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店铺的橱窗里贴出告示,几个人正在围着看,瑟西走近时瞄了一眼,果然是那十个越狱的食死徒的照片。告示上说如有人能提供缉拿逃犯的线索,奖赏一千个加隆。天下起雨,冰冷的雨滴打在瑟西的脸上和脖颈里,她迅速跑过魁地奇球场进入城堡。
任何学生如被发现携有《唱唱反调》杂志,立即开除。
以上条例符合《第二十七号教育令》。
签名:高级调查官多洛雷斯·简·乌姆里奇。
《唱唱反调》上刊登有一篇文章,醒目的大标题是《波特的控告》,而副标题为《哈利·波特指出我们中间的食死徒》。乌姆里奇越是这样做,越会激起大家的反抗。四个学院的学生都在偷偷传阅《唱唱反调》,瑟西甚至在古代魔文课前上厕所时,听到每个小间里的人也在说它。
教授当然被《第二十六号教育令》禁止提起这篇采访,但他们还是以各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感情。当波特递给斯普劳特教授一个喷壶时,她给格兰芬多加了二十分。弗立维教授在魔咒课结束时笑眯眯地塞给波特一盒会尖叫的糖耗子。连特里劳妮教授在占卜课上歇斯底里地抽泣起来,对吃惊的学生们和大为不满的乌姆里奇宣布,波特不会早死而是注定长寿,他会当上魔法部长还会有十二个小孩。
“马尔福有什么特殊行动吗?”瑟西问说,当诺特回到她对面的位置上时。马尔福、克拉布和高尔刚才将诺特叫过去,他们脑袋凑在一起不知道在讨论是什么。波特站在书架旁都注意到他们了。
“你在学习幻影移形。”诺特绕开话题,他显然不愿意提起,“我们没有办法练习它,在霍格沃茨。你知道的,这里有反幻影移形咒。”
“我知道。”瑟西道,“我也在顺便看看它的反咒。”
门厅传来尖叫声,瑟西用完晚餐,随着大家从礼堂里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她站在大理石楼梯上,一群低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自发为她让出路来。
特里劳妮教授站在门厅中间,一手拿着魔杖,一手握着个空酒瓶,看上去完全疯了。她的头发都着,眼镜也歪了,显得一只眼睛比另一只放大了许多,她那数不清的围巾和披肩凌乱地挂了下来,让人感觉她一身破破烂烂的。她旁边有两只大箱子,一个倒立着,好像是从楼梯上扔下来的。
“你不能!”特里劳妮教授号叫道,眼泪从大镜片后面涌出,“不能解雇我!我在—— 我在这儿待了十六年! 霍格沃茨是我——我的家!”
“曾经是你的家,”乌姆里奇看到特里劳妮教授跌坐在一只箱子上痛哭流涕,她的癞□□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直到一小时前,魔法部长签署了你的解雇令为止。现在请你离开大厅,你让我们难为情。”
麦格教授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径直走到特里劳妮教授面前,有力地拍着她的后背,从袍子里抽出一块大手帕。“好了,好了,西比尔,镇定些,没有你想的那么糟,你不会离开霍格沃茨的。”
乌姆里奇朝前走了几步,恶毒地说,“这是谁批准的”
“我。”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邓布利多校长出现在门口。他站在门框中,衬着雾霭缭绕的夜色,有一种威严之感。他让大门敞开着,大步穿过人群走向特里劳妮教授。
最后麦格教授和斯普劳特教授搀住特里劳妮教授,带她从乌姆里奇身边走过,上了大理石楼梯。弗立维教授举着魔杖追上去,把特里劳妮教授的箱子升到空中,跟着她上了楼。邓布利多校长还带来了新的占卜课教授,淡金色的头发,蓝得惊人的眼睛,人的头和四肢安在一匹淡黄褐色的马身上——费伦泽,一个马人。
占卜课教室从北塔楼换到一楼的十一号教室,在礼堂对面有一条走廊从门厅通向那里。那是平常从不使用的教室之一,让人觉得有点像无人照管的橱柜或储藏室。瑟西走进去后,发现自己来到一片林间空地之中。
教室的地板变成了满地绵软的苔藓,树木就是从它下面长出来的;它们的枝条长满繁茂的树叶,成扇形从天花板和窗户上横贯而过,于是一束束柔和、斑驳的绿色光线倾泻在整间屋子里。瑟西背靠树干坐下,而费伦泽就站在没有树木的空地中央。
他甩了甩长长的银色尾巴,扬起一只手,指向头顶华盖似的茂密树叶,接着又缓缓地垂下来。随着他的动作,屋里的光线暗淡下来,他们就像坐在黄昏时分的林间空地中,星星呈现在天花板上,一颗闪耀的红色星星在空中格外醒目。
“无关紧要的伤痛,人类微不足道的意外事故,”费伦泽的蹄子在长满苔藓的地板上发出了嗵嗵声,“和广阔的宇宙相比,这些事跟乱爬的蚂蚁一样无足轻重,不受行星运行的影响。”
他指向那颗红色的星星:“在过去的十年里,有种种迹象表明,巫师界的人们只是在度过两场战争之间短暂的和平时期。象征战争的火星在我们头上明亮地闪耀着,暗示不久以后肯定要重新爆发战斗。至于还有多久,马人也许能通过燃烧几种药草和树叶,通过观察烟雾与火焰,试着预测一下……”
教室地板上点燃了鼠尾草和香锦葵,瑟西看着那些烟雾袅袅向上,飘散在天空之中。她眯起眼睛试图去分辨出那些星星点点的征象。四颗亮星组成一个大四边形从天上消失了,她瞥见了一个非常显著并且巨大的等腰三角形……
“没有任何事物是万无一失的,即便是马人的学问也不例外。”费伦泽在铃声响起时强调说。
当天琴座最明亮的那颗星星从光秃秃的树木之间升起时,瑟西就有一种紧张的感觉。五年级学生都多多少少承受着0.w.Ls考试的压力,听说汉娜·艾博在草药课上突然大哭起来,呜咽着说自己笨得不配考试,现在就想离开学校,结果她第一个收到了庞弗雷夫人的镇定剂。瑟西根本不把0.w.Ls考试放在心上,反正不需要考扫帚飞行,她心烦的是那个征象——
战争,会在夏天来临。
瑟西走在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路上,她停在湿乎乎的石墙前并不着急念出口令。那个声音很小,但她仍然能够清楚地察觉到它的靠近。那个声音是从地面上响起的,她低头看见一条蛇,它最粗的部分都不及瑟西的大拇指,身上有镶黑边的红色斑纹,腹部是浓淡相间的方格。
“【你就是克里奥吗?】”瑟西蹲下身来,听见它昂着头说。
它那双通红的眼睛令瑟西想起那个人,她低声道,“【他让你来找我的?】”
瑟西任它攀上自己的手掌,这条蛇的下颚很大却只露一个小口,爬行的触感宛如凝胶划过,它说:“【我是来传话的,主人让你在考试结束后立即去——】”
“【去哪里?】”它从瑟西的手臂爬到脖子,想像一条项链一样围绕着她的颈部,瑟西将它扯回来。
它的舌头都不敢吐,“【我忘记了。】”
“【你最好能在我考试前想起来。】”瑟西把它塞进长袍口袋里,“【乖乖待在里面,别让人发现你。】”
斯莱特林共公共休息室里聚满人,马尔福和帕金森兴高采烈地在说他们等下要给哈利·波特好看。有一个拉文克劳的学生举报哈利·波特在进行一些反魔法部的活动,乌姆里奇想要在今晚集会上逮住波特。
“她要筹建一个调查行动组,里面的成员将会有更多的特权。”帕金森的目光转向瑟西,“比级长还多。”
“我们出发吧。”马尔福示意克拉布和高尔跟上他。
帕金森从瑟西身旁经过时还故意朝她笑了笑。他们四个人背对瑟西即将开门时,瑟西抽出魔杖,在场所有人反应过来前她已经甩出了一个咒语,“很遗憾,今晚你们谁也去不了。”
一个无声的石化咒把他们的身体变得僵硬,看上去像石头一样硬邦邦的。
“你在做什么!奥平顿!”蒙太首先从人群里站出来,拔出魔杖对着瑟西,“你好大胆!”
他动嘴念咒,瑟西的魔杖比他更早挥出,这位高大壮实的斯莱特林魁地奇队长被击飞撞到石墙上。德里安·普塞和迈尔斯·布莱奇随即气愤地冲出来,瑟西一点都不意外,他们是魁地奇的击球手和守门员,她给自己施了一个铁甲咒,轻巧地躲过他们发射的咒语,反手也将他们击飞。
“谁还想用魔杖对着我?”瑟西幽幽说道,“你们可以说出自己的意见,但是,不要把魔杖对准我。”
低年级的学生只是静静待在休息室的角落里,不敢插手这件事情。卡休斯·沃林顿似乎想要站出来,可是他的室友特伦斯·希格斯紧紧拽住他的胳膊。高年级的学生目睹她击晕三个人也不再说话。米里森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注视着石化的人,没有看她。诺特还是那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尖叫棚屋,我想起来了!】”小蛇从她口袋里探出脑袋,嘶嘶的声音在安静地公共休息室里清晰地响起,对于瑟西一个人来说,“【那个人想要跑掉!】”
瑟西的魔杖微偏,一个障碍咒打出接着念道:“倒挂金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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