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圣诞节四年级以上的学生似乎都要留下来,因为圣诞舞会,它是三强争霸赛的传统项目。霍格沃茨一天比一天热闹嘈杂,大家都在讨论着圣诞舞会——比如,邓布利多从三把扫帚的罗斯默塔女士那里买了八百桶香精蜂蜜酒,他预定古怪姐妹的节目表演。
在法术课上,米里森打赌说诺特一定会邀请瑟西作为他的舞伴。弗立维教授看到大家都心不在焉,便索性不再讲课了,允许他们在课上做游戏。他则大部分时间里在跟波特说话,谈论波特在三强争霸赛中的第一个项目里使用的那个精彩的飞来咒。
霍格沃茨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瑟西发现他进校以来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装饰。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礼堂里惯常摆放的那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艺儿,从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到不停鸣叫的活的金色猫头鹰。那些盔甲都被施了魔法,只要有人经过就会演唱圣诞颂歌。
“你拒绝了希格斯。”米里森在斯内普教授魔药课的测验上都按耐不住地凑近瑟西。
瑟西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后排的那个男孩,“我跟他不熟悉。”
“相信我,希格斯很早就对你感兴趣了。”米里森悄悄说道,“只是那时候哈珀还没有毕业。”
“粪石!米莉!不要忘记加粪石!”瑟西小声地说,“这跟哈珀有什么关系。”
下课铃响后,瑟西和米里森就要离开地下教室,经过教室后排时,瑟西听见那个男孩说话,“奥平顿小姐,请等一下。”
米里森惊讶地捂住嘴巴,体贴地先走到门口,为他们留出空间。教室里还有几个学生没有离开,他们都好奇地看向这里,包括诺特。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与瑟西两人能够听清,“你愿不愿意和我参加舞会?”
“我们认识彼此吗?”瑟西脱口而出道,“你知道我的第一个名字吗?”
他不知道——那张漂亮的面孔近在咫尺,鼻梁高挺,眉眼精致,瑟西可以看到他双目微合,纤长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听到她这样说时轻轻颤抖了一下。
瑟西没有想到他还是坚持,那双眼睛慢慢睁开,仿佛有繁星坠入,礼貌地微笑道,“罗兰,罗兰·霍恩海姆。”
他说明了自己的名字,就好像接下来的一切就不再成问题。瑟西鬼使神差地搭上他伸过来的手,五指温凉,掌心微暖,“瑟西,瑟西·奥平顿。”
他唇畔勾起的弧度越来越深,他轻笑道,“那么现在,你是我的舞伴吗?”
瑟西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神,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都不正常了。
麦克米兰的脸涨得通红,芬列里在一旁替他鼓劲。
瑟西显得非常吃惊,“不好意思,我已经答应别人了。”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答应霍恩海姆。”米里森望着他们的背影说:“你几乎每天都能遇见希格斯,你跟那个德姆斯特朗的学生今天才交换名字。”
大雪纷纷飘落在城堡和场地上。布斯巴顿的那辆马车看上去像冬天里一只挂霜的大南瓜,旁边是一个小木屋像是洒了糖霜。德姆斯特朗大船的船舷上结了一层冰,变得光滑透亮,帆索上也染了一层白霜。瑟西强迫自己专心地处理一大堆家庭作业,由此来缓解自己的不安。
她梦见自己在收到很多礼物,唯独没有加里的。而在圣诞节的早晨,这个梦境变成现实。加里发生了什么?他的病情加重了?
瑟西的心思不在这些礼物上。她随意地打开一个银白色包装的纸盒,里面是一条泪滴形状的蓝宝石项链。
“它的颜色很配你的眼睛。”米里森道,“是谁——罗兰·霍恩海姆!”
公共休息室里大家都在饶有兴致地谈论自己收到的礼物,或者舞会的装扮,瑟西早早地就说自己要回寝室为舞会做准备了,却只是坐在床边出神。她取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愣愣地看着那枚戒指,在米里森推门进来时才迅速地将它塞到枕头底下。
“瑟西,你还没开始准备?”米里森不敢相信地望着她。
瑟西换上银色的绸缎长裙,踩这同色系高跟鞋。她用发夹互相交错地将头发固定住,从上至下插入最后一根发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精巧利落的法式盘发下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项。加里喜欢她的眼睛,瑟西与葛洛丽亚都有一双蓝眼睛。但是加里说它们是不一样的,葛洛丽亚的瞳色更深,让人想到容纳璀璨繁星的深蓝夜幕,空灵浪漫。而她的眼睛,像大英帝国王冠顶部十字架中心的圣爱德华蓝宝石,坚毅无言。
瑟西深吸口气,将那条水滴形状的蓝宝石项链在自己的颈前摆正。
公共休息室里的人们不再是青一色的黑袍。马尔福穿着一件黑天鹅绒的高领礼袍,帕金森则穿着满是褶边的浅粉红色长袍,她紧紧挽着马尔福的胳膊。诺特也黑色的礼袍,只是与马尔福的面料不同。克拉布和高尔都是一身绿色,布雷斯则穿着一件浅棕色的礼服。
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一起离开公共休息室,沿着台阶来到门厅里,这里也挤满了学生。大家都在来回打转,等待八点钟的到来。
橡木前门被打开了,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和卡卡洛夫校长走了进来。克鲁姆走在最前面,一身猩红色的礼服,身边是那位是——赫敏!她穿着一件用飘逸的浅紫光蓝色的面料做成的长袍,头发变得柔顺而有光泽,在脑后挽成一个高雅的发髻,气质变得瑟西差点没认出来。罗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他穿着十分简约的深蓝黑色的礼服。除了服装变了颜色,他看上去跟平时没有多大差别。
瑟西听见麦格教授的声音响起:“请勇士们到这边来!”
转眼间罗兰已经出现在她面前,露出一个很浅很浅的微笑,可能因为火光的关系,他的脸上稍多了点红润。他微微曲下身,伸出右手,笑道:“瑟西小姐。”
瑟西将手交给她,挽着他的臂弯。
礼堂的墙壁上布满了闪闪发亮的银霜,天花板上是星光灿烂的夜空,还挂着好几百只槲寄生小枝和常春藤编成的花环。四张学院桌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百张点着灯笼的小桌子,每张桌子旁坐着十来个人。金光闪亮的盘子里还没有食物,但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份小菜单,大家可以点自己喜欢的食物。
“你心情不好。”罗兰说道,他的语气是肯定的,“你很担心又烦躁。”
瑟西抬头碰见他那双黑亮的眼睛——米里森都没有注意到,她大概沉浸在圣诞节的喜悦之中。这是他们第二次交流,瑟西十分意外,“你是怎么发觉?”
“我也有过一样的情绪。”他道,“一种——共鸣?”
瑟西不相信地继续问说,“你能描述那是怎样的情绪吗?”
“那时候,我爸爸病得很重,他们都瞒着我。我哥哥认为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我无法帮忙,只要开开心心地去德姆斯特朗上学就好。”他垂下眸子,“我很担心我爸爸,但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根本不是家庭中的一员。”
瑟西拨弄着盘子里最后的牛肉粒,“后来你爸爸呢?”
邓布利多校长一挥魔杖,桌子都嗖地飞到墙边,留出中间一片空地。他又变出一个高高的舞台,贴在右墙根边,上面放着一套架子鼓、几把吉他、一把鲁特琴、一把大提琴和几架风琴。
过了好久瑟西才等来他的回答,“走了。”
古怪姐妹涌上舞台,她们的毛发都特别浓密,穿着故意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她们拿起各自的乐器,观众们爆发出雷鸣般的热烈掌声。
邓布利多校长正跟马克西姆夫人跳华尔兹,他的尖帽子顶刚刚碰到她的下巴。马克西姆夫人的舞步可真够优雅的。穆迪教授则十分笨拙地和辛尼斯塔教授跳两步舞,辛尼斯塔教授紧张地躲避着他的木头假腿。
风琴奏出最后一个颤抖的音符,礼堂里再次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在古怪姐妹又开始演奏一首新曲子了之前,瑟西说道,“这首怎么样?”
这首曲子节奏比刚才快得多,更适合他们甩掉忧愁。随着欢快的音乐,大家都放松起来,舞池内一片嘈杂。
当音乐渐渐低下去时,瑟西的眼前朦胧起来,她看着罗兰,他的脸颊因为运动而泛红。他是一个陌生的男孩,带给瑟西的感觉却是如此熟悉,以致于心底的某一处地方克制不住的柔软起来。
马克西姆夫人和海格跳着华尔兹在学生中间穿梭,在舞场上划出一道很宽的轨迹。古怪姐妹的歌声变得婉转缠绵,瑟西跟罗兰靠得很近,几乎被他搂在怀里,像两块磁石贴在一起后,世界从此安静下来。
“你为什么会来邀请我?”
瑟西听到罗兰温柔的声音,他说:“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注定的吧。”
在榭寄生下她错以为罗兰是要吻她——
那个男孩只是和她头对头地挨在一起,他比她高出半个头,唇正在额前,却始终没有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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