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呈方形的房间里光线昏暗,中心凹陷,形成一个巨大的石坑,大约有二十英尺深。石头台阶环绕着整个屋子,如同石凳,每一级都很陡峭。石坑的中心是一个凸起的石台,它的上面立着一个古老破败的拱门,破破烂烂的黑色帷幔挂在上面。
她慢慢走向石台,这个尖顶的拱门现在看上去要比从上面俯视它时高得多。帷幔还在轻轻摆动,像是有人刚刚穿过它。她掀开帷幔,里面是一个灰色阴沉的世界。太阳像一个垂死的苍白病人在远方摇摇欲坠,没有留下丝毫温度。缓坡上有一个白色的迷宫,一个男人从中出来。他的长袍灌了风,一点点地鼓动,瑟西似乎见过他,可是完全想不起来。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梦,瑟西在朦胧间将手伸到胸前,才意识到那枚戒指已经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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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十分遗憾地宣布那个自诩为魔王的巫师还活着,噢,大家知道我指的是谁,而且又在我们当中活跃起来。”魔法部部长康奈利·福吉在向记者们致辞时说,“同样遗憾的是我们要报道阿兹卡班的摄魂怪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它们已经表示反对继续为魔法部工作。我们相信这些摄魂怪目前正在为那个魔头效力。”
“我们强烈呼吁魔法界的民众们保持警惕。魔法部正在出版家庭及个人初步防御指南,并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免费分发到所有的巫师家庭。”
魔法部的此次声明引起了魔法界的警惕与不安,尽管他们刚于上周三接到魔法部的保证:“无论当前盛传什么谣言,而神秘人正又一次在我们中间活动的说法纯属一派胡言。”
究竟是什么促使魔法部的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详细情况尚不清楚,但是可以确定一点,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带领一帮追随者于星期二晚上进入了魔法部。已恢复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校长、国际巫师联合会成员以及威森加摩首席巫师等职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目前为止还没有抽出时间接受我们的采访。他在过去一年中始终坚持认为,神秘人不像大家所希望和深信的那样,他还没有死,他再一次召集了他的拥护者,准备重新夺权。
二到四版,神秘人的最后企图破灭;五版,魔法部应当对我说些什么;六到八版,为什么没有人聆听阿不思·邓布利多的声音;九版,哈利·波特的独家采访……瑟西合上《预言家日报》。即使是星期天,城堡里也显得过于安静。看来所有的人都已经出去,来到阳光明媚的场地上尽情享受考试结束后的轻松以及期末最后几天没有课程安排和家庭作业的悠闲。她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凝望着窗外,三五成群的人飘在魁地奇球场的上空,还有两个学生和一条巨乌贼在湖里游泳。这样平静的日子不多了,瑟西心想,明年的现在她又站在哪里?
火热的太阳照在瑟西身上,一股股热浪向她袭来,她止住向外迈出的脚步,选择回到位于地下的斯莱特林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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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姆里奇是在学期结束的前一天离开霍格沃茨的。她在路上碰到了皮皮鬼,皮皮鬼兴高采烈地在前面拦住乌姆里奇,轮番用一根拐杖和一只装着满满粉笔的袜子使劲向她打过去。很多学生跑到门廊里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其他教授也是半真半假地试图拦阻他们。
本学期的最后一个晚上来到了,瑟西在寝室里打包行李。她从架子上抽出《亚历山大大帝》和《比较列传》。前三年加里的圣诞礼物都是书籍,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开一年了。黄铜书签从书中掉出来,瑟西抚摸着上面的镂空图案。太阳光芒中走出身穿典雅长裙的女人,一手权杖一手宝剑。飞鸟伴随着一个战士,有着一把弓和箭,额前是一轮弯月,呈现出男性的模样。他们的长发交缠在一起遍布其中的空处。
“太阳是阴性,月亮是阳性。”罗兰在说自己母语的时候几乎像换了一个人,尽管他还是那样笑着,没有感情波动的语言让他的笑容显得不远不近,“我也说不出逻辑。”
瑟西停下手中的动作,盯着书的封面,过了好一阵才将书签随意地塞入书中,把书都收进箱子里,出门去参加期末的告别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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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吐着烟雾停靠在国王十字车站,瑟西通过九号到十号站台之间的魔法挡墙,她在从一堆普通人中发现了几个巫师,他们正在迎接波特。
真正的疯眼汉穆迪,他戴着圆顶礼帽,压得很低,遮住了魔法眼睛,看着就跟他不戴帽子时一样凶恶,他那双皮肤粗糙纠结的手里抓着一根长长的木杖,身上披着一件肥大的旅行斗篷。一个泡泡糖般粉色的头发的女人就站在他身后,阳光透过站台天花板上的深色玻璃倾泻下来,她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烁着,身上穿着一条打着很多补丁的牛仔裤,还有一件带有古怪姐妹演唱组图案的亮紫色T恤衫。她的旁边是卢平教授,他脸色苍白,头发花白,一件又长又旧的大衣罩在破旧的套头衫和裤子外面。在他们前面站着的是韦斯莱一家,他们穿着普通的衣服,但是一致的红头发让瑟西轻而易举地辨认出来。弗雷德·韦斯莱和乔治·韦斯莱那暗绿色鳞片状的材料做成的新牌夹克真是非常显眼。当然,他们还有一只黑色的大狗。
真是一个大阵容,瑟西看见波特被韦斯莱夫人紧紧拥入怀中,收回目光试图从他们旁边挤过。
“借过,劳驾。”那只黑色的大狗挪动了几步,瑟西说不出这种感觉,可能是紧张,就像米里森在考试前一遍遍地翻看着魔药书却什么都没有看进去,她脑子里只能想到自己要从他旁边经过,无法再注意周围。
“噢,我想是的。”穆迪怨声怨气地说,他一瘸一拐地向前靠近了一点儿。“那就是他们,对吗,波特”
他用拇指从他的肩膀上方向后指了过去,瑟西顺着疯眼汉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高大魁梧、胖得的连脖子也没有的男人,他蓄着一脸大胡子果然不错,和一个瘦削的金发女人站在一起,还有他们的儿子。瑟西没有回头,甚至可以说是不敢,她带着行李走出车站,走向洒满阳光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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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路程不远,至少相较于牛津来说,她只要进入国王十字圣潘克拉斯地铁站。嘻哈风格衣衫的青年和紧身短裙的女孩从她身旁溜达而过,瑟西站在比弗罗斯特街7号门前没有立即开门,她感觉到魔力波动。从她踏入这条街道开始,这股力量就在尾随着她走过这列排房。
“谁在那里?”她的手藏在兜里,握住那根银椴木魔杖,转身说道,“圣诞节你就来过,不是吗?”
一个陌生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瑟西面前,腰上围了一条脏兮兮的破布,像热带国家男子用来遮体的腰布,全身几乎□□。像所有家养小精灵一样,脑袋光秃秃的,两只蝙蝠般的大耳朵。瑟西对家养小精灵的年纪没有概念,但它看起来比闪闪老多了,皮肤似乎比它的身体实际需要的多出了好几倍。
它弓着背,拖着脚,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近,沙哑低沉的声音轻轻响起:“奥平顿早就不是纯血统了,他们连那群叛徒败类都不如。”
“可是克利切有什么办法呢,可怜的老克利切,他的小主人只能待在这个混血小崽子的房子里。”它说得很轻,但是瑟西听得清清楚楚,“克利切不能回去。他是个讨厌的、忘恩负义的下流坯,伤透了他母亲的心。我可怜的女主人啊,她发誓不认他这个儿子的,如今他又回来了。他才不是克利切的主人。”
“女主人要是知道雷古勒斯少爷还活着,她会有多高兴。”它嘴里念念有词,“克利切不能告诉她,雷古勒斯少爷说不能告诉别人,除了奥平顿小姐。”
“等等,你在说谁?”瑟西愣了一下,抽出魔杖对准它,“谁在我的房子里?”
它猛然抬起头,用一双充血的灰蒙蒙的大眼睛望着瑟西,“她不知道雷古勒斯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雷古勒斯少爷说的那位奥平顿小姐,哦,克利切做了什么?”
“你说,雷古勒斯在我的房子里。”瑟西的手往前一身,魔杖就要戳到它的鼻子,“那么,我们现在就来搞清楚这件事情。”
家养小精灵顿时僵住了,嘴里不再念念有词。
“我不动你,你也不要甩花招。”瑟西说着,孔中的钥匙一转,正准备向前使劲,迅速把手收回,往后跳了一步,魔杖指向那扇渐渐打开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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