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里劳妮教授的嗓音模糊而遥远,“孩子,你在说什么?”
瑟西正想更详细地提醒她,特里劳妮教授突然眼睛睁大,喉咙里像是压抑着尖叫,“群岛的心脏,隐蔽而被遗忘,日月之神诞生其上……月亮落入天底……冥王星……冥王星……”
“教授?”瑟西拿不准是否要打断她,努力地记住她吐露的话语。
过了一阵,特里劳妮教授才回过神来,她的目光变得躲躲闪闪的,“我不知道——她梦见了——不是我——不是我——”
“会发生什么事情,教授?”瑟西获取的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甚至还缺失不少,根本拼凑不起来。
特里劳妮教授偏过头去,嘟哝几句,瑟西没有听清。但在之后,她的声音歇斯底里地提高起来。“别人都在说我没有继承我曾曾祖母的天赋,这些谣言已经由嫉妒的人传播好几年了。”
“天赋的运用是不同的。”特里劳妮教授平复下来,接着沙哑地说道,“有的人是从水晶球里窥见未来,有的人是从火焰中察觉灾难,有的人是从梦境间发现真相。”
“我——”特里劳妮教的那双大眼睛盯着瑟西,凑近说道,“我有一个忠告——啊——千万保密——太阳当空,月亮不久就会升起,然后落入天底……”
她又喃喃道,“第四宫……母亲很痛苦……”
瑟西回忆着特里劳妮教授的只言片语,试图从《拨开迷雾看未来》中寻找思路。
“黄道十二宫的第四宫,代表一个人的根源……月亮,是不稳定的因素,人生发生变动……”
“冥王星……死亡……”
这是一个万圣节前夕的早晨,更不寻常的是,三年级学生今天就要第一次去霍格莫德。米里森拿着一张清单在寝室里转悠,上面罗列着她准备买的东西。
“瑟西,我们该走了。”她兴高采烈地喊道,“希望蜂蜜公爵出了新品,我已经为它留了预算。”
瑟西合上书,和她一起离开寝室。进入公共休息室,三年级的学生已经都在这里,还有高年级的人在为他们推荐必买产品。
费尔奇站在大门里面,怀疑地看着每一个人的脸,一个个地核对,以防没有家长签名的人或者低年级的学生也偷溜出去。
“留下来了,波特?”马尔福在队伍里大叫道,“害怕遇到摄魂怪吗?”
瑟西这才注意到波特,他心情不好,完全没有理睬马尔福的挑衅,转身走上大理石楼梯。
米里森领着瑟西直奔蜂蜜公爵,她们到时里面早就挤满了霍格沃茨的学生。
店里有着一个货架又一个货架,上面放满了人们能够想象得到的最引入入胜的糖果。大块的奶油花生糖,散发微光的粉红色椰子冰糕,排列得整整齐齐的成百种各式各样的巧克力。瑟西还看见成桶的多味豆和滋滋蜜蜂糖,以及飘浮在空中的果子露饮料。
“看!黑胡椒小顽童!”有个男孩喊了一声,话音未落就有火焰从他鼻子往外喷,吓得旁边的人纷纷散开。
“你踩到我的脚了!”
“不要再挤过来了!”
米里森不见踪影,大概已经在抢购糖果的人群之中。瑟西没有加入其中,她沿着街道往下走。佐科的魔法笑话店里也是人山人海,它出售着各种恶作剧材料。风雅牌巫师服装店是一家连锁服装商,在伦敦就有它的分店,据说在巴黎也有。瑟西进入文人居羽毛笔,买了一支羽毛笔和两瓶墨水。
她拐向右手边,学生们还集中在大路上,没有涌向这里。有一家酒吧坐落于拐角处。瑟西会注意到它,因为它的名字——猪头酒吧,魔法史上提到的1612年妖精叛乱的司令部。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
窗户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瑟西以为地面是压实的泥地,可是当踩在上面的时候才发现,原本是石头铺着的地面上堆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
整个酒馆只有一间又小又脏的屋子,空气里充满一种强烈的可能是羊肉的味道。只有四位客人坐在店里,他们都把自己的脸挡得严严实实的。
从破烂肮脏、散着锯末的吧台后面探出一个人,他粗暴地问道,“你要黄油啤酒还是火焰威士忌?”
金属丝般的灰色头发和胡须让瑟西很难看清他的模样。他戴着一副脏兮兮的眼镜,镜片之后的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不好意思,我就离开。”瑟西不明白为何店内的客人都会蒙脸,但是出于谨慎,她选择立即走开。
瑟西往回走,在三把扫帚酒吧里找到米里森。店里拥挤嘈杂,一个身材婀娜、脸庞标致的女人在吧台里照料着吵吵闹闹的学生们。米里森和格林格拉斯围着一张小桌子,她们都点了雪利果汁苏打水。
“瑟西,你要来一杯吗?”米里森招呼道。
格林格拉斯同时看过来,她只是朝瑟西点头示意。瑟西与她交往不多,她也不是一个引人注目的人。她的妹妹在二年级,有着金色的卷发,长长的睫毛,一对可爱的酒窝,是一个引人注目的漂亮女孩。她则显得平凡许多。更多的场合中,她都跟在潘金森身后。
她们回学校的路上,米里森指着远处薄暮中的棚屋说,“那里号称是全英国最恐怖的鬼屋。”
瑟西倒觉得有趣,“霍格沃茨里那么多鬼魂……”
米里森哈哈大笑,“你说得对,巴罗爵士表示不服气。”
“麻瓜的说法。”格林格拉斯语气冷淡,这个话题也就结束了。
礼堂里挂着成百上于只南瓜灯,空中有一群振翼飞舞的蝙蝠,还有许多喷吐火焰的橘色飘带在天花板下面懒洋洋地飘荡着,好像灿烂的水蛇。今晚的食物格外精致美物,大家一边用餐,一边热火朝天地谈论着霍格莫德之旅,斯莱特林的长桌上也不例外。
瑟西沿着通常的路线回到寝室,可是没过多久所有学生都被召回到礼堂。大家都是一副摸不清头脑的样子。
“教员们和我本人将对城堡进行一次彻底的搜查,”邓布利多教授说,“为了你们自己的安全,我想你们可能要在这里过夜了。我要求级长们在礼堂入口处站岗,男女学生会主席留在礼堂里负责管理。出了任何事马上向我报告。”
邓布利多教授魔杖随意一挥,长桌退到边上,地面上就铺满了上百个紫色的睡袋。礼堂所有的门都被关上,瑟西和衣钻到睡袋里,兴奋的说话声仍然嘤嘤嗡嗡不断。
“格兰芬多塔楼的胖夫人不见了!”
“布莱克闯进来了?”
“很可能是化了装进来的。”
“波特也在这里!”
瑟西听见格兰芬多的级长珀西·韦斯莱大叫道,“我要每一个人都进睡袋,还要停止说话!”
附近很明显安静下来,只剩下轻轻的耳语。所有的蜡烛立刻熄灭了,惟一的亮光来自银色幽灵,他们四处游走,和级长们严肃地说着话。施过魔法的天花板就像外面的天空一样,布满了星星。
如果她是太阳,那么谁是月亮?
瑟西不知道现在几点,她完全睡不着。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位老师在礼堂里出现,看看是否一切平安无事。瑟西在睡袋里艰难地翻身,这时门被推开,进来的是邓布利多教授。
瑟西听不见他和韦斯莱在谈论的内容。门响了一声又开了,她听见了更多的脚步声。她瞥见斯内普教授脸上带着愤怒,“布莱克没有内部的帮助是进不了这所学校的……”
“我不相信这座城堡里哪一个人会帮助布莱克进来。”邓布利多说道,他的声调清楚地表明这件事就谈到这里为止,“我必须到那些摄魂怪那里去了。我说过,我们搜查完毕就通知它们。”
“它们打算帮忙吗”斯内普教授问。
“恐怕只要我担任校长一天,就绝不许它们跨过学校的门槛。”
邓布利多教授走得很快很轻,随后斯内普教授也离开了。瑟西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满天星辰,还是睡不着。
接下来几天里,大家谈的都是布莱克,关于他如何进入城堡的说法越传越奇特。
瑟西去上魔药课时,遇见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从教室里出来。艾博在说布莱克能够化身为一丛开花的灌木。瑟西笑着告诉她,自己更相信布莱克能够化身为一只黑狗。
“为什么?”艾博问道。
“因为布莱克家族的纹章上就有黑狗。”瑟西半开玩笑,“动物更方便移动,不是吗?”
艾博很认真地思考了这种可能,点了点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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