,这里面有问题,为什么里维拉教授那么伟大一个人,没有任何文字提过他的妹妹呢?

    但这件事毕竟不重要,他们很快就在繁重的学业中忘记了。直到有一天,他因为马尔福的挑衅,在黑魔法防御课上“滋事”被里维拉教授关了一天禁闭——哈利确信里维拉教授其实不太情愿关他禁闭——他在关哈利禁闭和扣格来芬多几十分之间挣扎了一会儿。

    他走进里维拉教授的办公室,惊讶的发现里面整洁清雅异于常人——完全不像一个年轻男子所待的地方。羊皮纸、盒子、瓶瓶罐罐等东西被分门别类一一放好,总体来说,非常规整,但是少了点生活气息。

    这是个格来芬多的办公室吗?哈利深深的自我怀疑了。还是优秀的人办公室都和别人不同一点?

    要说房间里有什么灵巧的东西——就是桌上的一个镶着黑白照片的相框,从哈利的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一个少女坐在草地上。像是感觉到了哈利的视线,少女回过头来,等看见这个看着自己的男孩儿,少女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很难形容那个少女的美貌,如同朝露,如同霞彩。哪怕是在黑白照片里,少女轻轻一笑也那样动人心魄,晃人心弦。

    哈利愣住了。他这一愣让一直低头看羊皮纸的里维拉教授发现了,他的唇角很明显的剧烈抖动了一下——然后他轻轻把相框移动了一下,直到哈利再也无法窥见少女一分一毫。

    那是谁?不是里维拉教授的爱人,难道是那个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的里维拉小姐?哈利的大脑在飞速转动——要是赫敏也在这里就好了,自己可以和她分享一下少女的信息。

    禁闭时间还没结束,里维拉教授就找了借口让哈利回去了。

    哈利磨蹭了一会儿,在关门的前一秒,他从缝隙里看见里维拉教授把手伸向那个相框——他轻轻地触碰着上面的少女,带着哈利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他说不出来,或许他思念父母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哈利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别人的秘密,抑或是不能提及的伤心事似的,忙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

    黑魔法防御课一年一换教授的诅咒还是没有被打破——但霍格沃茨的学生们还是开心得要疯掉了,里维拉教授没有走!他只是因为太忙了而退居黑魔法防御课助教这职位,而没有离开霍格沃茨。

    学生们在学校里疯狂庆祝里维拉教授的留任——哈利当然也很高兴,但是他对新来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感觉也很好。自己在火车上晕倒的时候,他对自己的关照和爱护让哈利心里暖洋洋的。

    这两年黑魔法防御课的老师都请得非常不错,哪怕是疯狂追捧法里亚.里维拉的学生们也不得不承认新来的卢平教授有两把刷子。他们两个都是格来芬多,也不免被同学们私下里多做比较,最后当然是里维拉遥遥胜出——毕竟他有着那样的脸。

    哈利仔细观察过两位教授之间的交集。很平淡,那种感觉很熟悉——就是里维拉教授对哈利那种平淡。卢平教授显然更热络一些,但也恰当的保持着距离,就像是他心里清楚为什么里维拉那么冷淡。

    观察教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哈利没过多久就放下了。

    一节课上,卢平教授给大家带来了博格特——哈利发誓他看到里维拉教授看见博格特时,脸上的神色惊人的可怕,像是愤怒,又像是恐惧。

    “教授,你们的博格特会变成什么呢?”有同学问道。

    “也许是个圆球。”卢平教授笑了一下,但很快收了回去,因为里维拉教授长久沉默着——他甚至没忍住后退了一步。过了很久,感到不安的大家才听见他的声音,“我没有试过。”

    他在说谎。哈利莫名非常笃定。

    实际上,哈利也不知道自己害怕什么——总不能里面跑出个伏地魔吧。但真的轮到自己的时候,他看着飘过来的摄魂怪,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他想不起化解的咒语,也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只有摄魂怪残破的斗篷里伸出来的手——

    “滑稽滑稽!”

    摄魂怪突然扭曲起来——然后变成了一个躺在地上的少女。是的,少女,一头漂亮的金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雪——她看起来就像是已经死了。

    是里维拉教授喊出的咒语。但是按理来说,他根本不用出声。

    少女的身形只停留了半秒——或许更少,哈利怀疑有些人根本没有看清躺着的是什么,但是他看得很清楚,哪怕被遮住了脸哈利也认了出来,是那个相片里对着他微笑的女孩。

    里维拉教授摔门走了,这让班上气氛变得有些惶惶,卢平安抚了大家。一下课他就离开了,没有像平时一样留下来给学生们解惑,哈利和罗恩赫敏匆匆告别,偷偷地跟了上去——一直到里维拉教授办公室。

    他们的门没有关上,哈利能听到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莱姆斯卢平——”他从来没有听见里维拉教授那么愤怒过,“你怎么敢!”

    “冷静,法里亚。这不是我的本意——我那时候就要出手了。”确实,那时候卢平因为另一组同学的博格特耽误了一会儿,“其实……是你自己想再看看她,不是吗?”

    “莱姆斯卢平!不许——”里维拉教授没有说下去。

    里面寂静了好一会儿。

    “你我都知道,小天狼星布莱克越狱了。”里面卢平教授声音放得很低,这让哈利不得不凑近。

    “不要提那个名字。”

    “他越狱了,我们都知道他出来会找谁。或许他出来的时候还没疯,但是知道……他一定会疯掉。”

    “疯不疯有那么重要吗——我会杀了他,我会亲手杀了他。”

    又是一片寂静。

    “无论如何……我只是想说,”哈利听见卢平教授的声音很沙哑,“我只是想说……我也很想她。”

    “非常……非常想她。”

    里维拉教授没有说话。

    突然间里面传来脚步声,是哪位教授要出来了——哈利靠的太近了,一时间难以撤退掩护,只能眼睁睁看着门被打开。

    卢平教授走了出来。

    他看到哈利,显然也感到很震惊,但很快他把门带上。

    “哈利……你不该……”哈利看得出卢平教授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些责备。但他没有再说下去,他只是很温和地说到,“回去吧哈利,把刚刚的事忘了。”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里维拉教授、里维拉小姐、卢平教授、小天狼星布莱克……那么多人,那么多事,他怎么可能忘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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