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黑与红

小说:科学不背这锅 作者:苍策九歌
    太宰治不知道千手扉间说的‘完全抹去’是怎么回事,但是‘作为交换’这几个字他却是能够听明白的。

    眼前这个笑的扭曲又病态的少年,令他想起了港黑首领版的自己,还有那个世界中,在无数平行结局中,唯一一个活了下来,住在海边养着很多个孩子,写着小说不再杀人的织田作之助。

    “我们,果然是同样的人。”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是首次发自内心,不带有任何算计,却也不再展露厌恶和抵触的笑,“绯君,我果然,还是不喜欢你。”

    难怪当年他将那本夏目漱石的书递给字迹时,告诉他能够拯救他的不会是他,也不能是他——黑色与黑色混在一起,只能得到同样的黑。

    织田作之助不是很明白这两个人都打了什么语言的机锋,只是他直觉的在心里记下了‘回头给苏格兰发短信,让他带千手君出去散心’的想法:“二十五分钟了。”提醒道。

    “啊,好。”扉间站起身,手指夹着那本在他手中转变为厚厚的,如同藏书一般华丽的白皮黑纹‘书’,“太宰君不是一直好奇我的异能力是什么么。”

    ‘书’在他的手中化作夜晚的流萤,纷乱飞舞,消散在了空气中。

    这样的景象让太宰治惊诧的瞪圆了眼睛。

    “我能够将所有我知道原理和构成的存在分解、再现或者抹除,而对于我不能理解的存在,可以做到暂时的储存。你可以理解为——”黑色的流动液体自他的袖子中流淌而出,于手掌中构成了一把□□,然后又拉长变化成了一把狙击,紧接着成了一台电脑。

    太宰治倒吸了一口冷气:“已知原理和构成的分解、再现和抹除……”

    “别太担心,”扉间收手,电脑在他手掌中融化,重新流淌回了他的袖子中,“我对‘消灭异能力者’没多大兴趣——我只是对异能力者为什么是异能力者而好奇罢了。”像是查克拉,那是储存在细胞中的能量,但是异能力不是。

    他就是单纯的‘存在’,没有任何介质,只是单纯的‘存在’。

    太宰治皱起眉头,警惕的看着千手扉间:“你的瞬间移动,催眠和修改记忆——”

    “那是另一种力量,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教给你。”查克拉在这个世界虽然微弱,但却也的确存在,只是正是因为太过微弱,所以利用率并不高,且被冠上了其他的名字,“你们管这个叫做‘气’。”

    太宰恍然:“你的异能力,对于聪明人来说,未免太作弊了吧。”

    并不意外太宰治会在加上‘聪明人’的前提,毕竟他的异能力的确很需要计算能力,甚至在某些时候,计算量已经远超电脑了:“就算给你,你也会嫌‘太麻烦了’而选择原本的‘人间失格’吧。”

    太宰治不否认,他看着扉间,忍不住再次发出感慨:“你竟然还在念国中,就不觉得羞耻么?”明明是远超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的计算和理解能力,就像是一个成年人蹲在婴儿之中喝奶,永远会是喝奶喝到的最饱的那个。

    作为既得利益者,扉间懒得搭理太宰治口头上的不示弱:“三十分钟了。”他掐了掐时间,觉得琴酒也差不多快要到达苏格兰那里了,“回头联系,你有我的电话。”

    对着苏格兰微微点头示意,没有搭理太宰治,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留下太宰看着扉间之前所站着的地方,表情陡然木楞了下来——这是太宰治的大脑正在高速运转时的表现,有织田作之助在他的身边,他全然将自己的安全交给了他。

    织田作也没有打搅他,非常自觉地站在太宰治与窗户之间,为他护卫,直至太宰脖子向后一仰,发出了长叹:“啊,真糟糕啊。”

    是静默,太宰治只能自己把舞台演下去:“织田作好过分,都不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织田作看着太宰,顺着他的要求说道。

    太宰治嘟嘴,笑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后,恢复了正常说话的分贝:“织田作你以后,离千手扉间远一点儿。”他自诩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着千手扉间,千手君和森医生说得对,他还是思想太单纯了一些。

    织田作歪头:“但是我以后会顶替诸伏君在公安的位置,频繁和他们打交道吧?”

    “那个警察是那个警察,千手扉间是千手扉间。”太宰治哼哼了一声,“把你放到公安里成为那个卧底的线人,对他来说也是保护。”

    织田作不是泛泛之辈,就算没有以能力也是人群中的佼佼者。他去替隐匿在黑暗中的人做事,再令人放心不过了,而他自己也能很好的扫尾,甚至可以借着公安的便利做事,的确可以说是一举两得。

    这才是让太宰治憋屈的地方,就算他明白这一遭他是被千手扉间算计了,却也只能心甘情愿的吞下对方算计的结局,因为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织田作歪头,试图复盘这一局太宰治和千手扉间的操作。

    “那个炸O弹犯,一定会死的透透的。”太宰治解释道,“因为扉间需要用他来掩饰真正的炸弹只有公寓中的那枚,仓库里的是假的。”所以从一开始,那个倒霉的选错了示威地址的犯人,就只有一个结局。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有荣幸,成为他们剧本中的工具人,亲自击毙他就是了。

    (琴酒:……MMP)

    这点,织田作之前已经听代号苏格兰的诸伏景光和千手扉间商议过了,于是他点头:“但是为什么军O警会把诸伏君的资料从公安调走?”如果诸伏景光的档案不被调走,那么后续的工作就会受阻。

    太宰治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因为mimic的纪德,”不得不承认,千手扉间打了一手好算盘,且成功算计到了大多数人,“他是异能力者,军O警固然可以先斩后奏,但前提是杀的是该杀的人。”

    诸伏景光,他是站在正义的大旗下,潜伏在黑暗中的潜行者:“mimic杀死了议员,而议员手里有名单,谁在为名单而动呢?”

    是不知情的底层FBI,是知道线索的组织,是被安排离开横滨的港黑成员,以及泄露情报的异能特务科。

    “FBI涉及外交,且其人员对名单具体是做什么的真的毫不知情。”所以杀或者不杀,并不影响大局,甚至如果操纵的好,还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让之前在异能者大战中战败的霓虹里世界敲上一小笔。

    “我们是与异能特务科合作,合法离境。而异能特务科,那是官僚内部的事情,就算真的扯皮也绝对不会放在众目睽睽之下。”所以不会现在就追究异能特务科的责任,而港黑,从头到尾只是为了异能特务科的合法经营牌照,只要资料不外泄,合作就已经结束,只等着结账了。

    “mimic已经全灭,军O警的目标就自然而然落在了组织上。”那么这次参与任务的人都会被关注,那个引爆了仓库的炸O弹犯,杀死炸O弹犯的人,还有参与刺杀议员盗取名单人。

    诸伏景光和琴酒是唯一冒头的两个(因为黑麦和波本在做后勤,而千手扉间的伪装能力,太宰治确认他不会现在就暴露),已知这是一个庞大的,对里世界十分感兴趣并且开始越界的违法组织,而在这个组织中有霓虹官方的卧底。

    求,以军O警‘保护里世界优先’的政策,在无法现在就剿灭组织的情况下,不联系那个卧底的概率有多大?

    求,在这种mimic一群人死在一个普通人手里,不同人又被组织击杀,无法和FBI、异能特务科、港口黑手党以及霓虹公安卧底算账的情况下,谁会承受他们的怒火?

    (琴酒:……再说一遍MMP!)

    “你是说,从今天起,组织也会成为军O警的围杀目标?”织田作若有所思,“但是组织的业务,不是不仅仅局限于里世界么?”

    在这个极道合法的年代,组织的如果作风不这么极端,是可以‘合法’的。

    “只要他们不被抓到确凿证据的话。”毕竟不是一个人,杀了就杀了,这么庞大的体系,若是不能一击必杀,那么后患无穷,“所以今天过后,只要这个组织的首领不是个傻子,就会选择安静。”

    这样的安静,正是千手扉间想要的:“他想要确保诸伏景光能够在组织里站稳脚,”苏格兰的能力很强,只要不对上堪称BUG的超能力者,就算任务失败也有逃跑的能力,“短暂让组织无法涉足里世界,对那个卧底来说有利。”

    下棋时不觉得,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太宰治不得不为扉间操的这些心而感慨:“他还真是很在意那个男人啊,算计了这么多,竟然不是为了让他撤离摆脱——”他停顿,视线落在含笑的织田作身上,呛住了。

    “所以,公安那边儿一定是出了问题的,让他为了保护诸伏君的后背不出问题,将他的档案调到了军O警那边儿。”织田作看着脸都红了的太宰治,笑了起来,“谢谢你,太宰。”

    这是他最真诚的道谢:“为了这一切。”

    太宰治只觉得脸都在发烫,他正要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

    “啊,开始了!”急匆匆的转移了话题,不再去看织田作,“看起来比起先引来军O警,他更倾向于事后让军O警发觉不对之处,进行追查呢。”

    千手扉间的能力是什么暂且放下不表,反正不是‘人间失格’。也就是说他手里的‘书’,是可以帮助他伪装织田作之助和安德烈·纪德两个异能力相似的人互相对持,造成特异点后同归于尽这个事后现场的。

    至于会不会有人看透这一切?

    大多数人类,只能看到他们最想要看到的东西。

    而那剩下的一小部分,会选择事不关己的了冷眼旁观。

    (江户川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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