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什么?!

    橘发男孩所说的话就像是惊雷一般炸响在迪克耳边,他的大脑有些晕乎乎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眼前这个橘发男孩,竟然就是「羊」组织的首领,「羊之王」。此时,在来这里之前,迪克在脑海中构建的所有有关于「羊」组织首领的形象,都在对方所说的那句话之下崩塌了。

    难怪很少听到有人在说有关于「羊之王」的事情,那些直面过中原中也的人,说不定就是因为轻视了对方而遭到重创。而隐瞒下关于「羊之王」的信息,可能是因为他们不想让后来者得利。

    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有谁会相信,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会是「羊」组织的首领呢?

    迪克震惊到有些失语,而对方似乎也在给他一个反应时间,体贴地没有再多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迪克这样想到,他早该知道的,不说眼前这个橘发男孩身上那股常人所没有的气势,就先前那个他轻而易举抓住自己的动作来说,也隐隐昭示了对方变种人的身份。

    此前所有的细节在这一刻,都连接了起来,迪克忽然有些懊恼,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些。

    但是,谁会想到,眼前这个人的身份,竟然会是「羊」组织的首领啊!

    不过现在说那些都晚了,迪克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他换了一种新的目光来看待眼前的橘发男孩,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原来你就是「羊之王」啊。”

    中原中也先前那点拘束感早就消失不见,他很自然地点头,语气中带了一丝不自觉的傲气:“当然,除了我,也没有别人了。”

    他催促般看向迪克:“好了,现在你也知道「羊之王」的身份了,该赶紧离开这里了吧。”

    迪克自然不会做出临时反悔的事,他很爽快地点头说道:“当然。”

    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不再像先前那样,坚持不离开这里。

    中原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带着迪克往外面走去。这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绕路,而是直接走最近的那条道,目标明确而坚定。

    迪克跟在中原中也身后。此时的场景与之前的景象何其相似,但是两位当事人的心境都与当时不同,迪克心里甚至有些雀跃。

    他想,看来这一趟,他还是收获到了很多嘛。

    因为中原中也一心想把迪克赶紧送走,他这一路上走得飞快,而对方的体质似乎也很好,完全跟得上自己的脚步,也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

    直到走出了贫民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中原中也才短暂的放下心来。

    他看向迪克,后者也跟着停了下来,两人视线相交,中原中也率先开口:“就送你到这里了,赶紧回家吧。或者说,叫人来接你?”

    迪克点头道谢,却并没有要就这么离开的样子。

    他看了几眼中原中也,还是忍不住问道:“中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中原中也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问吧。”至于对方直接叫他名字这件事,虽然感觉有点微妙,但他并没有对此说些什么。

    ——只不过是一个名字而已。

    迪克得了许可,便将自己见到中原中也之后一直好奇的问题问了出来:“我能知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吗?”

    中原中也顿了一下,他挪开视线,颇有些不甘不愿地说道:“八岁。”

    有些时候看到自己现在这不足一米二的身高,中原中也都恨不得立马长高,至少能摆脱掉“小矮子”这个称呼。

    ……虽然周围没有人敢这么叫他,但中原中也总感觉这个称呼跟了自己很久。

    有条件的时候,他都会经常喝牛奶,希望自己能快点长高。

    此时听到迪克的这个问题,中原中也心里虽然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回答了。

    才八岁啊。迪克心里忽然有些感喟,仅仅因为能力强大,男孩的肩上就负上了一层重担。「羊」组织能在这种地方发展起来,身为首领的中原中也绝对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

    他不知道中原中也是怎样当上「羊」的首领的,也不会去追问,现在,他只是看着对面这个男孩,发自内心地说道:“当首领很辛苦吧?”

    中原中也一愣,他没想到迪克会说出这样的话,停了几秒,他才答道:“还好。”

    对于中原中也来说,一开始成为「羊」的首领,只是因为他想找到以往记忆的契机。但到了现在,他已经将「羊」当成了他的责任,轻易不会离开。

    辛苦什么的,也还好啦。

    迪克没有再多说些什么,他转而提出了其他的问题,语气还有些期待:“以后我还能来找你吗?”

    “不行!”中原中也断然拒绝了,他皱着眉说道:“这个地方很危险的,既然已经去了外面的世界,就不要总想着回来啊。这里不适合你这样的人。”

    “不要再到这里来了。”他的语气里含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迪克却是撇撇嘴,什么也没说。他向中原中也挥挥手,说道:“那我先走了,改天再见!”

    这家伙完全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啊!中原中也气结。

    他看着迪克离去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叫住了对方:“等一下。”

    “什么?”迪克停下脚步,疑惑地回过头来。

    中原中也把戴在自己手臂上的蓝色带子解了下来,他快步走上前去,把这条带子交给了迪克。

    “这个给你。”中原中也把带子递在迪克面前,这么说道。

    迪克惊讶了,他迟疑着没有接过这条带子,因为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更不要说它还是刚从中原中也手臂上取下来的。

    “我拿走了,你怎么办?”迪克有些担心地问道。

    中原中也等得有些不耐烦,直接上前一步就把这条带子给迪克系上了,他一边系一边说:“我当然是再去拿一条新的啊。”

    听到中原中也的话,迪克才放下心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这条还带着一丝体温的蓝色带子,觉得有几分新奇:“带上这个,我就是「羊」的成员了吗?”

    “当然不是。”中原中也调整完毕,退开几步距离,“这只是给你加个保险而已。”

    “我说过的吧,也有不买「羊」的帐的人,就算你有了这个标志,还是要小心才行。”中原中也这么对迪克叮嘱道。

    既然对方实在要往这里跑,中原中也也不好就这么看着对方遇到危险。有了这个,至少能少很多麻烦。

    不过迪克似乎完全没听到中原中也后半段话的样子,只顾摸着手臂上的带子,语气兴奋地说道:“有了这个,我是不是就可以天天来找你玩啦!”

    中原中也不满:“喂,你这家伙,不要随便忽视我说的话啊!”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迪克笑眯眯地顺毛:“我会小心的,中也。”

    他说着,不自觉地摸了摸带子的边缘,那上面隐隐绣着两个工整的字符:N.C.

    是对面这个男孩的名字,中原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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