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陷入冷战。瑟西不会主动去找他,他也不会再传召瑟西,瑟西甚至觉得他是在躲避自己。这个挂着深红色天鹅绒窗帘的房间是他们正式重逢的场所,应该是属于他的小会客厅。天花板上垂着的水晶吊灯太过耀眼,瑟西在这里学习年末的A-Level课程有几分不舒服。她只是想确认一件事情,果不其然,他避开这个房间。
“你还不去认错吗?”克劳奇拿起桌上那本经济史和社会史的书籍,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迅速放回原处,“你竟然敢在这里看这些麻瓜的读物!”
“不,当然不。”瑟西皱着眉头说道,“我为什么要认错?”
“没有人能忤逆他。”克劳奇一手撑在桌面,一手握着靠背椅扶手,无比认真地对瑟西说道,“他是黑魔王。”
“对于你们,他是黑魔王。”瑟西抬头说道,“我是他的孩子,巴蒂,唯一的孩子。”
“你以为我不是我父亲唯一的孩子吗?”瑟西好久没有看见克劳奇露出这样不怀好意的笑,他说:“我杀了我的父亲,你说他是对我做了什么,能让一个儿子对他的死亡毫无愧疚。”
“不——”瑟西摇了摇头,“不,巴蒂——”
克劳奇的身子俯得更低,他的头几乎要和瑟西凑到一起:“你以为一个永生的人真的会在乎孩子吗?”
他的追随者吞食的是死亡,邓布利多一直在暗示她,永生是一条歧途。古希腊的巫师海尔波能够出现在斯莱特林的婚礼上,那是因为他活得够久,凭借魂器。瑟西不知道巴罗提起的魂器是什么,可她能从音节联想到一个神明的名字,他是荷鲁斯,冥王奥西里斯和魔法女神伊西丝的孩子,埃及神话里令瑟西印象深刻的一个便是他们……
传说中奥西里斯尸体被分割成多块,伊西斯找回这些碎块,即使不是全部,但她还是能够把找到的碎块拼接起来,复活奥西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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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桌首,瑟西还是紧挨着他的右边。
“我们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毫无疑问。”在他说话的时间里,四个男孩走到他的左侧,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德拉科为我们介绍一下这几位年轻人。”
“这是克拉布,文森特·克拉布。”马尔福迅速扫了一眼他,又赶紧移开目光,不敢跟他对视,“这是格雷戈里·高尔。”
他对这两个块头巨大、手臂像猩猩一样长的男孩显然没有兴趣,示意那个瘦高的男孩走上前来。
坐在不远处的诺特没等德拉科介绍,率先说道:“我的儿子西奥多,大人。”
“我知道你,西奥多,你愿意加入我们吗?”他的大手紧紧抓住这个男孩的左臂,那个黑魔标记将会存在的位置。
“【他是我的。】”瑟西忍不住开口说道。
“当然,我知道。”他松开手,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转头看着瑟西,那双红眼睛闪闪发光,“但是,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克里奥。】”
他们——冷战是终止了吗?这是和解了吗?
“亚克斯利,斯内普,你们差点就迟到了。”他用一个高亢清晰的声音说道,四个男孩退下去,他指了指紧挨他左边的那个座位,“西弗勒斯,坐在这里。亚克斯利,坐在多洛霍夫旁边。”
两人在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斯内普就坐在瑟西对面。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跟着斯内普,他也首先对这位霍格沃茨的教授说话:“怎么样?”
“大人,凤凰社打算下个星期六傍晚把哈利·波特从现在的安全住所转移出去。”
有的挺直了身子,有的好像坐不住,桌旁的人都用眼睛盯着斯内普和他。
“星期六傍晚。”他重复了一句,死死盯着斯内普,目光如此锐利,旁边的几个人赶紧望向别处,似乎担心那目光会灼伤自己。他在施展取念咒,斯内普不动声色,片刻之后他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好,很好。这个情报来自——”
“来自我们谈论过的那个出处。”斯内普道。
“大人。”亚克斯利探身望着长桌那头的他和斯内普,大家都把脸转向了他,“大人,我听到不同的情报。”
亚克斯利等了等,但他没有说话,亚克斯利就继续往下说道:“德力士,就是那个傲罗,据他透露,波特要到30号,也就是他满17岁前的那个晚上才转移。”
斯内普微微一笑:“向我提供消息的人告诉我,他们计划散布一些虚假情报,这肯定就是了。毫无疑问,德力士中了混淆咒。这不是第一次了,他立场不稳是出了名的。”
“我向您保证,主人,德力士看上去很有把握。”亚克斯利说。
“如果中了混淆咒,他自然很有把握,”斯内普说,“我向你保证,亚克斯利,傲罗办公室在掩护哈利。波特的行动中将不再起任何作用。凤凰社相信我们的人已经打入魔法部。”
“如此看来,凤凰社总算弄对了一件事。”坐在离亚克斯利不远处的一个矮胖的男人说。他呼哧带喘地笑了几声,长桌旁的几个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他没有笑,而是将目光转向瑟西:“克里奥,你这次还有什么异议吗?”
“【他们两个,我都无法完全信任。】”大家纷纷望向瑟西,面具后面的人用难辨男女的嘶嘶声回答,“【哪怕是从取念咒看到的东西。】”
“大人。”亚克斯利听不懂瑟西在说什么,迫切地想让他相信自己,“德力士相信所有的傲罗都要参加转移那个男孩——”
他举起一只苍白的大手,亚克斯利立刻不做声了,他把目光又转向了斯内普,“接下来他们打算把那男孩藏在哪儿?”
“藏在某个凤凰社成员的家里。”斯内普说,“据情报说,那个地方已经采取了凤凰社和魔法部所能提供的各种保护措施。我认为,一旦他到了那里,就很难有机会抓住他了。除非魔法部在下个星期六之前垮台,主人,那样我们或许有机会发现和解除一些魔咒,继而突破其他魔咒。
“怎么样,亚克斯利?”他朝桌子那头大声问,“两周的时间到了。”
大家又一次把脑袋都转了过来,亚克斯利挺起胸膛: “大人,这方面我有好消息。我克服重重困难,经过种种努力成功地给皮尔斯·辛克尼斯施了夺魂咒。”
亚克斯利周围的许多人露出钦佩的神情,坐在他旁边的多洛霍夫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倒令人吃惊,”瑟西认为他是在讽刺,而在场似乎没有人有同感,“但辛克尼斯只是一个人。在我们行动之前,斯克林杰周围必须全是我们的人。暗杀部长的努力一旦失败,我们就会前功尽弃。”
亚克斯利似乎打定主要要得到一些夸奖:“大人,我们已经在魔法交通司里安插了几个人。如果波特幻影移形或使用飞路网,我们立刻就会知道。”
“他不会这么做的,”斯内普说,“凤凰社会避开任何受魔法部控制和管理的交通方式。凡是和魔法部有关的,他们都不相信。”
“这样更好,他只好在露天转移,要抓住他就容易多了。”他说,“我要亲自对付那个男孩。波特能活到今天,更多的是由于我的失误,而不是他的成功。我太大意了,所以被运气和偶然因素挫败,只有最周密的计划才不会被这些东西破坏。现在我明白了,杀死哈利·波特的必须是我,也必定是我。”
他看着长桌上那些紧张的面孔说道:“我需要从你们某个人手里借一根魔杖,再去干掉波特。”
周围的人脸上满是惊愕,就好像他刚才宣布说要借他们一条胳膊似的。他最后还是从长桌中一个失败的食死徒那里夺得一根魔杖。
“我看你没有理由再拿着魔杖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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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闪得瑟西的眼睛难受,她觉得自己在这个房间里学习更像是一个赌气的行为。她拿起新的一份《预言家日报》,在报纸头版的下半页有一幅邓布利多神色匆匆、大步行走的照片,上面略小一点的标题是《邓布利多——终于真相大白?》。瑟西翻到第13版,文章上面是丽塔·斯基特的脸。
“凡是仍然认为邓布利多像他的胡须一样清白的人,都会猛然从梦中惊醒!如此,那些听说他对神秘人义愤填膺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本人年轻时就曾涉足黑魔法!他晚年呼吁宽容,年轻时却心胸狭隘!是的,阿不思·邓布利多有一个极为不可告人的过去,更不用说他那个非常可疑的家庭,对此他想尽办法,百般遮掩。”
“阿不福思只是粪堆的一角,我谈论的事情比一个喜欢捉弄山羊的弟弟严重得多,甚至比那个残害麻瓜的父亲还要严重。”
“我说过了,欲知详情,你需要阅读第九章到第十二章。我现在所能说的是,怪不得邓布利多从来闭口不谈他的鼻子是怎么破的。”
“我真高兴你提到了格林德沃,那些轻信邓布利多取得辉煌胜利的人们恐怕要做好准备,迎接一个炸弹。人们读了我的书,便不得不认定格林德沃只是从魔杖尖上变出一块白手帕,就偃旗息鼓了!”
瑟西不知不觉地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后灯光变得昏暗很多,睁眼都无法看清那些金光闪闪的雕花浮雕。房间里多了一张靠背椅,多了一个人。他坐在那里,双手捏着那根夺来的魔杖,不知道在沉思什么。他看见瑟西从臂弯里抬起,才回过神来:“你应该回到自己的房间去,克里奥。”
“失败了,我看到行动失败了。”瑟西感觉晕乎乎的,心跳快速却无力,“我——不是很清晰,但是我——”
“我知道了。”他危险地眯着眼睛,双手没有做出其他动作,过了一会才缓缓说道,像是没有听见瑟西刚才的话一样,“收拾好你的书,回到你的房间去,克里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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