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在向我们问好!”
“当然有!当然有!”
“您想吃什么?”
“朱利擅长做蓝莓派。”
“卡拉这就去煮点蘑菇汤。”
“小姐想要来点布丁吗?”
“我的食量不大——”面对这些热情的家养小精灵,瑟西看着它们亮晶晶的大眼睛当真不忍心让它们失望,“来点牛排、蓝莓派和蘑菇汤就可以了。”
瑟西不知道如何感谢它们,只好在离开前给那些为她准备晚餐的小精灵们每人一个银可西。那些小精灵们用颤抖的手接过,它们几乎都快哭出来了。但瑟西并不理解这是怎么了。
那些被石化对的学生都已经得到曼德拉草的救治,他们在今天晚上办了一场宴会,持续到很晚。但是斯莱特林的学生都选择避开这场宴会,在用完晚餐后就早早地回去休息了。密室的消息已经传出来了,他们明白待在这样的场合里是不受欢迎的。尽管他们中有些人为之高兴,但在表面上他们也不会表现出来。
但也有不高兴的。
瑟西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马尔福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壁炉前。瑟西从米里森那里知道了一件事情——哈利·波特解放了他家的家养小精灵,并且获得了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还和罗恩·韦斯莱每人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二百分,这样就意味着格兰芬多的学院杯卫冕成功。
对于这样的结果,没有一个斯莱特林的学生会感到满意。而对于马尔福更是不会,何况他一直讲哈利·波特视为自己的对手。
他的父亲将里德尔的日记塞给金妮·韦斯莱,里德尔控制金妮·韦斯莱打开斯莱特林密室。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做什么吗?
瑟西,那你自己呢?
“你……”瑟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开口,马尔福听到声响随即回过头看她。他真的是一个从小受尽宠爱的孩子,把所有的悲伤都写在脸上。
“你能帮忙去男生寝室叫一下——”瑟西改口说道,“叫诺特出来一下吗?”
瑟西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马尔福没有说话就起身走了。她才在壁炉前的扶手椅上坐下,诺特就来到公共休息室。他还穿着白天的斯莱特林巫师袍,规规矩矩地打着银绿相间的领带。他在距离瑟西不远处停下来,站着不动。两个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僵硬。
诺特是斯莱特林二年级男生中最聪明地一个,至少瑟西是这么认为的,尽管他上学期的成绩不如马尔福。马尔福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有天赋的孩子,而诺特不一样,他似乎早早地就懂得了人情世故,只是不愿意掺和进去。诺特和她是一类人。瑟西的直觉告诉她,诺特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他握着她的把柄,有恃无恐。
瑟西先开口的,“你昨天遇见我了,在这里吗?”
“嗯。”
“遇见我回寝室?”瑟西站起来,尽管她在同龄人中不矮,但也比诺特低了半个头。
“我没有这样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瑟西,面无表情,“我只是在布尔斯特罗德说完之后补充了一句,我经过公共休息室时看见你了。”
当米里森跟斯内普教授说她回寝室休息后,诺特也说自己在经过公共休息室时看见她。一般人都会误以为她确实回寝室了,在回寝室的途中经过公共休息室正好被诺特看见。逻辑上完全没有问题,可是一旦割裂开来看,这就是两码事。她根本没有待在寝室休息,她也确实去了公共休息室……
“看见我在做什么?”
“看见你回寝室——”诺特停顿了一下后才接着说道,“还是你看见你钻进壁炉里,你更满意哪个答案?”
“你为什么要为我隐瞒呢?”瑟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并不意外他的回答,轻声问道,“这样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吗?”
“我不知道帮你隐瞒会有什么好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把它揭露出来就更没有好处了。”
“那沙菲克呢?”
“他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钻壁炉,”他扯了扯嘴角,“和你是怎么打开壁炉里头的墙壁的。”
“你知道的比他多。”
“对。”诺特并不否认,“我知道你是怎么打开壁炉里头的墙壁的。”
“哦?”瑟西抬头看着他,有些惊讶地发现他的眼睛原来不是棕色的,而是深得近乎于黑色。
“我知道你是——”他俯身附在瑟西的耳边,隔着她灰褐色的头发,小声地说道,“——一个蛇佬腔。”
“啊!”瑟西被吓了一跳,是戴维斯从外面进来。瑟西这个学期很少注意到她,她在斯莱特林里毫无存在感。她这是从宴会上回来吗?
这个深红色头发的女孩一副也被吓到的表情,一边喊着“对不起,对不起!”,一边跑回自己的寝室。
在确定她已经离开后,瑟西才出声道,“如果我说我不是呢?”
“这改变不了事实。”诺特找了个位子坐下来。
瑟西也坐回之前的扶手椅上,“你是一个纯血统主义者吗?”
他简单地陈述道,“我的家族在圣二十八家的名单上。”
“韦斯莱也在。”瑟西笑道,“你们推崇的到底是什么?虚无的血统还是血统中的魔力?”
纯粹到底能带来什么?瑟西也想知道,白纸除了涂鸦,白雪除了消融,纯粹又有什么意义?
诺特过了很久才吐出一个词,“力量。”
“邓布利多教授是当今最伟大的巫师,不是吗?”
“那也要能为我们带来利益。”在这个年纪,马尔福还在和波特斗气,格兰杰还在纠结成绩,他和瑟西都已经懂得什么叫做利益了。
“格林德沃给他的圣徒带来利益了吗?”这些事情斯莱特林内部都不陌生,只是他们也从不明说,“神秘人带来利益给……”
当瑟西提到“神秘人”时,诺特就从位子上跳了起来,低吼道,“闭嘴!”
“食死徒。”瑟西执意说完自己想说的话,诺特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厌恶这个词。
“我也想要力量。”瑟西继续说道,“因为力量不止能都带来利益,它可以让你得到一切——几乎。”
诺特没有表示异议,也没有赞同,他沉默地转身离开。其实在此之前她还从未见过诺特说过这么多的话,他始终都是孤僻寡言的样子。
“西奥多·诺特,我想练习一个咒语,”瑟西并不擅长这种邀请,她在诺特踏入通往男生寝室的走道时说道,“我需要一个搭档。”
“好。”他的回复轻得随即消散在空气里,但是瑟西确信自己听清了。
第二天瑟西就得知在昨晚的宴会上麦格教授宣布取消考试。她松了一口下,这下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可是她的好心情并没有保持多久。
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也取消了,瑟西正准备去图书馆,这时福利找到她:“邓布利多教授让你去一趟校长办公室。”
从她入学至今,将近两年了……邓布利多教授为什么找她?他发现自己进入密室了?还是他已经知道她将蛇怪和里德尔的日记藏起来带走了?
瑟西的脑子里乱乱的,她不指望自己能够瞒住邓布利多教授。然后呢?她要怎么办,一个斯莱特林的蛇佬腔?
看守校长办公室的是一只巨大的造型奇特的石兽。石兽身后是一道自动旋转梯,楼梯顶端便是办公室大门。上面是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黄铜门环,瑟西推开了这扇闪闪发亮的栎木门。
她第一次来到校长办公室。这里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墙上挂满了昔日的男女老校长们的肖像,他们都在各自的像框里轻轻地打着呼噜。一张巨大的桌子,桌脚是爪子形的,还摆放着各种银器。她小心地将门关上,这时才注意到门后有个架子——凤凰福克斯。
它发现那天她也在密室里吗?它能告诉邓布利多教授,就像自己能跟提塔尼交流?它从架子上垂下金光闪闪的长尾巴,喙和爪子很长,也是金灿灿的。瑟西突然想起那位古罗马诗人的篇章,在她小的时候加里总喜欢给她念这些,“有一种动物永恒不变,在漫长的岁月中再生不死,那就是亚述的凤凰的鸟。”它会是来自两河流域吗?
“我是在埃及遇到它的。”邓布利多教授面带微笑地出现在她面前,长长的银白色胡须,戴着半月形眼睛,瑟西避开了他锐利的眼睛。
“贞洁的凤凰死去时,灰烬又诞生新的后裔,如它一样令人敬慕。”她尽量不让自己的紧张表现出来,“莎士比亚的剧作里是这么说的。您知道莎士比亚吗?”
“莎士比亚?我不知道他。”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瑟西,“但我知道《麦克白》。”
凤凰扑棱棱地飞到了邓布利多教授的肩上,他抬手轻轻地抚摸着它,“凤凰的歌声会让内心纯洁的人增强勇气,也会让内心肮脏的人释放恐惧。”
瑟西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是盯着他身上深紫色的长袍,“教授……”
“你有一双漂亮干净的蓝眼睛,就像你的母亲葛洛丽亚一样。”他温和地说道,“麦格教授告诉我,你也擅长变形术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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