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会加入黑手党,其实纯粹是一个意外,毕竟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子,和一个穿着工整带着单边眼镜的成年人同时发出邀请,即便知道成年人的邀请很有问题,但对于仗着自己有飞雷神岂码跑路一流的扉间来说,他并不介意上来就挑战一下困难模式。
付出越多,风险越高,收获越大。
然后他就对着诺大一个实验室和有求必应的首领,现在已经是先代首领,真香了。
跑路是不可能跑路的,要什么有什么还不用操心别人的生活真的太美好了。
困难模式就困难模式吧,虽然需要应付那个奇怪老头的各种色眯眯,但在这个没有写轮眼的年代,没有什么是一个幻术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个。
而且那个老头与其说有着奇怪的爱好,倒不如说是因为沉迷于年轻的身O体,比起犯罪倒是更多的像是想要在年轻人身上证明他还没有老。而他自己的孩子死于他自己的猜疑,扉间不过是足够好运,也足够不像个孩子,才会被留到了现在。
与其说是沉迷性,倒不如说是想要年轻。
扉间的手指敲在他问港口黑手党当今首领要来的书册上,忽然发现如果他不是因为年轻时千手和宇智波近乎死敌不死不休的局面,他也不会对幻术如此专精。而如果他不擅长幻术,对于一个掉入魔窟的孩子来说,森鸥外杀死先代首领的举动,他是受益者。
毕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脱离魔爪,获得‘自我’更美好的事情了。
看起来他欠了这位森医生一个人情呢。
原本还在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趁着新旧首领更替,公司内部动荡的机会抓紧跑路的扉间,犹豫了一下。
他对这个世界除却好奇之外并无更多牵绊,如果说有,那便是港口黑手党这个组织收留了他这么多年,让他从一个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外来者,变为如今的模样——栽培之恩与抚养之情。
他之前想着要离开港口黑手党,也是因为这些年先代那个老头的作风越来越偏激了。虽然忍者对生命并无敬畏之心,但无端得杀戮却是令人不齿的。
那个森鸥外,看起来与先代首领截然不同。
“在想着离开么?”身后传来了的声音,扉间回头去看,瞧见了那个被森医生,如今已经是首领的男人带在身边的男孩子。
男孩儿有着一头卷曲的神色短发,或许是受了伤的缘故半边脸都被包在了绷带之下,裸露在外的另一只眼睛在黑暗中空洞又幽暗——太宰治。
扉间扭回头继续收拾自己的房间,对对方戳破自己想法的行为无动于衷。
“这可不是人家想要的反应啊。”太宰治瘪嘴,没有看到对方的惊慌失措而感到不开心,于是他拿出了更多的把柄,“你也有异能力吧。”
这个倒是让扉间感到意外了,他放下手中的书,转身直面太宰治。
这次太宰治终于满意了,他双手插着兜跳到了沙发上,在沙发上蹲了下来:“精神系对吧。”
扉间双收盘在胸前,他挑起眉梢靠在书桌前看着太宰治,示意他继续。
于是他便瞧见原本还一脸严肃的人在下一秒变成了包子脸,他环着膝盖将自己塞在沙发角落里,鼓着脸颊用唯一露在外面的那只眼睛控诉他。
那副背景都在长毛的幽怨模样,让他想起了大哥柱间:“做的不错,”他叹气,抬手压住了自己的鼻梁,用敷衍大哥的方式敷衍眼前这个小鬼,“你是第一个发现我有异能力的人。”
然而太宰治的表情更幽怨了:“你在哄小孩么,不是真心的夸赞我才不要呢。”
扉间意外,艳红色的眼睛落在太宰治身上:“就算你外表再怎么成熟,你的内心就是一个孩子,”如果在他们的世界,眼前的小鬼一定是个宇智波没跑了,“不敢直面事实的家伙,都幼稚的要死。”
太宰治不笑了,他的表情一下子阴暗了下来,连带他周身的气场也凝重了起来。
然而连‘弟弟死了这个世界就是错误的’的宇智波斑都敢直面去怼的扉间,眼前这个小黑泥对他来说实在没得看:“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并且揭露我有异能力这件事,其实还是为了看热闹吧。”
“大人和孩子的区别,”扉间瞧着眼前的少年,或许是因为在异世这么多年,他难得起了说教的心,“大人知道但会选择不说,但小孩子只会把自己所思所想都说出来,全然不在意别人的态度,更不会权衡说了做了的后果。”
“好过分!”太宰指着扉间,“你明明比我还小吧?!”
不,其实论起年龄,你那位森首领也得喊老夫一声前辈。
扉间看着对他大声控诉的太宰治,他理直气壮的模样恍惚间和记忆中那个小辫子重合了起来。明明没有多少交集,但就是因为‘我想’所以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坦荡又自我,战斗是这样,任务更是如此。
于是扉间叹气,放弃和太宰治继续理论了。
“啊哈,我赢了!”然而这样的沉默让太宰治越发得意了起来,他像是一只在试探地盘的猫,瞧见敌人的退让,便跃跃欲试的伸出自己的爪子轻轻踩踏对方的地盘,瞧见对自己有威胁的人没什么太大反应,便越发放肆。
扉间选择无视这只在自己领地上肆虐的猫:“就算我劝说你,你也不会放在心上吧。”他对宇智波真的太了解了,对于应该如何劝服宇智波,他有着一整套完整的体系,“如果我把我的想法强加在你身上,你只会越走越偏。”
“什么嘛,你明明就是被我说服了!”太宰治瞪圆了眼睛。
“你这种人,”扉间看着这个半边身子都陷在黑暗里的人,“能够把你带出来的只有两种人——比你强的,能够用拳头把你打醒。”比如千手柱间于宇智波斑,“被你放在心上的,无论对错你都愿意追随于他。”如宇智波斑于宇智波泉奈。
“所以今天无论我在这里说什么,对你来说除了‘谬论’之外,还会给未来能够把你带出来的人增添麻烦。”扉间看到太宰治整个人都僵在了沙发上,“更何况太宰,你还没有想明白吧。”
“想明白什么?”太宰治没有注意到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落入了扉间的话题中,被他牵着手绕开了他自己本来的逻辑体系,顺着千手扉间的思维走了出来。
“你到底想要一个怎样的答案。”扉间微微一抬下巴,与千手糙汉子画风截然不同的精致面孔让他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个假人娃娃,连那双眼睛都像是红宝石一般倒映着光与暗的影子,“是绝对正确的,还是相对正确的。”
太宰治沉默了,绝对正确和相对正确这两个‘正确’听起来没什么不同,实际上却是天壤之别:“难怪先代首领被你蒙骗了这么多年,”他别开眼睛,逃避了千手扉间的视线,“森先生真是大失误啊。”
把你放出去什么的。
“先代首领期间其实对那个组织已经有所合作并且开始插手渗入他们了,毕竟那个组织号称是要让时光倒流,简而言之,可以让人长生不老。”扉间哼笑了一声,“对于一个年老者还有什么是比‘长生’更吸引人的呢。”
太宰治却是注意到了扉间言语中的高傲和不屑:“你对‘长生’很不屑?”
是挺不屑的,毕竟这个年头秽土转生可以召唤灵魂,尸鬼封禁可以召唤死神封印灵魂,漩涡家的术可以揭破死神的肚子盗取灵魂,甚至还有个不尸转生让换身体和换衣服一样简单。
灵魂都被玩成这个样子了,还叫他怎么表达对死亡的恐惧?
不恐惧死亡,自然也就没了期待。
“人类存在的意义是被‘死亡’所赋予的啊。”扉间盘着手臂,视线落在太宰治身上,“如果否认了死亡,那就是否定‘人’本身。”
君不见第四次忍界大战打得那么惨烈,死伤了多少人才叫世人终于开始自我反思‘战争与和平’的问题,六道仙人但凡来一个‘复活术’,就会让整场战斗变得和笑话一样——那个叫佩恩的小子袭击木叶,就像是个笑话。
只有死亡做陪,人类才会敬畏生命。
太宰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所以,你也期盼着死亡么?”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呢,”作为一个感知忍者,扉间敏锐的抓到了对方在说‘死亡’时身上产生的波动,“我并不惧怕死亡,却也并不期待,时候到了我会顺应他,但是不是今天。”
不是今天。
这是何等狂傲的说法啊,太宰治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逐渐扭曲变形。
扉间耸肩,他走到房间一侧的巨大书墙之前,踩着书架子爬到了最高的哪一层,从中抽出了一本书抓在手中,然后跳在了地上:“给。”
“什么?”太宰治茫然的看着那本颜色素朴的书。
“一本小说而已,”扉间不以为意,“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缠绕着绷带的手臂举起,手指托住了那本书——
夏目漱石
《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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