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手挂在百里屠苏的脖子上，肩膀微微颤抖。
身体的微疼痛感使得陆慢难以施力，只好全身都靠在屠苏身上。
陆慢努努嘴，把头埋进百里屠苏的怀里不停磨蹭，温热的喘息喷洒在脖子上。
“嗯......没睡醒..”
话里有话…
醉翁之意不在酒.......
酒......
屠苏深嗅一口气，目光触及陆慢的头顶，脸上的温度逐渐退去。
“慢慢你，喝酒了？...”
陆慢柔软的发丝飘散着极淡的酒味，随着头部缓慢磨蹭的动作一点点蔓延在两人之间。
脸上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眼尾有些泛红，陆慢的声线带着一丝迷惑。
“什么嘛，不是你、你提议要喝的吗？”
一股寒意沿着尾椎攀升到头顶，百里屠苏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自己意识中的世界存在巨大差异。
昨夜自己明明只曾与少恭谈过咕噜湾的事，酒？何来的酒？
更关键的是......何来的陆慢？...
那日陵越师兄携天镛城终弟子前开，欲将自己捉拿回门内。
尽管心中极为不愿，但是昏迷中的陆慢嘴中不断呢喃的名字，和当时紧迫的情况，无一不在告诉百里屠苏，把陆慢交给陈长生......是更好的选择。
虽然不甘、不舍，但是能与陈长生在一起......恐怕这才是当时的陆慢最想见到的情况吧……
自那之后，自己便在红玉等人的劝导下，恢复了原本的行程。
只有在夜深人静之时，孤寂之感随着黑夜笼罩于周身，白日隐藏的思念才开始逐步席卷上心头。
感受到身子倚靠着的肌肉变得僵硬，陆慢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神情无辜。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
将手悬空腾在陆慢的肩膀上方，犹豫着.....最终还是推开了怀中的陆慢。
百里屠苏的目光忽然变得冷峻而犀利，声音中冷若冰霜。
“你究竟是谁！”
被一把推得后退了两步的“陆慢”愣了愣神，随即迅速恢复过来，莞尔一笑。
“我是慢慢啊…”
说着，轻迈脚步，欲想再凑近屠苏的身边。
“慢慢现在好困……屠苏扶慢慢去休息，好不好…”
轻声细语如涓涓泉水流淌。
长剑一横，阻拦住“陆慢”前进的步伐。
一双剪水瞳盈着汪汪秋水，面露忧伤。
“屠苏还在气昨天的事？”
一面说，一面轻解着本就松散的发绳。
“那慢慢......现在就给屠苏赔礼了。”
手上的发绳慢慢滑落，“陆慢”无助地轻咳几声，浓密的黑发衬得人更显白皙。
不！不是这样的......
陆慢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个性......
一声声“小爷”回荡在耳边，声音如暖阳，照亮了百里屠苏的整个世界。
握紧了手中的剑，百里屠苏心下一狠，手腕昂起，朝着面前媚眼如丝的“陆慢”狠狠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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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脑后仿佛受到了剧烈的撞击，极强的钝痛感迫使百里屠苏闷哼出声。
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上方。
“呼，可算醒了......”红玉微叹一口气，面上的担忧总算退去了几分。
扫了一圈周围，屠苏扶着后脑，坐立起身。
“沦波舟受到风浪阻击，大家都被冲散。好在我走了没两步便发现百里公子晕倒在此，身子可还好？”
红玉细细地向面上迷茫的屠苏解释。
细密的睫毛垂下，百里屠苏看向自己身侧的剑......
刚才…统统是梦吗？
“那我，有没有说什么？…在昏迷时。”踌躇着开口。
红玉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嘴角抿出一个安慰性的微笑。
“没有，百里公子……很安静。”
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屠苏的嘴唇翕动，把临到嘴边的质疑吞了下去。
也许……真的只是一场梦吧…
可是那残留在掌心，颇为真实的滑腻触感.....真的...只是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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