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发抖的啜泣。
不知道被什么引导着,恒邛下意识走了过去。
然后就看见站在她眼前的蜘蛛,它缓慢着转过头来,身上附带着粘液,唯一不同的就是通体雪白,眼睛里带着幽绿的光线,像是在低头看着她。
宛如恋人的低语。
兴奋,不可竭止的兴奋。
【2阶异体……白蜘蛛。】
系统喃喃道。
恒邛低下头,那对强有力的蛛脚按在角落里女孩的脖子上,切割开一道极深可怖的切口,地上还弯弯曲曲蔓延着血迹。
一直延伸到她脚下,粘腻的液体带着厚重猩红的铁锈味。
它手下的小女孩还在挣扎,还有微弱的呼吸,流着眼泪在向她看过来。
似乎是在求救。
“姐姐……”她断断续续喊着。
孱弱的像块易碎玻璃,与她无数次在末世里见到的目光一模一样……
无边的黑色充填在恒邛眼前,然后是浓郁的血液般的红色铺展,几乎失去正常的视觉。
白蜘蛛松开脚,转过身死死盯着她。
嘶鸣着,无一不体现着对于眼前这个“猎物”的兴奋!
真恶心啊。
恒邛神情漠然的捕捉到它位置,“真抱歉……那还是留着等会再见吧。”
下一秒,眼前人就已经伸手掐上它脖子,手中尖锐的刀尖前端几乎是带着听不见的炸裂声捅进血肉里。
“噗”的一声。
捅了个对穿,将它死死钉在墙上!
几乎是一击毙命,这毕竟只是一个二阶的异体。
“乌——”
这些动作太快,快到眼前雪白的蜘蛛甚至只来得及瞪大眼睛,还没有从嘴里的口器中发出痛苦高昂的尖啸,这具一人高的尸体就已经轰然倒地!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直到死还在死死盯着恒邛,似乎是在不解。
这个人类!
她怎么可能会是天赋者呢?!
恒邛无视它的眼睛。但当她跨过地上与腥臭粘液混合在一块的尸体,踩着血迹走向里面的人。
却只来得及伸出手——
然后那双孱弱的小手骤然垂下去。
恒邛甚至没来得及碰到她指尖,尸体就已经转为冰凉,彻底断去呼吸和一切生命体征。
她弯下身去牵上那双满是鲜血的小手,冰凉的有些可怕,那双眼睛甚至还没有闭拢,含着祈求的眼泪。
只差那么一点——
恒邛伸出沾染上鲜血的手缓慢把她两侧额头前凌乱的碎发理开,才慢慢拂过脸颊,将她眼睛合拢。
然后才掐紧了手指。
……还是不见了。
冰冷的窒息感和沉默几乎渗透她口鼻,带着难以抑制的躁郁。
恒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系统看着她反常的情绪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没事吧?】
恒邛转过神来,她还没有开口,就已经有人先一步的气喘呼呼的停下脚步走进来,高声呼唤道:“这里还有失踪人员!”
是昨天的那个少年。
“她在这里——”
他声音戛然而止,浅金色的眼睛盯着巷子里的情景,异体的尸体与腥臭的粘液,鲜血混合在一起。
昭示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女生俯下身去,黑色的单薄短袖叫她眼睫衬得更为苍白。
几乎跟地上的那具尸体一样,僵硬冰凉,失去温度。
一时间叫他有些失声,原本要说的话全都堵在嗓子眼,犹如刀割一般翻搅的发疼。
“还是来晚了吗?”
“嗯。”
“来晚了。”
恒邛站起身来缓慢开口,双手上还全都是血迹,她却没有做解释。
这也不需要做解释。
“这些该死的异体,如果不是这次的突然!如果不是它们突然闯入这里……也不会!”少年咬着牙,声线有些不稳。
他突然就说不出声了。
这些责任还能推给谁,责怪谁呢?
责怪怪物太残忍吗?可他们本来就全无人性!
责怪孩子到处乱跑吗?可她本就是无辜的!
说到底还是他们不够快,不够强!才会叫一条生命眼睁睁的在自己眼皮子下消逝去。
他死死攥紧手。
而恒邛只是平静下来,站起身。
是啊。
很突然。
就是因为这种突然,才叫恒邛真正意识到。
城中村表面的风平浪静都只是假象安宁而已。
其实异体和虫族离她从来不远,就像末世里的那些丧尸一样,离普通人不远,离他们这些异能者,更近。
她重新从雪白的尸体上抽回自己的伞,腥臭的液体里还混杂着绿色粘液流淌下来。
恒邛与他擦肩而过。走出小巷口,阴沉的天气与地上的污水血迹无不叫她柳叶一般的细长眼睫微抬,苍白神色在她眼底消逝。
黑色金属伞柄捏在她手里,然后被撑起。
收紧。
“系统……你是叫这个名字吧?”她将语句抵在口舌下,压抑出声。
系统猛然被唤出来。
【对的。】
她踩着积水,嗓音压抑低沉,“我同意你的任务。”
【你同意了?】
系统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它措不及防听见恒邛话语,一时间还有些转不过弯来。
“嗯。”
系统一喜,它立马打开系统的链接申请。
【系统重新连接中……】
【正在建立正式联系。】
【是否要正式绑定系统(请选择是/否)】
恒邛抬起修长的手指,按下选项【是】
机械音直到她按下选项之后才继续跟着响起,夹杂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
【恭喜您已正式绑定守财奴系统。】
【每月额度为600星币,达成守财奴任务即可翻倍或是获得特殊奖励,是否要开启任务分配。】
【是。】
一样的选择。与前世一样的道路,却也不知道会不会是正确的选择。
但是不正确又能怎么样呢?
恒邛握紧手里的伞柄,她指缝里还有尚未干透的血迹,带着冰凉的水渍。
思绪却是清醒异常。
她重新走回家,连擂已经站在门口向内高喊,一边拧着门把手一边高声:“恒邛!你出来!”
恒邛合上伞走过去。
连擂愣了一下才看见身旁人,他咬牙切齿:“恒邛!你上次说的那些话——”
“滚。”
她语调显然心情临近躁郁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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