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坩埚,距离他们更近,里面像是一锅清水在翻滚。
“好了,”斯拉格霍恩教授把已经很鼓的胸膛又往前挺了挺,马甲上的纽扣眼看就要迸掉了,“我准备了几种药剂让你们开开眼界,当然,只是出于兴趣。等你们完成了提高班的课程,就应该能做出这样的东西了。虽然你们没有亲手做过,但肯定听说过。谁能告诉我这一种是什么?”
赫敏那只久经锻炼的手抢先举了起来:“是吐真剂,一种无色、无味的药剂,强迫喝它的人说出实话。”
“很好,很好!”斯拉格霍恩高兴地说,他指着最靠近拉文克劳桌子的那只坩埚,里面慢慢泛着气泡的泥浆一般的东西。他继续说道,“这种比较出名,最近部里发的几本小册子上也重点介绍过,谁能——”
赫敏的手又一次抢先举了起来:“是复方汤剂,教授。”
“太好了,太好了!还有这里的这种——”他指的就是那个金色坩埚。
“迷情剂,教授。”瑟西没有举手,她在赫敏之前回答道。
“一点儿不错。”斯拉格霍恩教授的目光才从赫敏身上转向瑟西,“奥平顿小姐,我想你肯定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
“爱情魔药,它能带来的一种强烈的痴迷感。”瑟西说。
“非常正确!我想,你是通过它特有的珍珠母的光泽认出来的吧?”
瑟西点头:“迷情剂的特征就是珍珠母的光泽和呈螺旋上升的蒸气,气味根据个人的喜好而定。”
“很好,给奥平顿小姐加上十分。”斯拉格霍恩教授亲切地说,“还有这位小姐,亲爱的,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赫敏。格兰杰,教授。”
“格兰杰?你是不是跟非凡药剂师协会的创办人赫托克·达格沃斯-格兰杰有亲戚关系?”
“不,应该不是,先生。我是麻瓜出身。”
斯拉格霍恩教授没有表示出失望的样子,相反他满脸笑容看看赫敏,又看看坐在她身边的波特: “‘我有一个最好的朋友也是麻瓜出身,她是全年级最优秀的!’我敢断定,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朋友吧,哈利?”
“是的,教授。”波特说。
扎比尼发出一声嗤笑,“全年级最优秀,他还真敢说……”
“给格兰芬多的格兰杰小姐也加上十分。”斯拉格霍恩教授道,“当然啦,迷情剂并不能真的创造爱情。爱情是不可能制造或仿造的。就像奥平顿小姐刚才说的,这种药剂只是带来的一种强烈的痴迷感。这大概是这间教室里最危险、最厉害的一种药剂了。等你们的人生阅历像我这么丰富之后,就不会低估中了魔的痴情有多么大的威力了……”
“现在,”斯拉格霍恩接着说,“我们应该开始上课了。”
“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们这里面是什么呢。”厄尼·麦克米兰指着讲台上的一只黑色的小坩埚说,里面的药剂欢快地飞溅着,它的颜色如同熔化了的金子,在表面跳跃着的大滴大滴液体,像一条条金鱼,但没有一滴洒到外面。
“对了,那种还没说呢。女士们先生们,那玩意儿是一种最为奇特的小魔药,叫福灵剂。”他笑眯眯地转过身来,“有人知道福灵剂有什么作用吗?”
“它是幸运药水,”赫敏兴奋地说,“会给你带来好运!”
“非常正确,给格兰芬多再加十分。”斯拉格霍恩教授说,“熬制起来非常复杂,一旦弄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熬制得法,就像这坩埚里的一样,你会发现你不管做什么都会成功,至少在药效消失之前。”
“那为什么人们不整天喝它呢,先生?”拉文克劳桌子旁的泰瑞·布特急切地问。
“因为过量服用,就会导致眩晕、鲁莽和危险的狂妄自大。”斯拉格霍恩教授说,“你们知道,好东西多了也有害。剂量太大,便有很强的毒性。不过如果偶尔谨慎地、有节制地服用一点儿……”
“我将作为这节课的奖品。”斯拉格霍恩教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塞着木塞的小玻璃瓶,举给全班同学看,“可以带来十二个小时的好运。从天亮到天黑,你不管做什么都会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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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一片寂静,周围那些药剂的每一个冒泡声、沸腾声似乎都放大了十倍。
斯拉格霍恩教授在桌子之间慢慢走动着,轮流检查每一只坩埚。他没作任何评论,只是偶尔搅拌一下,或凑上去闻一闻。最后,他走到了波特三人组和麦克米兰的桌子旁。他朝韦斯莱埚里那堆柏油似的东西苦笑了一下,又从麦克米兰熬出的那埚蓝色混合物旁走了过去。看到赫敏的药剂,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可当他看见波特坩埚里的东西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喜悦神色。
“无可争议的优胜者!”他对地下教室的全班同学大声说,“太出色了,哈利!你显然继承了你母亲的天赋,莉莉当年在魔药课上就是如此心灵手巧!拿去吧——我说话算数,给你一瓶福灵剂,好好利用!”
波特把那一小瓶金色液体塞进了袍子里面的口袋,扎比尼和马尔福简直无法管理脸上气恼的表情。尽管诺特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了,但他确实有点失落,魔药学是他最得意的一门。瑟西只是感到意外,可她不会太在意魔药课成绩。相比于变形术和法术,她在魔药学上没有太多天赋,只是遵照着书本上的步骤来执行,不出差错而已。
接下来的魔药课上,斯拉格霍恩教授对波特的能力赞不绝口,说他很少教过这么有天分的学生。瑟西倒是注意到赫敏看起来不太高兴,她的脾气越来越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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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要求学生使用无声咒了,不仅黑魔法防御术课,而且法术课和变形术课也这样要求。
“奥平顿小姐,成功了。”
“奥平顿小姐做得很好。”
“看,奥平顿小姐,斯莱特林加十分。”
在这三门课都像是瑟西的个人表演秀。其他人都把脸憋得通红,暗暗跟自己较着劲儿,苦苦练习不把咒语念出声来而让魔法生效的本领。她总是能够轻松地施展出无声咒,仿佛成为一种本能,事实上她已经练习了五年。
瑟西不喜欢腌鲑鱼。天花板看上去阴雨蒙蒙的,礼堂里却热得难受。送信的猫头鹰来了,俯冲着穿过溅满雨水的窗户,把雨滴洒在礼堂里每个人的头上和身上。大多数人的邮件都比平常多,忧心忡忡的家长都急着想知道自己孩子的消息,反过来又告诉孩子他们在家一切都好。而她自从开学以后就没有收到过信,他是不会写信过来的。雪白的猫头鹰带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大包裹落在波特面前,连波特都收到包裹了。
《预言家日报》第一版又是摄魂怪袭击的报道,还有一个人被捕了——斯坦·桑帕克,现年二十一岁,骑士公共汽车售票员,因涉嫌从事食死徒活动而被捕。瑟西望向教工餐桌,校长的座位在这一个星期里都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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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裹着雨夹雪,无情地打在窗户上。费尔奇和往常一样站在橡木大门口,一个个核对获准去霍格莫德村的同学的名字。这个时间比以往更加漫长,因为费尔奇用他的探密器在每个人身上反复地测来测去。
“他应该清理一下自己的手下,至少让他们冷静一点,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瑟西看着阿普斯飞入风雪中。
到处可见弯着腰顶风前进的学生,天气越来越糟糕。瑟西把斗篷裹得紧紧的,用围巾把脸挡住。雨雪下得更密更急了,瑟西突然看见一个女孩升到空中,双臂平伸着,像是要飞起来似的。她的头发被猛烈的狂风吹得四下飘舞,但是她的眼睛紧闭着,脸上一点儿表情也没有。
在离地面六英尺高的地方,女孩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她一声接一声地尖叫,她的同伴和波特三人组都冲过去抓住她的双腿时,她一下子落到他们身上。瑟西远远地看见她在剧烈地扭动着,失声惨叫。
在波特撒腿跑向学校之后。瑟西才走向那个女孩,她仍然躺在地上扭动、惨叫。地上有已经湿透的牛皮纸包,纸包裂开了,里面有什么东西发出绿莹莹的光。瑟西弯下腰,抽出自己的魔杖,拨弄开纸包,露出一条华丽的蛋白石项链。
“我们刚才就为这个争吵着。她从三把扫帚的厕所里出来时,手里就拿着它,说那是送给霍格沃茨什么人的礼物,由她转交。她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奇怪——哦,不,哦,不,她肯定是中了夺魂咒了,我当时没有意识到!”女孩的同伴哭得浑身发抖,赫敏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当瑟西看见波特回来,隐入围上来人群中,转身朝学校走去。
“马尔福呢?”瑟西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里问道。
潘西警惕地盯着她。“你想做什么?”
扎比尼道:“在麦格教授那里关禁闭呢,他已经接连两次没有完成变形课的家庭作业。”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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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魄出窍。”瑟西从马尔福身旁经过,轻声念道。她将这个男孩径直带入二楼的女生盥洗室,在门上使用防止窃听的咒语,桃金娘已经不待在这里了。
“你以为你还能控制我吗,奥平顿——”马尔福比瑟西预想中的更早挣脱这个咒语,他已经抽出魔杖,“你这个肮脏的杂种。”
“我以为——我还能——”瑟西的手覆上他的左胳膊,马尔福的脸上出现恐慌的神色。他想要甩开瑟西的手,却被她紧紧地抓住。随着瑟西的凑近,马尔福持杖的右手只能往后缩。瑟西一手抓着他的左臂,一手用魔杖抵着他的后颈,整个人就像趴在他的左肩上一样。
“你也尝过被别人施加夺魂咒的滋味了吧——”瑟西紧挨着他的耳朵说道,“你不会以为这些小把戏真的能够成功地——”
“你——”
瑟西和他面对面,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顿时放空,“你已经学会大脑封闭术了呀,德拉科。”
“你怎么敢,我可是——”
“嘘,让我想想是什么——”瑟西抬头看他,她的魔杖顶着马尔福的下巴,“食死徒,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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